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的晨曦里,一辆asty(摩纳哥王朝)房车,在公路上飞驰。
后面跟着三辆豪车,一辆应急救护车。
在asty车里,79岁的叶平百和81岁的妻子蔡君茹,73岁的叶平菊和78岁的丈夫李志程,坐在一起打麻将。
叶鹤年,叶景海,叶紫,蔡敬松,蔡丹凤,在边上观战。
而他们的秘书,助手,保镖,专职医生,都在后面几辆车上。
经过省医专家很成功的手术,叶影已经脱离了截肢的危险,不过左小腿残疾则是没法避免的事情。
以后不会坐轮椅,然而走路假如不用拐杖,就得一瘸一拐。
留下叶鹤松,叶鹤梅在那里照看,其余在国内叶家这一支重要人物全部启程山城,一副必达目的的架势。
老年人睡得着也起来得早,这时候才早晨八点不到,车子就已经进入山城市东郊。
再绕过一段环城路,大约半小时的车程,就能抵达桃花湖景区。
相比于叶鹤年,叶景海,叶紫三人的忧心忡忡,四位老人倒是神色安详中带着愉快。
“自摸!”
叶平百笑着把面前的麻将推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笑着说道:“咱们都休息一下,今天可有得累的。你们也不要摆出这么一副神情,一个个强颜欢笑苦瓜着脸,弄得谁欠你们多少钱似的。
那你们不来比来好,这次过来就是听闻六妹依然再世,心里高兴,几十年没有见面,想见见而已,没有那么复杂。”
“是呀,听到六姐还在人世,我可是大哭了一场,这一别几十年,最后一次见面还是37年正月到她家拜年,那时候我和她都才十一岁,唉!”
叶平菊长叹着用手绢擦了擦没有一点儿泪水的眼角,等于自己又‘高兴的流泪’了。
“父亲,姑姑教训得对。”
叶鹤年先是恭敬的向两人长辈承认自己有点进退失据,然后望向侄子叶景海和女儿叶紫。
今日之行一个关系到他的家主竞争优劣势的对调,一个关系到她的一生最重要的一个选择,即使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却依然难把脸上的笑容柔和起来。
带着笑容慎重而宽慰的说道:“你俩要牢记,现在时代不同了,这里也不是国外,要懂得‘心甘情愿’这四个字的精髓,发自内心的微笑才能最打动人。”
“是大伯。”
“知道,爸。”
“啪~”
叶平百拍了儿子的北一巴掌:“你怎么说话呢,好好的一件事情让你说的多市侩。”
叶紫心里冷笑。
在整个叶家,除了自己的父母,她对叶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感。
虚伪,狡诈,无情,道貌岸然的无耻,——
这一切性格,都是传承于这一群老狐狸。
——
赵长安把车子停好,就和文烨,文烨奶奶一起下车,来到周记羊肉汤店。
才早晨八点,店里店外已经是人满为患。
不但三间屋的店里面坐满了食客,就连外边临时摆放的十几张小桌,也坐满了人。
赵长安先进去和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的老周打了一个招呼,文烨在外边还想着给奶奶找一个凳子先坐着,结果里面到处都是和文烨奶奶打招呼的食客。
其中一桌几个人都是三下五除二的把羊肉汤喝完,手里拿着油条千层酥饼站起来,硬让文烨奶奶坐。
“奶奶,你都半年没有去我们胡同收东西了。”
一个年轻女孩子关心的问:“我可是听着您的声音长大的。”
“哈哈!”
大家都笑。
“老了,干不动了,就回乡下村里养老了;我孙儿他们说我好久没有喝羊肉汤——”
“噗通~”
文烨奶奶正笑着回答的时候,冷不防一个架着拐杖的胖女人,一下子跪在她面前。
仰着一张肥胖的猪头脸,朝着文烨奶奶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求:“老人家,求求你把偷我的药粉还我吧,求求你把偷我的药粉还我吧!”
一时寂静。
——
陈晶没有坐赵长安的顺风车,而是之后和江缨一起坐了火车到江城,然后半夜转车回到山城。
昨天上午,洗了个澡,穿着白色的蕾丝边连衣裙,白色帆布鞋,放下马尾辫披着清汤挂面的乌黑长发,立刻成了一朵不染尘埃的小白莲花。
然后一家三口带着希望掂着礼品,去那个老中医家,结果到了一看就傻眼了。
原来老中医已经驾鹤西去。
急得龚志凤连忙问他儿子,却知道就是因为他儿子前几天对一个女患者动手动脚,引得女患者的男朋友不满,打斗之中重伤了那个女患者的男朋友,已经被关了起来。
老中医也就是因为这,血压爆表,一命呜呼。
陈家三口,顿时陷入了绝望。
今天早晨,双膝又疼又麻又痒肿的龚志凤,要到周记喝一大碗烫热辣的羊肉汤驱寒除湿。
结果当过来就惊喜怒的看到了那个死老太婆和无耻的小偷小流氓。
龚志凤当即就要冲过去大闹一场,被她老公死死拉住,一番合计,演了这么一出苦肉戏。
这个收破烂的老太婆在这一片生活了几十年,龚志凤两口子就不相信,她就不要一点儿的脸!
果然,龚志凤这么一跪一嚎,顿时寂静了整个闹市,无数的人蜂拥的围了过来。
——
“这是怎么啦?什么药粉,我一个老婆子怎么偷你的药粉?”
文烨奶奶被龚志凤这么一跪一哭一嚎,弄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是呀,奶奶都说了她一直在乡下,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别乱冤枉好人!”
那个刚才和文烨奶奶说话的女孩子仗义执言说道:“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这么做,万一有哪点不好,你付得起责么?”
“你个逼脸关你啥事儿,哪个野男人~”
龚志凤正在得意的表演,结果被边上这个丫头片子一说,顿时激怒了她的泼妇本质,跪在地上张口就骂,各种污言秽语如同浇大粪一样的从她的肥嘴里滔滔喷出。
骂得那个女孩子脸色发白,眼泪直往下流,显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无理的羞辱。
“咳咳咳!”
看到自己女人这么愚蠢,陈崇义急得直咳嗽,而边上的陈晶到现在还在神游,俏脸白里透红就像是一大堆树叶和小花里面盛开着的一朵白莲。
“真是个泼妇!”
“道德绑架!”
“啥玩意儿,张嘴就说别人偷东西,说人家偷东西你可以报警啊,不然就是诽谤,诬陷!”
“人家小姑娘只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结果张嘴就喷粪!”
陈崇义的咳嗽显然已经晚了,龚志凤昏头下的咒骂,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