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染扫了医生一眼，直接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手肘撑着床，托着下巴，“乐乐，刚才那个医生挺帅啊，一直是他在照顾你吗？”
乐乐伸出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怎么？看上了？”
一提到看上，乐知染脑海里蓦然出现陆敛那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
“没。”乐知染直起身，随手拿起搁在一旁的苹果和水果刀，慢吞吞的削皮。
她把卿檀回国和要去京都见面的事跟乐乐说了一下。
“京都？”乐乐眸光动了一下。
“嗯。”乐知染把削好的苹果切块递给乐乐。
“去京都也好，有在京都定居的想法吗？我在那边给你买了套房子。”乐乐弯腰打开床边柜子的抽屉，拿出了一把钥匙，交给了乐知染，“染染，你去了京都可以住进去。”
乐知染看着手里的钥匙，挑眉，“你一直在医院，哪儿来的钱？”
乐乐捻起苹果咬了一口，“怎么，就不准我投股赚点钱吗？”
“可以，不过钱你自己留着，万一遇到心仪的男人，这可是你的嫁妆。”乐知染重新把钥匙放回了乐乐的手里。
“我不嫁人。”乐乐垂眸，又细又密的睫毛遮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眸色，随即抬眸，眼含笑意，“唔，那怎么办呢，房子可是用你的名义买的。”
说着，她重新抓过乐知染的手，把钥匙放到她手中。
眼底流转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却勾着浅浅的笑意，“染染，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这些年你为了吊着我的命吃了那么多苦，而我能做的，就是为你铺好接下来的路。”
女孩眼底的笑意很温柔，乐知染偏了偏眸，“铺什么路，我自己的路自己能走，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精心养着，不能太劳累。”
“好，听你的。”乐乐眼睑微弯，“但是这钥匙，你得收下。”
拗不过她，乐知染只好应下，“行。”
乐知染离开没多久，韩昱走进乐乐病房。
韩昱将手里的热牛奶递过去，在床边坐下，“你今天见了苏家人，是为她后面去京都铺路吧。”
“是。”乐乐看着他手里的牛奶，没接。
侧身端起了一旁的水杯，慢吞吞的抿了一口。
韩昱端着牛奶的动作一顿，一向清润的气质变得有几分紊乱，“难道我就不值得你信任？还是我韩家比不过他苏家？”
“韩医生，你和我……”她眼眸微垂，缓缓的张了张唇，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判官判死刑，“就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韩昱察觉到手里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变凉，捏着杯子的手也收紧，只觉得心脏被她说出来的话纠缠着，很疼。
良久，他伸手拿走了女孩手中的水杯，将手里的牛奶强硬的塞进她的手中。
他轻笑一声，“是吗？可我不觉得。”
女孩蹙眉，“韩昱。”
韩昱眼底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柔情，“可以多叫几次，认识这么多年，叫韩医生太见外了。”
“你——”乐乐被他的无耻给惊到了，半晌说不出话。
难得从她这张没有任何波澜的俏脸上看到一些别样的情绪，韩昱低下头，轻笑出声。
————*
医院离开后，乐知染回学校收拾了一些东西，买了第二天去京都的飞机票。
翌日，中午十二点。
刚走出校门，顾昇给她打了个电话。
顾昇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运动完，喘着粗气，鼻音很重，“姐，国庆有什么安排吗？”
乐知染抬手招了辆车，拉开车门坐进去，“要去见个朋友。”
“见朋友啊？”顾昇听起来松了一口气似的，“好啊，那国庆我就不陪你去玩了，我还有点别的事。”
“嗯。”
电话挂断，乐知染坐进车。
与此同时，地下拳场。
顾昇仰躺在擂台上，汗水淋漓，嘴角还有一些伤。
一个肌肉健壮的男人走了过来，递了一瓶水给顾昇，“之前你不是不愿意来打拳了？怎么又来了？”
顾昇拧开盖子，猛的喝了一口，来不及咽下去的水顺着喉结往下流。
一瓶水喝完，他擦拭着嘴角，咧嘴一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清绝之色，“我有个姐姐，失踪了十几年，突然回来，她很厉害，厉害到连我这个在地下拳场打了两年黑拳的人都比不过，我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以后我会用自己方法保护好她，给她最好的东西。”
之前，他只在自己和乐知染的身上看到了差距。
后来，大哥二哥回来了，有他们在，他就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这种感觉很无力。
顾昇旁边的男人笑了笑，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弟弟，那你的路才长着呢。”
“什么弟弟，别喊我弟弟，烦。”顾昇一把推开他的手，然后撑着站起身来，“起来，继续！”
男人还躺着，忍不住发牢骚，“还来啊，不能歇会儿吗？”
“不能，我要在国庆最后一天假期打生死擂。”顾昇眸底闪过坚定之色。
男人瞬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卧槽，你打生死擂，你也不怕自己被打死了？”
顾昇整理着手上的绷带，蹙眉催促道，“快点！”
男人点头，“行，那我可就下狠手了啊，不然我真怕你到时候在生死擂上被打死。”
“生死由我自己。”顾昇扯着手里的绷带，“我才不会死，我还得好好活着。”
————*
另一边，乐知染已经到了机场。
下午四点半，飞机落地。
刚下飞机，卿檀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乐知染戴上耳机。
卿檀拖着尾音，“宝贝儿~下飞机了？”
“嗯。”乐知染朝外面走排队等车。
卿檀到，“给你订了跟我的同一个酒店，还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先到酒店去收拾，晚上八点，亭台酒吧，不见不散哦。”
乐知染拖着行李箱往出租车那边走，挑眉道，“一到京都就钻酒吧？”
“那当然，酒吧里的男人，可是姐的精神食粮。”卿檀的嗓音夹着几分惑人，她忍不住吐槽，“不过华国这边的酒吧名字听起来怎么一点都不带劲儿，嗨皮的地方搞得文绉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