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锁心中一惊,身子却一动未动,只轻轻说:“对不起,请姑娘原谅。”他看见了那个少女的影子,从她的声音和气息,准确判断出这个娇小女郎就在身后。“好胆量,好功夫。”
金锁默默赞叹。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能责怪女孩,只有请求她谅解如果可能,他很想知道屋里那个女人深夜伤心的缘由。
“一声对不起就过去了?说,你大概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就闯到这里?黑更半夜偷听两个女人说话,必定心怀不端,我岂能饶你?”
“姑娘听我说:我是李司令邀请来的客人,是他安排我住在这里。我听到女人的哭声,怀疑她受歹徒欺负……”
“你就动了恻隐之心,想学那英雄救美?我看未必,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姑娘多心了。我自幼出家,从来不近女『色』……所以只有救她之心,而绝无非分之想。”
“莫非你就是司令邀请来的那个德清法师,名叫白金锁的和尚?”
“我就是德清,白金锁是我的名字。为了保护青龙寺,我已开了杀戒,我从此……”
“从此跟定司令当土匪?”
“不,我去寻找师兄……只是,李庆全现在是抗日救国军。”
听身后那姑娘轻轻笑一声,口吻变得缓和,说:“我暂且相信你。不过这里没有女人受委屈,也不需要你出手相助。你就回房间歇息吧。”
白金锁忙答应:“谢谢姑娘的信任,我就回房间。”说着没有转身即大步后退。金锁个子高步幅大,姑娘在身后躲闪不及竟被金锁踩了脚尖,不觉发出一声娇柔的尖叫。金锁慌忙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欠身施礼脱口说声“阿弥陀佛。”姑娘已闪身后退,盯着金锁格格笑起,说:“你不是已经破了戒吗,怎么又做起和尚?”金锁没有回答,径自进屋,姑娘在后面说:“记着我的名字——李倩蕾。李庆全是我的哥哥。”金锁答应着,转身时,已不见姑娘身影。
金锁在炕上倒下,心里仍放不下隔壁两个女人:明明有人在哭泣,这个李倩蕾怎说没人受委屈?她自称李庆全的妹妹,是真是假?少女看去十六七岁,娇俏可爱,难道也跟李庆全当上土匪?女孩儿会武功,可谓身手不凡,是跟李庆全学的?当然,金锁最纳闷的是躲在屋里没有『露』面的那个女人。她是什么人,和李家兄妹是什么关系?刚才哭泣的应该是她,没受委屈又哭得这么伤心,其中必有缘故。可以断定,李庆全的这位妹子没向自己说出实情。
金锁全没了睡意,望着黑洞洞的屋顶细听。隔壁两个女人低声说一阵,随后便没了动静。
金锁又一次翻身坐起。他断定两人已离开隔壁小院。李倩蕾带这女人去了哪儿?这个可怜的女人会不会堕入陷阱?他急速下炕,整理衣装,戴上竹笠,并从行囊中取出黑布面罩戴上,将几支飞镖和泥丸装入袋中,便轻轻开门,纵身跃出院子。他发现了两个女人,正慌张地穿街过巷。李倩蕾走进一个院子,牵出一匹马,扶一个村姑打扮的女人上马,自己也飞身跨上,向镇外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