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秦昱凡一个人走了出来。
金裴看着他，眼中刚刚亮起的光，又变暗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秦昱凡捏捏自己的领带结：“在化妆。”
“哦，那应该快了吧？”
金裴不确定的看向肖锐。
肖锐迎上他的目光，唇齿轻启：“金特助，我给你沏壶茶吧。”
金裴：“……”
两个小时后，守住壹汀酒店的人全都散去，总统府的专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而肖锐则负责把大大小小的行李送去机场。
沐知晚诧异于厉治霆这么快出院，但是在办公室见到他手上的留置针后，她撇了撇嘴角，不再同情他。
该休养的时候，死撑什么。
厉治霆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里，转眸看向秦昱凡，气定神闲的说道：“二人世界过得可好。”
秦昱凡微弯了眼角，看了一眼挽住自己手臂的女人，把她安顿在椅子里，自己再坐下，才回应他的话：“动用总统府的资源，为我们的感情增温，真是荣幸之至。”
厉治霆嘴角抽了抽：爱情真是个无所不能的东西，连秦昱凡这样的混小子也能驯服。
“你们满意我的安排就好。”
“谢谢，十分满意。”
秦昱凡的视线意味深长的划过沐知晚羞涩的脸，又出其不意的喂了旁观者一嘴狗粮。
面对两个冠冕堂皇的男人打太极，沐知晚真是佩服他们的段位。
厉治霆知道在厚颜无耻这种事上，自己不及秦昱凡，于是言归正传。
“提供化学方程式，救我的孩子呢？”
“回家了，要上学，不能一直在外面玩。”秦昱凡轻松应道。
当时情况危及，怕连累两个孩子，所以紧急把他们送回自己的地盘，这对年轻人算得上一对好父母。
厉治霆哼笑一声，已示接受他的借口。
“可是我很想见见她。几个顶尖的化学专家也没分解出来，她却在短时间里做到了。秦昱凡，你的这个女儿……”
“不放过我儿子就算了，连我女儿也不放过吗？”秦昱凡不乐意了。
沐知晚的心提了起来：“总统先生手下的专家不是没这个本事，而是时间不够而已。”
厉治霆不接受沐知晚的辩解：“她在花厅里玩耍时，见到几片花瓣有异样，一眼就觉得有问题，而我身边受过训练的保镖却没有察觉出来。”
“这只是她的爱好。又恰巧她玩过类似的游戏，所以……”
“你也不简单。”厉治霆斜睨她一眼。
这么慎重的研究，她竟然说是玩。
沐知晚无奈看向秦昱凡，一个劲儿向他使眼色。
“都说了是碰巧，我女儿什么能耐我最清楚，好苗子都在育鲸学校，她不达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你就忽悠吧。以为我没调查过？人家几次邀请，都被你拒绝，你……”
厉治霆突然自己停下，插进另一个话题：“郁司朗喜欢你孩子的母亲，故意不让你们父子相认是他不对，但你未娶，她未嫁，郁司朗追求她也没错，如今育鲸学校的职位也没了，躲在山里怕你找到，你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
秦昱凡因他的话看向沐知晚：“你觉得呢？”
沐知晚关心自己女儿，哪有闲心想外人：“不知道。讲闺女的事呢，岔开话题干什么？”
这回，厉治霆也看出来了，沐知晚对郁司朗根本无感。
秦昱凡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这才回应厉治霆：“你给他求情，我自然给你面子。”
厉治霆点头：“好，我会跟他说流水无情。”
沐知晚对自己的事能淡定，但是在孩子的事上却做不到：“如果总统先生是因为米粒的这份笔记转危为安，那么我希望看在她做了件好事的份上，请你们不要束缚她。”
厉治霆解释道：“看来你对我的初衷有点误会。秦沐柠受到我的关照，帝城会为她提供更多她兴趣所向的资源。我不会夺走你的女儿，她会留在你身边成长，只不过……”
他看向秦昱凡：“以后，这两孩子，包括她……”
厉治霆指了指沐知晚：“有出国需要时，得提前申请。如果我们觉得目的地不适合他们去，不被批准也是有可能的。”
秦昱凡心中清楚，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受到这种“待遇”。
厉治霆的要求于他而言，其实是有益的，起码他不用再担心这个女人一不高兴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于是他点头：“理解。”
沐知晚不满的看向他：什么你就理解了，被限制的人是我好吗？
“你不用看他了，我可以保证你的考察交流之旅不会受到阻碍。”
秦昱凡淡淡一笑，不语。
难得秦昱凡不和他抬杠，厉治霆帮他转移沐知晚的责备。
这对万年之交挺默契。
“昨天的见面，是我忽略秦沐柠小朋友了，你们待我向她道歉吧。”
沐知晚叹息一声，没法接话。
“那么投毒的人抓到了？”秦昱凡问道。
“还在查。对方将带有化学物质的花粉通过清洁工粘到植物上，这种东西单独使用是并无毒性，而在遇上某种酶时才会变成毒药。昨天我正好在花厅接见你们，而当时起了风，也把花粉追到我的茶里，这种化学物质正好与茶叶里的酶发生反应。我就是这样中毒的。”
昨天的茶，沐知晚他们一滴也没喝。
秦昱凡思索之后，点点头：“对方一定谋划许久。”
“若不是你女儿心细，我现在应该不在人世了。幕后主使一定会查，总统府从今天上午开始内部大扫除，只要是可疑的统统清除掉，各方太复杂，所以我不能留在医院休养。”
他看向沐知晚，似乎在回答她进门时见到他的眼神。
办公室门开，金裴很合时宜的走了进来。
“阁下，这是陆小姐的伤情报告。”
厉治霆瞟了一眼，示意他出去。
他没有马上翻阅陆伊雅伤情报告的举动让沐知晚意识到什么，她问道：“总统先生不考虑利用她住院的这次机会做个亲子鉴定？”
“不许嘲笑我。”厉治霆和蔼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