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心慌慌啊……
他们到底是怎么惹到了那位横空出世却又神秘莫测让三界都奈何不得的大佬的。
分身毁不毁不重要,重要的是,常年在雪山山巅闭目修行的大佬,怎么就突然出手了呢。
这是一个讯号吗?
在警告他们?警告他们不要出手?
可本来他们就只是想把被拨乱的东西摆正而已。
他们都是历朝历代在泰山封禅的先贤,照看泰山,是他们的职责。
泰山有变,他们投影分身一观究竟。
分身刚刚出现就被禁锢了,还没反应过来,分身就碎了……
哭唧唧……
倒霉的可是他们啊。
“大佬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些先贤心中不自觉的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但很快不约而同的决定,静观其变。
再说了,之前在泰山天烛峰封禅那位,也是个有大功德大气运,指不定不久的将来他们的小团队又会加入新成员。
尤其,这位小辈还是个有靠山的。
一时间,无数双先贤的眼睛注视着大秦帝国,却默契的谁都没有言语。
对此,笙歌是毫不知情的。
向来心大的笙歌,在心慌慌片刻依旧毫无头绪之后,便放弃了琢磨。
反正,她也就是略施小法术,变了下天气,招呼了百鸟,无伤大雅。
若对方死死揪着不放,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也许也许时自己更厉害了也说不定呢。
就在笙歌乐的清闲时,听到有宫人禀报,公子扶苏求见。
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秦始皇被后世所知的子嗣中,尤以扶苏最令人扼腕叹息。
扶苏终究成了很多人心中中意难平。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后人提起公子扶苏,最爱用这句诗。
就连司马迁也曾栽《史记》中说到“扶苏为人仁。”“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
从扶苏的名字中便可得知,始皇帝对扶苏事寄予厚望的。
扶苏仁善,有一颗仁君之心。
若在太平盛世,定然可以做一位盛世明君。
可是想要成为大乱初定统一六国的大秦帝国的君王,不仅仅是有仁慈就可以的。
扶苏深受儒家学说影响,施政理念与嬴政大相径庭,且在众多儒生博士的劝说下,试图劝说秦始皇废除郡县制,恢复分封制。
作为始皇帝最看重的儿子,始皇帝大怒,可还是想磨砺磨砺扶苏性子中过于柔软细腻的部分。
所以,贬扶苏到上郡做蒙恬的监军。
看似贬谪,本质上不过是锻炼。
毕竟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军队锻炼人呢?
更不要说,蒙恬手中还握着三十万大军,有这三十万定可以保扶苏无恙。
可一封假诏书,扶苏留下一句“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的遗言自尽。
不久之后,蒙恬、蒙毅兄弟也被赵高囚禁,含冤而死。
提起扶苏,笙歌有遗憾,有叹息,可也有怒其不争。
后世中人,无数人设想,若是扶苏继位,大秦帝国的基业也许可以延续百年而不倒。
必须得承认,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毕竟,扶苏可不止比胡亥贤明一星半点儿。
更不要说,扶苏比胡亥得人心,比胡亥能容人。
可,也必须得承认,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的存在。
任何事情,都必须全面地分析。
也许,扶苏上位,耳根子软,听从了那些儒生的建议废除郡县制,那华夏大地的统一会不会分崩离析。
若扶苏一味仁慈,纵容宽厚之下,那些六国旧民还能安分守己吗?
所有的都也只是假设。
假设,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永不发生。
“宣进来吧。”
笙歌整理了下衣衫,收敛起云淡风轻吊儿郎当的模样,恢复了一国之君的威严。
让后人遗憾了千年的扶苏公子,终于要露面了。
扶苏着一件暗红色衣衫,上绣简单的花纹,发冠简单却又不失格调,眉眼精致,迎面走来,便犹如山间的清风,深秋的暖阳。
真真是一位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公子。
“儿臣参加父皇。”
扶苏行礼,不差一丝一毫,可偏偏又带着行云流水的美感。
这丝毫不像诸侯混战里长大的孩子,倒像是繁华盛世锦绣堆里精心培养大的盛世太子。
皇家的气度,宽容,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单单是站在这里,便会让旁人觉得配得上万里江山。
可惜了……
真的是可惜了……
笙歌在心里感叹道。
“无需多礼。”
笙歌缓缓说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
只见扶苏一掀衣袍,重重的跪了下去。
笙歌:……
这又是什么情况?
笙歌表示,她有些懵逼。
还是说,她接收的剧情不够完整系统?
初次见面,公子扶苏就送了她这么一份儿大礼,她真的不会被戳着脊梁骨骂吗?
“你何错之有?”
笙歌故作高深,眼睛微眯,漫不经心的看着扶苏,静静地等待着扶苏解惑。
“儿臣不该多次明里暗里劝阻父皇,听从儒生的劝谏,恢复分封。”
“儿臣不该不分场合,优柔寡断,拖拖拉拉,总想着感化他人。”
“儿臣不该不信任父皇……”
这最后一句,扶苏的声音陡然变得悲切,一刹那就好似杜鹃啼血的哀鸣。
父皇,儿臣不该不信你。
不该一味的认为您不在意儿臣。
“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
他就被这短短的十几个字蛊惑,葬送了生命,也毁了父皇的期盼和心血。
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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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扶苏的画风是不是有点儿不对。
瞧瞧这悲切难言,无语凝噎的模样,就好似别离了几辈子似的。
这个世界,貌似还是摆脱不了跑偏崩坏的结局。
可,可这跟她无关啊。
天地良心,这次她真的还没来得及崩人设呢。
“扶苏,你当真想明白了?”
“废除分封,是大势所趋,建立统一的国家,也是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
“你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
笙歌收起自己的懵逼和惊讶,高深莫测的说道。
“只是,为父好奇,你是如何想明白的?”
扶苏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容易转变想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