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纭眉头紧拧,如今看来确实有些棘手,好端端的,竟牵扯到了师父的医馆,这老头儿,当真是不让人省心!
“沈晏,就如今的状况来看,此时,师父是不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沈晏舀粥的动作一顿,猛的抬眸,眸光严肃,微微点了点头。
“药物出自他的医馆,按理来讲,他的嫌疑最大!”
“但他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他也没有犯案的理由,所以,我们可以先去问问究竟是何人买走了镇痛药!”
他从前恶疾缠身,身子弱,是贺云将他诊治好的,可以说,是贺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如果没有贺云,恐怕现在,他亦整日浑浑噩噩……
萧逸辰轻抚叶兮纭的小脸,小心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抚。
“别担心,贺云不会有事的……”
“等会儿我们过去问问情况!”
叶兮纭点头,脸色有些惨白,虽然她也知道,贺云不会有什么事,但此案非同小可,如今已经将他牵扯进来了……
“师父他会被关起来吗?”
叶兮纭仰起小脑袋,满是担忧,依贺云的暴躁性子,若是把他关起来,这老头儿怕是第二天就要憋屈的撞墙……
萧逸辰轻笑,摇了摇头,向她保证。
“不会!但药物毕竟出自他的医馆,定是要同他问些话的,也要派人在医馆附近盯着……”
闻言,叶兮纭松了口气,只要不把他关起来,一切都好说……
沈晏喝了两碗清粥,吃了许多小菜,体力恢复的不错,顿时没了下午的疲惫。
“我吃好了,我们过去瞧瞧吧!”
沈晏放下汤勺,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面容严肃,换上往日的冰冷。
萧逸辰点头,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从柜子里随手翻出一件轻薄披风,小心披在叶兮纭身上,揽着她出门。
“乖,夜里凉,披上些……”
叶兮纭点头,小手挽着他,三人同乘一辆马车,直奔贺云的医馆。
……
马车很快抵达贺云的医馆,此时,医馆周围已经围上了几名士兵,周遭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见此阵仗,叶兮纭不禁敛眉,有些担忧,快步朝医馆内走去。
“把士兵撤了,搞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吗?”
萧逸辰眉头紧锁,冷声呵斥,满脸不悦,亦没有想到手底下的人会如此办事。白渊去查探其他线索了,人不在身边,他还真不习惯……
见叶兮纭已经进屋,萧逸辰与沈晏亦赶忙追进去,脚步匆忙。
屋内站着许多侍卫,贺云环胸坐在椅子上,满脸愤怒,正在朝他们嚷嚷。
“你们这是作甚!老夫是开医馆的,又不是杀人犯!”
“老夫说了很多遍了,老夫不清楚!你们守在这儿不让病人进来,老夫的医馆同关门有什么区别!”
“你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们知道大家怎么说吗?他们说老夫卖假药,被官府查了!”
侍卫一脸无奈,他们也是秉公办事,只能尽力安抚。
“师父!”
叶兮纭挺着孕肚扶腰进来,身后跟着萧逸辰与沈晏。
闻声,贺云猛的转眸,略显激动。
“纭儿!萧逸辰!沈晏!”
“太好了,你们都来了……”
贺云头发花白,一脸委屈,但还是很贴心的递给叶兮纭一把椅子。
“纭儿,坐,大着肚子别站着……”
萧逸辰扶她落座,摆了摆手,侍卫立刻退居一旁。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开出如此多的镇痛剂……”
“可还记得是谁买走的?”
叶兮纭语气平缓,赶忙开口询问。若找不出这买药之人,贺云便成了此案最大的嫌疑人……
“唉,老夫年纪大了,每日来医馆诊治的病患有上百人,怎么可能记得清……”
“但老夫记得,没有人一次开很多的镇痛剂啊,更何况,按照规定,每次开出的镇痛药物不能超过十服,怎么可能会……”
贺云挠了挠头,甚是发愁,他如今可算是摊上事儿了……
“师父,把行医记录给我看一下!”
贺云点头,赶忙吩咐小药童将记录本拿过来……
叶兮纭接过厚厚的记录本,上面小字密密麻麻,记得很清楚……
叶兮纭翻了许久,眉头拧的愈发紧,脸色愈加难看,转眸望向萧逸辰。
“夫君,确实如师父所言,没有人一次购买大量的镇痛剂……”
“但近半月来,开出的镇痛剂是往日的很多倍!且每次开出的数量不多,皆没有超过规定的十服……”
“看来犯人早有预谋,准备充足。”
三人皆陷入沉默,片刻,沈晏猛的抬眸望向贺云,声音清冷。
“先生,可还记得是否有人三番五次来开镇痛剂?”
“是否还有印象?”
贺云垂眸陷入沉思,良久,摇了摇头,沉沉叹出口气。
“没什么印象,每日来医馆的人太多了,更何况是近半月的时间,老夫怎么可能会记得清……”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要查这镇痛药?”
贺云还不知道案情,因此并不明白为何突然查探他的医馆。
叶兮纭挑眉,犹豫片刻,将案件的情况告知,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良久,贺云眸光微沉,满是气愤。
“想不到,竟是从老夫的医馆拿到的……”
“老夫的药物乃治病救人之用,如今却成了草芥人命的杀人利器……”
贺云双手攥拳,满是愤恨,他行医半生,付出数十载的光阴,可终究是挡不过人心。
“师父,现在这药是此案的关键,你再好好想一想!”
叶兮纭轻拍贺云的肩膀,难免有些担忧。
贺云点头,瘫靠在椅子上,沉沉叹出口气,闭眸回想着近些天发生的事……
叶兮纭翻看着手中的行医记录,拿着毛笔一点点做着标记。
半个时辰后,叶兮纭望着手中厚厚的本子,眸光渐渐阴沉。
“你们看!这些开镇痛剂超过两次的病患,大多集中在三个原因!”
“女子经期腹痛!摔伤!头痛!”
闻声,萧逸辰与沈晏凑过来,略带不解。
“纭儿,这有什么问题吗?”
叶兮纭眸光渐渐清冷,沉声分析。
“对于正常人而言,这三个原因,是最容易得到镇痛剂的病因,且不会引起怀疑,因原因太过常见,也不会引起师父的注意……”
“而且,记录上面写的性别,皆是女子!”
贺云猛的睁开双眸,似想起什么,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你这么一说,老夫感觉确实有些奇怪……”
“近半月来开走镇痛剂的,大多是女子,男子只有一两个,少之又少!”
叶兮纭合上本子,神情严肃的望着贺云。
“师父,这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有印象吗?你可还记得长相?”
贺云陷入沉默,一阵深思,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不,老夫记得,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还有老人……”
“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叶兮纭眸光犀利,闪过一丝精光。
“不,若是伪装的话,同样可以!”
“你想,如果犯人收买了其他人帮忙来买药,她大可以寻些男子,这样更容易混淆我们的视线……”
“可她并没有!那很有可能,大概率是犯人自己来买药的!若是处在经期,师父把脉可以看出性别,伪装成男子很容易暴露,为避免引起怀疑,她便伪装成各年段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