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祖从父亲的后院出来,情绪兴奋,却步履犹疑:去哪个房里?他记得翠玉一直住在西屋,那瀛枝大概住了东屋吧?怎办,去瀛枝那边还是去翠玉那边?兴祖站在堂屋门口,假作口渴,坐在椅子上,举起水杯放在嘴边。看看西边卧房,已是闭门熄灯,悄然无声,东边屋中却是灯光明亮,吱呀一声屋门响动,兴祖脱口叫声:“瀛枝……还没睡?”蓦然抬头,却是翠玉从屋中走出,浓妆艳抹,楚楚动人。
翠玉走到跟前,讥诮地娇声问道:“一年多没见面,就真的不认识俺了,把俺当成了那二鬼子女人?”
兴祖看着翠玉,又回头瞧瞧西屋,抱住翠玉亲吻:“天天想你,想得很哩……”翠玉顺势坐在兴祖膝上,伸出手臂钩住兴祖脖颈,“是想俺……想得快想不起来了吧?怎么,没想到我住在这屋,听说你带个二鬼子女人回来,我先就搬过来了……”翠玉不屑地朝西屋撇嘴,玲珑的鼻翼翕动着,轻蔑地哼一声,“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好好,都一样吗……”兴祖点头一笑,“爹夸你呢,说你孝顺,是好媳『妇』……今晚,我就犒赏你……”抱起翠玉向东屋走去,翠玉附在兴祖耳边娇声说:“你记着家中有个老爹,还有个贤惠孝顺的妻子就行了!”翠玉把“妻子”两字说得特别清晰、响亮。
“当然……知道,”兴祖将翠玉放在炕上,随即关门熄灯,脱衣上床……好一会儿,兴祖喘吁吁地倒下,翠玉双手环抱兴祖,附耳低声说:“亲亲的,你这次可赶得巧……说不定,俺能给你怀上个小子!”
“真的?你有这本事?”兴祖激动异常,“宝贝,倘若你真生出个大小子给吴家传宗接代,这功劳大大的,这正室的宝座可就非你莫属了!”
“你说话算数?”翠玉急切问道。
“当然算数!”兴祖答道。
“那,你再带俺去队伍上住一段,俺保证……”
忽然,咚咚的敲门声,接着一声尖酸的高音,是瀛枝,“浪得可够味……在家里这样也就罢了,还想浪到队伍上去,丢人现眼哩!”原来,两人进屋上炕的时候,瀛枝已悄悄尾随来到窗下,两人在炕上一阵放浪,瀛枝全听得清清楚楚。
翠玉不由得火冒三丈,松开抱着兴祖的双手,翻身爬起,才要穿衣下炕,听瀛枝的高跟鞋“咯噔咯噔”渐行渐远,似回西屋去了,便愤愤地重新倒下,旁边兴祖却匆匆穿上衣服。
“你真的……狠心扔下俺,去陪她?”翠玉惊愕地看着兴祖,“俺等你一年多了,你连一夜都不肯给俺?”
兴祖趿拉上皮鞋,急急束腰系扣,然后伸手抚弄翠玉的头发和脸蛋,“宝贝,我还回来看你的,好好在家等我……”说着转身出门径奔西屋去了。
翠玉再没有阻拦兴祖。她深知其人,知道那样做徒劳无益。便默默躺在炕上,任凭泪水潸然而下,白净的双肩和修长的两腿『裸』『露』在被子外面,随着轻声的抽咽而微微颤动。
兴祖回到西屋,关门点灯,看那瀛枝正侧身闭目假寐,便讪笑着伸手去被下抚『摸』,却被瀛枝抬手一掌扇在脸上,顿时眼冒金星,“哎哟,”地叫一声,骂一句“她娘的……”待要发火,拳头举过肩膀又缓缓落下。
瀛枝坐起来看着兴祖,嬉笑说:“这一会儿,玩得好爽哟……我可真是开了眼界!”
兴祖故做正经,说:“啥爽不爽的……我总得应付她一回,你也吃醋?”
瀛枝一脸鄙夷,“吃醋?我在外头听得真切,直想恶心哩!”
兴祖红着脸,说:“别胡『乱』瞎说,自己多正经似的……”遂即上炕搂住瀛枝亲吻,“来,咱们在家里这土炕上,来回新鲜的!”
瀛枝鼻子哼一声,一手推开兴祖:“去去,别装模作样了!你里边那点坏水,都让柳翠玉吸干净了,还逞啥有能耐的呢……等那翠玉给你生个大小子、为吴家传种接代吧!”
兴祖悻悻转身回翠玉房间,不想翠玉已紧闭房门,独自蒙头饮泣。兴祖叹口气,便去客厅沙发上躺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