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德业神色一变。
知道怕是自个刚刚的话,引来了“孔成济”的不满。
唯恐“孔成济”因此事记恨于他,他立即开口解释:“成济少爷放心,我们早已发出了传讯符,想来姣妍小姐和公冶少爷很快就会赶来。”
说到这,他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到时,可有的是法子给成济少爷你出气。”
他这一副全然为“孔成济”着想的模样,惹得“孔成济”有些满意的夸赞道:“不错!”确实是替他着想。
误会解除,还得了夸赞,倪德业面上一喜。
然而下一秒却被“孔成济”轻踹了一脚。
这脚力度颇轻,他不过轻微晃动了下,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不知自个哪里又惹到了“孔成济”,他立马跪下,低头请罪,“还请成济少爷示下。”
“孔成济”按住倪德业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往自个这凑近了些,颐指气使的发话道:“本少爷现在就要他们好看,明白吗?”
开什么玩笑!
他又不是真的孔成济。
等那些世家子弟到了,酷刑之下,这些人万一鱼死网破,把他供出来怎么办?
他可不想跟着死!
“明白,明白。”倪德业恭敬回道,随后向着纪凌泉三人冲杀过去。
有了他的帮助,相信这场战斗很快就能结束。
一想到能把这三个讨人厌的家伙解决掉,“孔成济”脸上的坏笑就藏都藏不住。
然而他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高兴的太早。
感受着腰间抵着的尖锐之物,“孔成济”心下痛骂了句:靠!
他怎么就把这疯女人忘了?
都怪那个倪家的子弟,也不提醒他下!
倪德业若是听到,定要喊句:冤枉!
这陆家与他们倪家关系一般,再加上“陆淳静”不过是陆家普通的旁支子弟,与“孔成济”一比,完全不够看的。
故,他自然将其忽视了个彻底。
叶惊秋把玩着簪中刺,在陈枯的腰间划了个死字。
“还记得无影素甲熊是怎么死的吗?”她一手抵着簪子,一手抓住陈枯的手臂,从侧后方探出小半个身子,贴近陈枯的耳边低语道。
闻言,陈枯一惊。
吓的发抖道:“这、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自己人!”说到这,似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他大着胆子继续道:“这簪子还是别轻易拿出来玩了,若是一个不小心伤着了我,可不就耽误我们的大事,你说、对吧?”
叶惊秋充耳不闻,只道:“你猜,是他们三个先死,还是你抢先一步?”
簪中刺刺破衣裳,直抵肌肤。
陈枯身上一凉,忙求饶道:“我错了,我这就让他们把人放——”
话还未说完,陈枯便失了声。
他捂着脖子,朝着叶惊秋嘎嘎张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叶惊秋淡淡一笑:“忘记告诉你,我这簪子只要一碰着,就能使人中毒。”
陈枯一听,那还了得!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拽着叶惊秋的衣袖不停摇晃,眼中满是祈求哭泣。
他错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叶惊秋嫌弃把袖子抽走,以免不小心沾上陈枯落下的鼻涕眼泪。
陈枯失了拉扯,更发慌张。
着急忙慌的又想去攀扯。
叶惊秋才连忙制止道:“放心,与你性命无恙。只不过——”
陈枯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得老老实实的,才能恢复原样,懂了吗?”
原来是这个啊......
陈枯忙点了点头。
听话。
他最听话了!
谈判达成,正事要紧。
叶惊秋所扮演的“陆淳静”慌张的将人扶起,急切的关心道:“成济少爷——”
“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
陈枯立即领会,掐着脖子不停抽搐着,白眼一翻,整个人癫癫的。
正打得激烈的倪德业等人,下意识一顿,循声探去。
伤的不轻的纪凌泉三人,则趁机贴上遁走符,果断溜走。
人既跑了,成济少爷又好似情况不妙。
倪德业等人最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追人,迅速回到“孔成济”身边确认情况。
“究竟发生了何事?”倪德业一回来就质问起了“陆淳静”。
被他这凶凶的语气吓到,“陆淳静”连忙解释:“我、我也不知。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人就不行了......”说着说着,她还哭了起来,显然也是吓得不轻。
看她这不争气的样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倪德业立马握着“孔成济”的手腕,把脉查探。
脉刚探上,发癫的“孔成济”就惊坐起来,大喘着粗气。
然后死死抓着倪德业的手,“啊啊”的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
“德业哥,成济少爷该不会是中毒了吧?不然怎么失声了。”旁边同样着急的倪德吉,担心道。
“孔成济”忙用力的点头赞同。
可不是嘛!
就你后面那个假模假样的疯女人干的!
但碍于叶惊秋的胁迫,他只能指了指自个屁股上的伤,又指了指纪凌泉等人跑走的方向,表情愤愤不已。
“这些个混蛋,竟敢玩阴的。”倪德吉咬牙痛斥道:“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追上去,把他们都杀了!”
陈枯心里一哆嗦。
别!
你可千万别!
不然那疯女人还不知会发什么疯呢。
“当务之急,还是先带成济少爷回去想想办法。”倪德业发言道。
“孔成济”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
倪德业背着“孔成济”一路疾跑着。
倪德吉和“陆淳静”左右看护,其他人紧随其后。
跑了许久都没见着会合的人影,倪德吉面带担忧道:“德业哥,你说公冶少爷他们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赶到,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别瞎说。”倪德业反驳道:“少爷他们带了不少族中法宝,旁人可轻易伤不着他们。”
叶惊秋暗暗记下此话。
但显然,没见着人,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倪德业只好猜测道:“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没成想,他随口一猜,却恰好将倪公冶他们给念叨了出来。
看着前来的大部队,倪德业等人欣喜不已。
“公冶少爷,姣妍小姐。”倪德业等人行礼道。
两人略过他们,直接问向“孔成济”:“成济,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狼狈?”
与此同时,陆家的带队人陆湘兰也走了过来,“淳静,可还好?”
两人各自回着‘亲人’的关怀,认真演绎着自个的角色。
陈枯虽脑子不够聪明,但正主恰好是个嚣张跋扈的蠢货。
他只需本色出演,就绝无问题。
而叶惊秋演绎经验丰富,任何角色都轻松拿捏。
虽然原主所知信息甚少,但也能从仅有的交流中一步步推敲还原出来。
故,两人都未曾露馅,完美打入敌人内部。
*
“这些个贱人,还真是该死!”
叶惊秋正与陆湘兰温存着,就听到旁边传来的孔姣妍的暴呵声。
陆湘兰眉头皱起,显然对于孔姣妍所言不甚喜欢。
叶惊秋瞧在眼里,记在心中。
她轻轻扯了扯陆湘兰的袖子,有些担忧又有些害怕的唤道:“湘兰姐姐。”
“别怕。”陆湘兰安抚着交代了起来,“你日后离孔家人远些,尤其是那孔姣妍。”
“陆淳静”不解的望着她。
陆湘兰解释道:“孔姣妍最是厌恶长的瘦的女子,抓着,必要将其劈成两半。即便你是陆家人,若不小心落单到她手中,她一样不会手软。”
似是被这番话吓到,“陆淳静”扯着衣袖的手攥的更紧了些,缩了缩身子,怯怯的依偎在陆湘兰身后。
这时,倪家人从队伍后方,拖出了三个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