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想着办法,一边行进。正当苦无良策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小城。
李翊急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徐庶作为大将军府司马,一定程度上扮演着情报分析员的角色,再加上他早年曾经游历荆襄,对各处了若指掌,立刻说道:“主公,此乃丹阳聚,可过去落脚,稍微休息一番。”
所谓聚,按照《说文解字》里面的解释,就是邑落的意思,跟现在的镇差不多。翻开一幅汉代地图,会发现上面有许多这样的地方,尤其是北方。其中很多的聚,都不过是居民比较集中的地方,压根没有形成城池。像是李翊现在看见的丹阳聚,算是发展的比较好的,毕竟修筑了城墙,虽然这城墙很矮小简陋。
李翊带领众将士来到丹阳聚,便见城门大开后,出来一支兵马。原来是北疆军一部五百人,据守这处小城。
李翊见这丹阳聚小城只有矮墙,也就四五人高,实在无法抵挡刘备的大军。不过他马上就看见城门处有几名瑟瑟发抖的百姓,推着货车,扛着锄头张望,不敢进出城门。这顿时让李翊有了一个想法,他急忙说道:“元直,文和,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本公在这丹阳聚抵挡刘备,你们速速传令各处散兵汇聚。”
贾诩和徐庶闻言,脸色大变,疾呼道:“主公,此计虽然玄妙,但太过凶险。不如由诩(庶)在这里吸引刘备,主公快快走吧。”
李翊摇头道:“此计若是你们来用,刘备和那庞统一定不会上当,还需本公亲自来才行。另外,估算我军还有十五万人,岂能眼看着这些将士被刘备追杀。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你们马上去收拢各处军队。”
贾诩和徐庶死不答应,就是不走。
不一会,典韦、李存孝、高宠和薛仁贵等四员大将,各自带领数量不等的军士来到了这里。而四周亦有益州军探马出现,被北疆军斥候赶走。
有敌人探马出现,想来刘备就在左近了。李翊绝对不能坐看十五万将士被益州军屠杀,他又一次说道:“有薛仁贵、典韦、李存孝、高宠等人保护,本公不会有危险的,文和和元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去召集兵马。”
贾诩和徐庶见李翊的确心意已决,拜别道:“诩(庶)代我军十五万将士,拜谢主公的恩德。”
众将士这才知道李翊欲自己据险地,拖延刘备的大军,让自己等人能平安脱身。自古不曾有这样宽厚、爱兵如子的主上,北疆军上下感激涕零,拜倒在地。个个义愤填膺,不愿意走,要生死陪着李翊。
李翊大怒,只得下达了死命令。
贾诩为人最善明哲保身,做事一向追求谨慎,这时进言道:“主公可留下这些士兵,在北门外埋伏,若是刘备不中计,也好接应主公。”
李翊其实也只有五成把握,这就有多了一道保险,生命系数大大提高,便答应了下来。
军令如山,数百北疆军这才挥泪作别,去另一面埋伏去了。
………………
南漳水北面的江汉大平原上,刘备带领十五万益州军,杀气腾腾的赶路。
这时,一骑探马绝尘而来,滚鞍下马拜道:“主公,前面发现一座小城,属下看见了,看见了李翊和大队人马出现在那里。”
“此必定是丹阳聚小城。”庞统作为土生土长的荆州人,对地形了如指掌,闻言急忙问道,“你可曾看到有多少人马?”
探马尴尬的回答道:“敌军斥候太多,来不及细看,但看旗帜,必定是李翊无疑。”
刘备疑惑的看向庞统。
庞统轻捋长须,笃定的说道:“此必定是李翊,想要用丹阳聚小城抵挡我军的追击,主公可快马一鞭,或许李翊还在城中也未可知。”
刘备听到能抓李翊就来劲,于是在他的命令下,益州军开始全速前进。
………………
丹阳聚小城。
李翊身边只有五百军士,他命令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又令李存孝和高宠,带三百士卒尽收城头旗帜,再隐藏起来,必要的时候,摇旗呐喊,以为疑兵之计。只留下自己的李字帅旗。
然后他又令剩下的二百军士,携带旗帜隐藏在城外的丘陵或者是树林之中,听到鼓响,便也摇旗呐喊,加强疑兵之计。
布置完一切后,他就登上了丹阳聚小城的南城头。
众将士还听到主公各种匪夷所思的命令,都有些懵了,心说主公这些奇怪的计策,真的能退刘备十余万大军?
又过了一刻不到的时间,南门外尘头大起,十余万益州大军杀声震天的掩杀而来。
刘备,带领庞统、李严、周仓、沙摩柯、刘璝等人,以及益州大军十余万人来到了丹阳聚小城前。
“停!”刘备趾高气扬的一举手,身后呼声此起彼伏中,十余万益州大军便停下了脚步。列阵当中,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士兵气势如虹,阵势威武雄壮。
刘备见了自己大军的强盛兵威,再加上刚刚又大败二十年来无敌天下的大汉战神李翊,特别是现在有了生擒李翊的机会,刘备的心情非常好,志得意满的遥望丹阳聚小城。
众将拱卫刘备,在其身后一字排开,也是纷纷手搭凉棚遥望小城。便见城门紧闭,城头除了一面李字大旗孤零零飘扬,别的什么也没有,连个小旗都没,这实在太令人奇怪。
刘备与庞统便向左边看,众将也是齐刷刷左看,那边是荆山方向,丘陵起伏不定,不过众人除了一片绿意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刘备与庞统便又向右看,众将也是齐刷刷从左边扭过头去,向右看。右面是平坦的江汉大平原,一望无际,灰茫茫的啥也没有。
庞统疑惑的说道:“李翊不是在这里聚兵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刘备遥望城头,静悄悄的也是啥也没有,突然惊道:“秦李翊贯会偷奸耍滑,正道一个没有,出幺蛾子,背后捅刀子门清,歪门邪道一肚子坏水,谨防有诈……”
众将闻言惊悚,四周静悄悄的情况,在他们眼中,越来越像有诈的前奏。
这时,周仓一指城头,大声道:“主公,快看,李翊……”
刘备和众人急忙望去,果不其然,只见一人出现在城头上,虽然雨后的江汉大地上水汽蒸腾,导致实现有些模糊,但那人红袍黑甲,无疑就是李翊了。
刘备吃了一惊,急忙再一次左顾右盼。
众人也跟着左顾右盼,他们本以为会有所发现,但的确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只因李翊可是统帅十州之地,数千万人口的大汉第一诸侯,有他出现的城池会没有兵马吗?
“这是啥情况?”众人面面相觑,就连智计百出的庞统都皱起了眉头。
突然,城门方向“吱呀”声响起,刘备等人闻声心里一个哆嗦,急忙向城门望去。就看见丹阳聚小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刘备吓的不轻,他急忙“沧啷”一声拔出双股剑,警惕的紧盯城门开处,就像是一只发现了危险的小鹿一般。
“沧啷……”
“沧啷……”
“沧啷……”
……
兵器出鞘的声音不断响起,却是益州军众将士也吓的不轻,纷纷持戈警戒,就连庞统也拔出了佩剑。
益州军上下十余万人,都有些紧张的等着城门内杀出北疆军的兵马。他们屏住呼吸,抖擞精神,准备一场大战。
没办法,这里已经是南漳水以北,距离襄阳不算太远。如果这里驻扎着一支北疆军的精锐,那么以北疆军的强大,对于益州军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之前在借着北疆军因为水土不服,益州军发起突袭,可尽管是这样,这一仗益州军也只是惨胜,歼敌五万左右,可己方也损失超过三万,这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
所以,虽然益州军刚刚才大胜了北疆军,可是在这些益州将士们的心里面,却是有些害怕北疆军了。毕竟他们打败的是一支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的北疆军,而不是一支全盛状态下的北疆军。
现在可能面临一支具有完全战力的北疆军队,益州军心里面自然非常紧张。所以一个个的兵器出鞘,严阵以待,防止北疆军冲阵。
然而,接下来出现的情况,却是让一众益州军将士们傻眼了。
“咩咩咩咩……”先是有百姓赶出了一群羊。
“哞哞哞哞……”跟着有百姓赶着牛下地去了。
“咕噜咕噜……”随后,有人推着小车,扛着货物出城。
刘备呆若木鸡,李严、周仓、吴懿等人目瞪口呆,庞统也是有些傻眼。他们原本以为应该是北疆军出城迎战,万万没有想到,是一群老百姓赶着牛羊出城。
“这……这……这……”刘备双手握着双股剑,对着牛羊指指点点半天,这才出声,惊道,“军师,这是啥情况?这是啥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