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一支雄壮的御林骑军,奔驰在建业通往牛渚战场的官道上。
孙权没有坐龙撵,因为太慢。尽管从建业前往牛渚也不过是三四百里路程,孙权都有些嫌太远了,他恨不得飞到牛渚,拿下陆逊这个祸害。
孙权恨恨的一路想着:“他去年安然从南蛮回来的时候,朕就应该防备他。幸亏阴差阳错尽管被李翊抓住,这才得到了情报,否则朕的江山社稷就要葬送在那反骨仔手里了。”
晚上,东吴御林军在距离牛渚一百里之外的石城地界安营扎寨。
孙权愁眉不展的坐在御帐之中。
这时,蒋干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拜道:“陛下,前方传来消息,陆逊正在准备接驾,看来,他并没有收到风声。”
孙权大有深意的看了看蒋干,点头道:“如此最好,吩咐下去。三更就动身,上午的时候,朕必须要到达牛渚前线!”
蒋干高兴的答道:“遵旨!”
次日,蔚蓝的东吴天空上,挂着明媚的太阳,照耀着山清水秀、河道纵横的江南大地。
孙权即将到达牛渚大营的时候,陆逊已经带着东吴重要将领和一干大小将校,出营十里迎接。
官道两侧,旌旗招展。将士列阵,刀枪如林。
陆逊就带着军中大将在大道正中等待。陆逊要让孙权看看,自己是多么的忠于职守。训练出了虎狼之师,保卫着东吴大地。
黄盖好心的劝说道:“大都督,蒋干的事情皇上估计会问……”
蒋钦也是说道:“听说蒋家在建业闹腾了起来,说是大都督将蒋干送入到了险境……”
陆逊顿时嗤之以鼻,轻笑道:“蒋干自己折腾的,众将士皆知,蒋家休想诬栽我的头上。若不是大战在即,本都督也饶不了他们!”
众将点头,他们还是信服陆逊的。尤其是老将蒋钦和黄盖,眼看着陆逊这些年沉稳了许多。更多的为国家考虑,是东吴不可多得的大都督。
说话间,一骑斥候疾驰而来,扬鞭呼道:“陛下驾到!”
众将急忙又整理一番甲胄,士兵也是挺胸昂头起来。
估摸有半柱香的功夫,大道东面尘头大起,一彪御林军来到。
陆逊忍不住微微皱眉,心说就在琢磨:“大吴皇帝怎么来的这么急?”
轰隆隆的马蹄声,直逼陆逊等人面前十余步才停下脚步。众将一起心惊,急忙将那目光望过去,就见来人正中一人身穿龙袍,碧眼紫髯,正是大吴皇帝孙权无疑。
紧跟着众将就看到了孙权身边的蒋干,齐齐惊道:“啊!蒋子翼回来了!”
陆逊也是一惊,蒋干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李翊放了他?
他心中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此刻接驾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陆逊暂时放下了其他,带领一众将士,拜道:“臣等接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正常套路,大吴皇帝会勉励一番,然后让他们起身。然而此刻的大吴皇帝,只把那碧眼怒视在陆逊身上,手中御马鞭一扬,怒指陆逊大声吼道:“来人啊,将这个叛国的匹夫拿下!”
跪下叩首的众将心里一惊,这是在说谁?
他们不能理解大吴皇帝陛下这突然出现的行为,不免全都一个个扭头左顾右盼。就连陆逊也是如此,他还以为是蒋干带来了北岸的消息,在军中发现了叛徒。
“是谁呢?”陆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些将领都是大吴的多年老臣,对大吴忠心耿耿,他不认为会有人投降。
然而若不是大将,孙权也不会如此大怒。
“陛下,是谁?”陆逊急忙问道。
孙权暴怒,紫髯扎扎起来,鞭指陆逊,大声道:“无耻之徒,还敢来问朕,拿下!”
陆逊惶恐,只以为是被叛将连累了,急忙又问道:“到底是谁,不用陛下亲自动手,微臣就将其拿下!”
蒋干一阵冷笑,他一跃下马,狂奔来到陆逊面前,怒道:“陆伯言,你还有脸问谁?就是你这叛国之徒!”
蒋干新仇旧怨涌上心头,此刻飞起一脚,正中陆逊面门。
“呜哇!”陆逊儒雅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黑兮兮的脚印,他此刻已经懵了。不是被踢懵的,而是被莫须有的罪名给整晕了。
他就在地上爬了起来,望着愤怒的孙权,指着自己鼻子道:“我?”
“还能有谁!”蒋干赶上前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暴打。
“啊!哇!”陆逊被打的死去活来,又不敢还手。
蒋干打的那加一个猖狂,这大半年来积累的怨气这一刻全打了出去。
东吴众将震惊了,他们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老将蒋钦、黄盖带头,一个个跪着爬到孙权的马前,拜道:“陛下,此事必定是有蹊跷的。大都督是绝对不会投敌卖国的!”
然而攒了两天火气的孙权那里听的进去,扬鞭叫道:“打,打得好,往死里打!”
于是,又上去十几个御林军,就跟蒋干一起包围了地上躺着的陆逊。
陆逊抱着头,大声辩解道:“不要打我,本都督不是叛徒!”
“打的就是你这个叛徒!别挡着,裤裆留给本都督踹!”蒋干叫着,蹦起来就踹。
陆逊被打的鼻青脸肿,若是一般人早就无法动弹了。好在大都督银甲防御力高,本身也是颇有一些武力值的文武全才,再加上普通的御林军士兵也不敢真的对陆逊下毒手,而敢于下毒手的蒋干的武力值又实在太渣,所以他只是看上去凄惨,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陆逊抱住了蒋干的脚,对四周的御林军怒斥道:“本都督不是叛徒,谁敢打本都督,你们这些熊兵!”
陆逊这些年来虽然被大将军周瑜压制着,但是他的身份毕竟在那里,再加上自从去年周瑜失陷在北方后,陆逊就一直在全盘执掌东吴兵马,就算是御林军,一时间也在大都督的威势下住了手。
蒋干脚一用力,又将陆逊踹在了地上,呼道:“叛徒是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叛徒,并力得打!”
御林军恍然,陛下让打的,谁敢抗旨?大都督也不行!
噼里啪啦一阵响,御林军士兵们开始下狠手了。如此一来,饶是以陆逊的抗打,也是顶不住了,捂着脸昏死过去。
蒋干也累了,擦了把汗,吐了陆逊一脸口水,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土,喜悦的返回孙权身边,拜道:“陛下,打晕了。”
说话的时候,蒋干身上的汗水还在流淌。
东吴众将见状惊悚,心说蒋干果然跟大都督是死敌,看打的累的。
“皇上,大都督一定不会是奸细的,一定是有人诬陷!”黄盖高呼道。
蒋干一听就不干了,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黄老将军怎么如此确定是诬陷?又怎么如此确定不是奸细?难不成,黄老将军是陆伯言肚子里面的蛔虫?!”
“你!”老黄盖白色的头发飘扬,怒视着蒋干,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心说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这么狠。
周泰也是怒视蒋干,叱责道:“蒋子翼,你怎能下此毒手?”
对于周泰,蒋干可不敢太猖狂了,因为谁都知道周泰的武力有多么猛,更重要的是,周泰是大吴皇帝孙权的救命恩人,深得孙权的信任和喜爱。所以对于周泰的责问,蒋干呐呐不敢言。
黄盖又对孙权拜道:“陛下,大都督当年也是跟陛下同窗过的。大都督忠心耿耿辅佐陛下,没有谁比陛下更清楚。”
“跟朕同窗……”孙权嘴巴一张,碧眼一瞪,鞭子扬了起来,心说你个老家伙懂个屁,陆逊那小子就是借着朕对他的信任,才出卖了大将军周瑜,攫取了东吴的兵权,现在又要出卖朕给李翊,他忠心个屁。
然而,三朝老臣黄盖白了一半的头发,让孙权的鞭子没有落下去。
这件事情稍微处理不当,那么东吴就会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心中只有东吴的黄盖几乎老泪纵横,雪白的发丝随风飘动,说不出的凄凉,拜道:“陛下,老臣不敢说大都督无罪,但请陛下看在往昔的情面上,给大都督一个自辩的机会吧。”
东吴众将一起拜道:“陛下,请给大都督一次自辩的机会吧。”
………………
牛渚,东吴水军大寨的中军大帐中的地上躺着一人,离近细看,原来是儒雅的大都督陆逊。然而此刻他却是鼻青脸肿,嘴角带血,昏死在了地面上。
孙权高坐在龙椅上,他扬起手中的信件,俯视不醒的陆逊,肚子气的跟蛤蟆一样一鼓一鼓的,怒道:“倒要看看,陆逊如何自白!”
以周泰、黄盖为首的东吴众将个个脸色刷白。
蒋干则是一副敌营归来,捉拿叛国贼的跋扈模样,只见他一挥手,自有一员小校提着一桶水上前,“哗啦”一下给陆逊来了个透心凉。
“哇!下雨了!”陆逊一个激灵,坐起来时任凭冰冷的水从头脸上滑落,疾呼道,“传令,沿江小心戒备!”
东吴大将们一个个露出敬佩的神色,心道大都督一定不会奸细,他被打晕了,还在惦记着守备江北唐军,怎么可能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