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年的人生,似大梦一场,叶兮纭失去了亦师亦父的李远道,失去了家,也差点失去了萧逸辰……
还好,萧逸辰将她找了回来。
叶兮纭躺在床榻上,眼角带着泪花……
叶兮纭晕倒后,侍卫便通知了还在军营的萧逸辰,他立刻驾马回府,在书房见到字条和木簪的那一刻,他便猜到叶兮纭可能会唤醒记忆……
萧逸辰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白渊和柳双站在一旁,甚是担心……
叶兮纭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沧桑与伤感……
萧逸辰见她苏醒想要起身,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上身,在她后面垫了两块枕头,让她舒服的靠在上面……
叶兮纭眼神带着凄凉,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此刻的心情,泪水止不住的涌出……
萧逸辰见她这般甚是心疼,他知道,叶兮纭恢复了记忆……
她回来了……
萧逸辰抬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抱在怀中。
“纭儿,不要怕,都过去了!”
叶兮纭瞬间百感交集,她紧紧的抱着萧逸辰,将脸埋在他怀里,止不住的哭泣……
前世,她居然都没有想起以前的记忆,还在成为叶兮纭后,喜欢上了萧临渊……
她一直不明白,为何萧逸辰非她不娶?如今算是有了答案,原来缘分早已注定……
当她喜欢萧临渊,厌恶萧逸辰时,他该有多心痛?但他始终默默的守着自己……
想到这,前世的记忆让她更加难受,她难以想象萧逸辰的失望与心痛。
良久,叶兮纭将情绪尽数发泄,心情渐渐平复,看向萧逸辰的眼眸多了爱意与感激……
她沙哑着声音,带泪含笑。
“萧逸辰!我回来了!”
萧逸辰身体一怔,眼眶渐渐湿润。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自十岁便被赶出皇城,镇守边境,日子苦不堪言,走到今天,他从未掉过一滴泪,可每每触及叶兮纭,眼睛总是湿润的……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脸。
“纭儿……”
“你怨我吗?”
萧逸辰轻声询问,他不后悔,不后悔给她用了断忆散,不后悔她忘了自己,喜欢上萧临渊,只怕她怨自己……
叶兮纭缓缓摇头,朝他轻笑,眼中闪烁着泪光。
“不怨,萧逸辰,谢谢你!”
“谢谢你的付出,谢谢你让我拥有这几年快乐的时光,谢谢你将我从仇恨的深渊拉出来……”
“谢谢你从未放弃过我!”
萧逸辰身体一怔,心中百感交集,竟鼻子一酸。
“傻丫头,纭儿,不要怕,你还有我。”
叶兮纭紧紧的抱着萧逸辰,她又怎会怨她,如果不是他,或许她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坠入无底深渊……
她眼神瞥过一旁的白渊,朝他浅然一笑。
“白渊!我回来了!”
白渊嘴角勾笑,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哈,回来就好!”
柳双站在一旁,甚是疑惑,嗯?你们在说什么?
叶兮纭心情渐渐平静,她转过头,甚是好奇的看向萧逸辰。
“当年我执意要去报仇,我记得你将我打晕,给我喂下了断忆散,然后的事呢?”
萧逸辰静静的看着她,眼眸渐渐深邃,缓缓道起往事。
“当年我给你喂下断忆散后,你昏迷了三天,这期间我本想将你一直带在身边,奈何皇帝要我几日后启程前往西境小国夺城,我担心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正在我犹豫之时,广平侯也与我一同前往西境。他在军营中无意间看到你身上的那枚流萤玉佩,将你相认。”
“那流萤玉佩是广平侯传给他大女儿的信物,仅此一块,你的容貌也让他瞬间泪目,仿佛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女儿……”
“不久,广平侯派去打听丞相府的探子来报,叶远这么多年一直将女儿叶兮纭养在乡下,弃妻宠妾,而且乡下的叶兮纭生了大病,生死不明。”
“广平侯大怒,想要前去看望乡下的外孙女,可探子来报叶兮纭已经病死。广平侯悲愤交加,我同他说了你的身世,他也知道我给你喂下了断忆散,他想让你安稳的生活下去。”
“于是,我们两人商议,让你成为叶兮纭,一来,这么多年叶远从未见过叶兮纭,你们是堂姐妹,自然容貌相似,且年龄相近;二来,林孀身子不好,如果知道女儿已死,定会心情郁结难开;三来,我们前去攻城甚是危险,终归是要让你安定下来的……”
“所以,便让你来代替叶兮纭,我们买通了乡下照顾你的嬷嬷,只说你是大病一场,失去了记忆……”
“随后,广平侯开始向叶远施压,威胁他。他才将你接回丞相府,并安插探子时刻保你们母女平安……”
叶兮纭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一转眼,她已代替叶兮纭四年之久……丞相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叶远不喜她和林孀,任由苏凝母女欺凌……
前世,她为了母亲能在丞相府好过些,刻意讨好叶远,对苏凝母女言听计从……
一年前,是她第一次遇见萧临渊……
苏凝母女正准备打骂她,是萧临渊制止了她们并将她从地上扶起……
她也不知对萧临渊是喜欢亦或感激,只知道她想逃离丞相府……
再加上叶婉柔的推波助澜,萧临渊也开始将算盘打在她身上……
多半年前,萧逸辰突然带兵回归,不惜威胁皇帝,请求赐婚,点名要娶叶兮纭。
这是叶兮纭失忆后第一次见到萧逸辰,他虽长得剑眉星目英武不凡,但却总是对她冷冷的,让她感觉害怕……
白渊挑了挑眉,双手抱在胸前,笑着埋怨叶兮纭。
“将你安顿好后我们便出征了,三年多都未能回来,直到城池全部攻下,王爷才满心欢喜的归来,本以为你只是忘了他,可人还没到皇城,就听说你喜欢上萧临渊那个狗东西了!”
“哈哈哈,差点把你夫君给气死,哈哈哈,当时在路上,你夫君直接独自驾马跑了一天一夜回到皇城,把萧临渊打了个半死……”
“王妃啊王妃,你当年失个忆,怎么眼光还下降了……那萧临渊长得跟八怪似的,弱不禁风,还能算个男人吗?”
萧逸辰直接瞪了白渊一眼,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给他气的,现在都恨不得把萧临渊从大牢里提出来毒打一顿。
白渊见萧逸辰不高兴,悻悻闭嘴,抽了抽嘴角。
提起这事,叶兮纭便一阵尴尬,赶紧安抚萧逸辰。
“额,嗐,那就是个意外……”
“我当然是只喜欢夫君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