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纭此番说辞,几乎让人无可挑剔。
霎时,不只是乌苏羿变了脸色,连同随行的乌苏使者亦沉下脸,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难不成,是瞧不上本少主?”
闻言,叶兮纭轻笑,笑容明艳,风华绝貌,毫不怯场,落落大方。
“大少主多虑了,怎能如此想?”
“本宫确实不宜饮酒,还望海涵……”
乌苏羿双眸阴沉,死死攥着手中的酒杯。乌苏使者亦沉声开口。
“既然北鄢娘娘饮不得酒,那南晋娘娘便不能推脱了……”
闻言,萧洛萱一怔,微微挑眉,刚想开口,夜寒殇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似在安抚,冷声开口。
“抱歉!朕的皇后亦不会饮酒……”
见状,乌苏使者亦不恼,满脸讥笑。
“怎么,中原如此不给脸吗?”
“连杯酒都不肯饮,简直是胆小如鼠!”
叶兮纭忽的笑出声,愈渐明朗,汇聚众人的目光。
“这位使者,此言差矣!”
“使者咄咄逼人,竟是为了让女子饮酒,传出去,世人还以为乌苏族皆是这等低俗的乡野粗人……”
“乌苏大少主,您说是不是?”
乌苏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眸光直直落在叶兮纭身上,带着些许玩味。
“不愧是北鄢娘娘,就是伶牙俐齿!”
“不仅人长得漂亮,说话亦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乌苏羿侧目望向身旁的使者,语气微冷。
“退下!让你开口了吗?”
乌苏使者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却还是沉声应下,极不情愿的落座。
乌苏羿眸光意味深长,看向叶兮纭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北鄢娘娘!今日,两位来迟两个时辰,让本少主等了许久,总要表示表示吧!”
“既不能饮酒,便为众人舞上一曲如何?依娘娘这妖媚的身段,定能惊艳在场众人……”
闻言,萧逸辰眸光幽暗,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冷声开口。
“大少主若想看歌舞,自有歌姬来满足。”
“让朕的皇后为众人献舞助兴,是当朕驾崩了吗?”
“若大少主并非诚心拜访,还望退出中原!”
“中原与外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大少主此番前来,不知何意啊?打破先律吗?野心昭昭,还是说,要有所冒进……”
乌苏羿眸光幽暗,抿了抿唇,眼底晦暗难分。
他忽的轻笑,仍是那副做派。
“北鄢皇帝言重了,本少主此番前来,仅是造访,何来野心与冒进一说?”
“可皇后娘娘梳妆耽搁了时间,总要偿还或者弥补吧?”
叶兮纭轻笑,倒了杯酒,轻抿一口,随后向地上一泼……
“大少主言重了!本宫说了,参加如此重要的场合,女子自然要好好装扮……”
“既然大少主非要个说法,那本宫便饮了这杯酒!只是,本宫身子不适,只好由天地代饮,大少主莫不是连天地都不放在眼中?”
“还是说,大少主对本宫的致歉不满意?非要同女人斤斤计较……”
“倒显得大少主小肚鸡肠了呢!”
“本宫可是最讨厌没有气量的男人!似泼妇般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此言一出,萧逸辰抿唇偷笑,大手紧握她的小手,愈渐佩服。
朝臣见娘娘扳回一局,愈渐解气。
夜寒殇与安君怀亦嘴角微扬,果然,惹了这丫头,可没好果子吃!
乌苏羿被堵的哑口无言,话到了这份上,若他再咄咄逼人,便显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
忽的,乌苏羿仰头笑着,愈渐豪迈,侧目望向一旁的使者。
“既然如此,总要有人助兴……”
“来!你来为大家舞剑助兴!”
闻言,使者一愣,随即会意,微微点头,眸光意味深长。
见两人神情,萧逸辰蹙眉,略带不解,但不得不提防。
使者拿起一旁随身带来的木剑,凌空而起,在大殿中央舞剑,动作铿锵有力,顿挫有致,恰到好处……
片刻,乌苏羿望向他,眸光幽邃,微微点头。
使者会意,动作愈渐狂放,出剑迅速,刷刷作响……
猛的,使者松开手中的木剑,带着蛮力,木剑脱手而出,直直飞向高位上的萧逸辰与叶兮纭。
“逸辰!兮纭……”
“纭儿,萧逸辰……”
夜寒殇与安君怀几乎同时出声,台下,广平侯、萧褚殷、陆瑾年、沈晏几人亦将心提到嗓子眼,顿时冒出冷汗。
萧逸辰与叶兮纭猛的抬眸,两人亦非等闲之辈,相视一眼,反应迅速,起身,躲过……
飞来的木剑直直扎在两人身后的实木屏风上,顿时将屏风穿破,足见方才舞剑的使者用足了力气……
“放肆!你等蛮夷,竟敢对陛下与皇后不敬,想要刺杀……”
朝臣亦坐不住了,侍卫立刻将乌苏族人团团围住。
萧逸辰与叶兮纭冷脸,望向乌苏羿。
使者仰头狂笑,毫不畏惧。
“陛下!皇后娘娘,木剑而已,何来刺杀?难不成,你们想借此发兵,率先打破中原与外族井水不犯河水的先律?”
众人捏紧拳头,亦不敢随意吭声。若乌苏人借此造势,将脏水泼到中原,便是天大的委屈……
闻言,叶兮纭冷笑,眸光幽深,一把握住剑柄,猛的用力,将木剑拔出,端详片刻,猛的朝使者刺去,出剑快狠准,与方才的使者出剑,完全不是一个水平,天差地别……
由于叶兮纭出剑迅速,众人来不及闪躲,木剑偏锋直直擦过使者的脖颈,顿时泛起血痕,涌出鲜血。
“你!”
使者捂住脖颈,满脸惊恐,乌苏羿亦变了脸色,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