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正厅,
陆家炼丹师陆阳朔不大乐意的坐在椅子上,屁股底下的垫子好似有刺扎着他般,惹得他不停挪动着身子。
陆雪尘视若罔闻,认真泡着手中的茶。
“少主急忙忙的把老夫召来,倒是快说说是何事啊!”陆阳朔等不及的催促道。
他药材好不容易备齐,刚准备要炼丹就被召了来,简直没把他给急死!
“不急,这是刚送来的松山雪雾,您老尝尝。”陆雪尘倒了一杯,推送至陆阳朔面前。
陆阳朔无奈的撇了撇嘴,伸手端起,一口就闷了下去,“快说!快说!老夫还急着回去炼丹呢!”
见他如此糟蹋,陆雪尘倒也不心疼,神色凝重的道出心中所惑:“您可知,有何药物能操控人心?”
听到这话,陆阳朔倏地站了起来。哆嗦着手指着他,老半天才憋出句:“这、、、这玩意儿老夫不练!”
衣袖一挥,他双手揣在身前,撇过头去,甚为不爽的哼唧道:“这般歹毒之物,向来只有邪修方会练。我们陆家,乃是堂堂正道世家,好好的整那玩意儿做什么?”
“您误会了,并非是我要用。”陆雪尘难得有耐心的解释了句。
“不是你?”误会解除,陆阳朔当即追问道:“难道说,是有人把那脏东西用你身上了?”
陆雪尘沉默不语。
此事,他也不知,否则也不会寻他前来相问了。
看他这样,陆阳朔当即便动了怒,“他奶奶的!哪个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陆家少主都敢动!”
“快跟老夫说说,都有何症状?”他快步近前,十分担忧的追问道。
陆雪尘瞧了他一眼后,才缓缓说道:“自见她的第一眼,我就好似不受控制般。”
言语间,思绪渐渐飘回了初见叶惊秋的时候。
他娓娓道来:“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牵引着心神都为其折腰。”
“好似只要对上她,便什么规矩底线都无了。”
“您说,是何药能有如此厉害的功效?”
陆阳朔沉默了......
半晌后,在陆雪尘的瞩目下,才沉着脸道:“少主,老夫没得罪你吧?”
“此话和解?”陆雪尘面露困惑。
“那你没事找老夫来寻什么开心!!!”陆阳朔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要走,却被温笙拦住,“朔长老,少主并未允您走。”
陆阳朔那叫一个气,“嘿!他是少主,老夫动不了。但你小子——”
“这个月丹药全扣了。”
温笙身形一顿,努了努嘴,终是不敢反驳。
走不了的陆阳朔,只好气呼呼的又坐了回去。
似是赌气似的,夺过陆雪尘的茶壶,一股脑的将茶水全灌进了嘴里。
温笙都没来得及拦,伸着手面色哇凉哇凉的僵在原地。
陆雪尘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这才让他如释重负。
*
屋内再无旁人,陆雪尘重新取了一副茶具。
待新茶泡好后,才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说来,这个月炼丹房的费用,是不是有些多了?”
陆阳朔听的跳脚,“多什么多!”
“陆家这么多人,每个月光丹药的消耗就是一笔巨大的费用,我不找你多要些就不错了!”
“那您老,卖什么关子。”话落,陆雪尘递上了杯新茶。
“我——”陆阳朔被气笑了,刚要发脾气,却在对上陆雪尘那张淡然的面庞时,止住。
试探的问了句:“你真不是来寻老夫开心的?”
“您觉着,像吗?”陆雪尘平静的与其对视,目光毫无畏惧。
陆阳朔熄了火,是不像。
他这才接过陆雪尘新递的茶,饮下后,缓缓道:“少主这是瞧上哪家仙子了?家里的雀儿养腻了?”
“您是说,这不是药,是动心?”陆雪尘听明白了,但显然他并不认同。
他摇了摇头道:“那不是。”
“怎么不是?”陆阳朔反驳道:“少主你这是情窦初开,不懂很正常。老夫听的真真的,那就是!”
“快说说,是哪个世家的明珠,能让我们家少主动了凡心?”
“说来四大世家的小姐,你从前都见过,也没见你这样。那是旁支上来的?”
“倒可惜了,只能当个侍妾。”
“不过这样,也省得族中担心你因清心寡欲过了头,而断了传承。”
陆雪尘还没回应,陆阳朔就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
那八卦劲儿,丝毫不输村口老太。
*
“嘭——”
“你小子!”陆阳朔站在门外痛骂道:“有你这么尊老的吗?老夫好歹也是堂堂炼丹房长老。不就是男女那点子事嘛,值得你把老夫撵出来?”
“你要是不行,老夫给你炼点辅助的丹药不就得了。”
“你说你难得有个中意的,磨磨唧唧做什么,早点延续香火多好。”
“你就说,那人究竟是——”陆阳朔还没说完,屋内就传来一道暗含着怒意的声音:
“温笙!”
早已听呆的温笙一个激灵,立马上前堵住陆阳朔的嘴,拉着人往外送去。
他的个老天爷,朔长老说的都是些什么骇人听闻的话啊!
少主......不行?
温笙被这惊天大秘密吓得不行,他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
修炼了一晚的叶惊秋,舒服的伸了个腰。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仙子可是起了?”一直候在屋外的松雅轻声询问道。
叶惊秋应了一声,婢女们立即入内伺候。
“你是怎么知道我起了?”叶惊秋好奇道,她也没闹出动静啊。
经过陆雪尘的警告,松雅十分恭敬:“奴婢一直留意着呢,仙子一醒,奴便知晓了。”
“这么厉害?”叶惊秋惊叹的看向她,可瞧了半天也没看出其修为。
暗暗道:该不会,是扫地僧吧?
似是看出了叶惊秋的心思,松雅解释道:“仙子谬赞了,咱们做奴婢的,练出一副好耳力那是必须的,不然如何伺候得好主子。”边说着边给身后的婢女们使了个眼色。
一位位长相清秀的婢女,高举着托盘,跪在了叶惊秋跟前。
给叶惊秋吓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见她赤脚落地,松雅慌忙拿过地上的鞋子欲替她穿上,“地上肮脏,怎能污了仙子,奴婢这就替您穿上。”
“不不不,不用了!”叶惊秋惊的立马缩起了脚。
指尖灵力一出,从松雅手中拿过鞋子自动穿好。
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瞧叶惊秋显然不喜此举,松雅自不敢惹起烦,忙起身转移话题道:“仙子看看,今日想穿哪件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