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与鬼新娘有关的吴家大少爷吴良。
“娘。”
娘,所有人都被吴良这一声娘弄的一头雾水,这吴家大少爷怎么会叫这个鲁大娘为娘呢。
吴良一改之前的痴傻,在府里他收到信后便直接来到县衙,在出门的时候却受到了阻拦。
海冬看着堂下跪着的吴良,早在那日她与雷鸣去吴府见他,她便看出吴良其实是在装疯卖傻。
经过雷鸣查探果然发现了一些事情。
见到该来的人已经来了,雷鸣默默的走到海冬身旁守着。
“吴良你不是痴傻了吗,为何突然现身公堂。”
鲁大娘满眼担忧,“你……你怎么来了,你快走。”
吴良却拒绝道,“娘,事情早晚都要解决,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泪刷刷从眼中溢出,这时鲁大娘才细细打量她多年未见的儿子,一晃十几年过去,曾经还嗷嗷待哺的孩子如今已经可以阻挡一面,替她出头了。
用鼻子用力发音,“恩。”
“大人,此事让小人来解释,但是富春之死绝非是娘亲所为。”
海冬疑问道,“你为何要叫鲁大娘为娘亲。”
吴良双手紧握鲁大娘的手,张嘴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一声呵斥。
“良儿,你在做什么?”
门口,吴老爷突然出现。
鲁大娘的神色有些慌张,一旁吴良感受到母亲的惧怕,用力握住鲁大娘的手给予勇气。
吴老爷走入公堂,双目慑人的看着鲁大娘。
“巡按大人,小儿之前被吓,有些神智不清,请允许草民带小儿回去。”
吴良一怔,“爹,我没有疯。”
“跟爹回去。”
“我不。”
吴老爷视线定在鲁大娘身上,鲁大娘眼神有些胆怯的向后退缩,不敢与吴老爷对视。
“良儿,你若还是我的儿子就离开这里,放开那不知明身份的女子,你若不离开日后就不要在认我为爹。”
“爹。”
鲁大娘听了吴老爷的话,紧咬着双唇,“吴忠仁,你……。”
吴老爷冷哼一声,“我怎么,就凭你,你也配做良儿的娘。”
听闻大堂之上来了一个新的巡按大人,并且抓到了假冒鬼新娘作祟的人,他便猜测到了一些家丑,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胆子,胆敢迫害他儿子的名声,还让他儿子装疯卖傻。
“爹,你知道,这一切你全都知道。”
吴老爷瞪了一眼吴良,“我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你要还是认我这个爹,就现在马上给我回去。”
惊堂木一响。
大堂上立即安静了下来。
“公堂之上,你的家事本官不想深究,但是关于鬼新娘一事,跟令公子有关,还望吴老爷退到大堂外去。”
吴忠仁嘴唇微抿,眼神隐晦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鲁大娘。
海冬继续询问道,“鲁大娘,请你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鲁大娘微微点头,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隐瞒下去了。
“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想要见我儿子。”鲁大娘一脸悲戚的看着吴良。
吴良伸手挽着鲁大娘的肩膀,“娘。”
“早在二十年前,我为吴家……。”
“你够了。”
一时不备,吴老爷突然又走上公堂之上,抓起鲁大娘的衣领就给了鲁大娘一巴掌。
“你有什么资格提及吴家,你有什么资格。”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吴老爷竟然如此暴躁,就连一旁的吴良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儒雅的父亲竟然出手打人。
“爹,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打娘。”
吴老爷转头看着吴良,“娘,她配得到这个称呼吗。”
用力一甩,把鲁大娘甩出一个趔趄。
“这个女人,当年跟人私奔,留下还嗷嗷待哺的你就跟别的男人走了,如今看着你大了,竟然厚颜无耻的跑来认你做儿子。”
视线落在一脸悲苦的鲁大娘身上。
“怎么,那男人死了,你一个人寂寞了。”
毫无掩饰的讥讽,让鲁大娘有口难辩。
一脸伤痛的吴良不敢相信的看着鲁大娘,“娘,爹说的都是真的。”
鲁大娘用力的摇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吴良,生怕他听信了吴老爷的话。
实在看不下去的胡秀,不顾有着身孕的身子,走上前拦住鲁大娘,“吴老爷,请你不要含血喷人,鲁大娘为人什么样,我比你清楚。”
“比我清楚,我认识她三十多年,你认识她才多久,你一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清楚,这个女人有多能伪装。”
“说够了的人是你才对,吴忠仁。”她不是惧怕吴忠仁,只是曾经的夫妻如今再次见面,一个狼狈不堪,一个一身贵气,她曾经想过他们再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却没有想过是在公堂上,她身为犯人,而那个男人竟然出手打她。
吴老爷神情微变,多少年了这个女人没有这样和他说话了。
“当年是你先背叛的我,还和那个女人联手把我赶走,抢走了我的孩子,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你胡说。”
海冬看着下面又争又闹的几人。
轻声说道,“鲁大娘请你从头讲起。”
海冬轻飘的一句话,却异常有威严。
刚刚还叫嚣的吴老爷,强压着戾气站在一边,在看着海冬的脸后发现,眼前的巡按大人,虽然年纪小,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无形中让人有种压迫感。
没有人在呛声,鲁大娘自然的说道,“我为吴家刚刚育有一子,就接到来自外地经商的夫君,送来的一纸休书。”
吴老爷一听,眉头紧蹙,当即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给你送休书了。”
鲁大娘恶狠狠的瞪着了一眼吴老爷,继而继续说道,“在接到休书三日后,家里就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说是夫君新纳的平妻,当时我刚生产,身体虚弱一气之下便昏厥了过去,在醒来后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吴家,而是在一间茅屋里。”
“休书,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是吴老爷的原配。”
鲁大娘满脸泪水,用力点着头,“恩。”
吴老爷倒吸一口气,是的,眼前的鲁大娘就是他的发妻,沈思。
当年他在外经商,家中的妻子还有一个月生产时,便急着往家里赶,没有想到半路坐船翻到水里,幸好被人救了,只是再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这一个月他昏迷期间一直是由救他的那户家人的女儿常惠照料,身体已经恢复好后,他便写信回家去,让人来接他,结果收到的家书却是,家中怀有子嗣的妻子,抛下刚刚诞下的麟儿,跟人跑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妻子竟然会背叛他。
然今天却听见曾经的妻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鲁大娘哭的不能自己,道,“我是被住在密林里的鲁强所救,本身因为生产身体有些虚弱,鲁强虽然不会说话,人却极好,他听了我的事后,便去吴府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可是去了几次都被打了出来。”
吴老爷脸色铁青,这件事他从不知道,当年他得知妻子背叛他后,一气之下把当年伺候过沈思的人通通发卖,家里任何人都不能提关于沈思的事,就连对于刚刚才生出的儿子也漠不关心,因为每每看见他就能想起妻子的脸,直到后来常惠劝阻他,不管大人的事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打那起他才重新关心自己的儿子,也就那时他纳了常惠,坐了吴家夫人,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常惠直接顶替了沈思,所有人再见常惠都知道她是刚刚生完产的吴夫人。
“我曾经也去过吴家,得知那个女人真的被叫做吴夫人,还让我儿叫她娘亲,我就恨不能生吃了吴忠仁和那个女人。”
鲁大娘此时满眼恨意,一回想到那段往事,她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原以为她嫁了一个好相公,结果却是一个人渣。
“那个女人看见我后,就命人赶我走,不让我接近吴家和看到我的儿子,一晃而是多年过去,原本还有鲁强帮我打听关于吴家的事,可是他因病去世后,我便对于吴家的事一无所知,我本想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好了,只要儿子好好的活着,可是直到几个月前,我听说那对奸夫淫妇,给我儿找了一门媳妇,竟然是冯家的小姐,那冯家小姐虽然养在深闺,可是我却知道,她在十一岁的时候,在进香的路上,被人玷污了,因为发现她的正是我和鲁强,冯家人虽然把这件事秘密的隐藏了起来,但是我还是得知那冯家小姐曾经有过身孕,我害怕我的儿子娶到这样的女子,所以才从中阻拦,便用了鬼新娘的办法。”
吴老爷一脸震惊,有了身孕,他怎么不知道,这门亲事是常惠亲自操办,她曾说着冯家的闺女心性品性都没有的挑。
“你是不是误会了,那冯家的姑娘怎么会……。”
沈思冷哼一声,“你当然不希望是,你们一个一个待在深门大院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你又什么时候对我儿子好过,你巴不得他过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