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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羌人冲过阻击,后方中阵的主公以及少主将首当其冲,亲卫军将士将在羌人泰山压顶一般的攻击下四分五裂,迅速崩溃。
“锋锐……锋锐列阵……”马超挥舞着长枪,在阵前纵马狂奔,吼声如雷,“兄弟们,列阵,锋锐阻击……”
西凉将士打马如飞,在号角和令旗的指挥下,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了一支犀利的巨型“箭簇”。
锋锐就是箭簇,箭簇就是靠速度钉进敌阵的内核。如果锥形战阵是像榫子一样砸进敌阵,那么锋锐战阵就是像箭簇一样钉进战阵,它需要的是速度,是极限速度。
羌骑越来越近,雪原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巨大的轰鸣声和腾空而起的团团雪雾迅速掩盖了半个战场,气势极其惊人。
“吹号……”马超仰天狂吼,“杀,杀,杀……”
“杀啊……”
战马长嘶,战旗飞舞,长矛前指,北疆骑兵如同平地升起的飓风,呼啸杀进。
“加速……加速……”马超全身趴伏在马背上,迎着冰冷的寒风不停的叫着吼着,声嘶力竭,状若疯狂。
战马越来越快,渐渐四蹄腾空,在洁白的雪地上“飞”了起来。短短瞬间,战马全部“飞”了起来,将士们犹如天兵天将,骑着天马飞驰在云端。
双方的距离近在咫尺。
“轰……”一声巨响,两军相遇,撞击声蓦然炸响,天地震颤。
北疆骑兵就像一支巨型弩箭,撕裂了坚固的战盾,穿透了坚固的城墙,狠狠钉进了羌骑雄壮的身体。
野公牛凄厉惨嗥,霎时鲜血四射。它庞大的身躯拖着四只猛狮在狂奔,它想以速度摆脱猛狮的撕咬,它想以最锋利的长角杀死迎头撞来的猎豹。但黑猎豹太快了,快得像闪电,快得让它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它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剧痛立时便传遍了全身。
猎豹的血盆大口在电光火石之间死死咬住了野公牛的咽喉,它的利爪突然之间撕开了野公牛的胸腹,一把伸进去牢牢抓住了野公牛的内脏。
马超的长枪在厉啸,肆意吞噬着一条条生命。西凉出身的精锐们肆意砍杀,血淋淋的断肢残臂在风雪中哭泣。
羌人根本抵挡不了神威天将的突击。
“向右……向右……”迷虹果断下令大军改向,向右突破北疆军中路,会合牢狐、零混的大军。如此北疆军的中路大军则被分割包围,战局依旧胜券在握。无论汉人如何拼命,无论右翼的汉军如何骁勇善战,这都是临死前的反击,无法改变败亡的命运。
野公牛仰天长嚎,突然转向疾驰。
这只野公牛如果和它的野牛群会合,即使以狮子的勇猛,猎豹的凶残,又能奈它何?
北疆军中路步兵腹背受敌。
本来庞德的骑兵一直在他们的侧翼进行保护,但为了围住羌人的主力,为了困住这只疯狂的野公牛,马超把庞德拉了出去。他指挥主力骑兵对羌人实施两翼夹击之术,意图切断羌骑大军,把这只疯狂的野公牛一分为二。
但羌人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就是要利用自己的速度冲散北疆军的右翼战场,迫使汉北疆军的中路大军失去保护,继而转向攻击北疆军中路,和左翼羌骑两面夹击,围歼北疆军中路,最终控制战场主动,彻底击败北疆军。
这只野公牛太大,太猛,太凶,北疆军右翼战场上的兵力本就处于劣势,因此既围不住它,也挡不住它。虽然北疆军竭尽全力,不惜代价,四面围追堵截,虽然几只猛狮同时扑在它身上肆意撕咬,虽然猎豹一口咬住了它的要害,但这只野公牛还是凶悍无比,带着满身血迹左冲右杀,像一股无坚不摧的风暴在震天惊雷之中风驰电掣一般冲出了包围,杀向了北疆步兵方阵。
………………
于毒望着从远处翻滚而来的雪雾,望着像洪水一般呼啸而来的羌骑,浑身颤抖,热血沸腾。杀,今日虽粉身碎骨,也要杀个酣畅淋漓。他高高举起双拳,放声高呼道:“擂鼓……死战……北疆的勇士们,杀,杀啊……”
战鼓如雷,杀声如雷,北疆军密集列阵,严阵以待,夷然不惧。
今日已没有退路,大汉的将士们都在浴血奋战,西海战场就像一场正在肆虐的大风暴,而步兵战阵就是风暴的中心。没有退路,没有生路。无论是风暴的中心,还是风暴的边缘,都是绝路。
雷鸣般的吼声冲天而起,犹如山崩地裂一般,轰然炸响。
“放……”战车营校尉战刀挥下,几十台连弩车同时发射,箭矢如蝗。
“放,放……”令旗摇动,战阵中的强弓手急速射击,一支支的长箭厉啸上天。
羌人倒下了一片,又倒下了一片,但没有武器可以阻碍他们,他们冲过了箭阵,他们咆哮着杀进了战阵。
北疆军步兵以血肉之躯奋起阻击。
一面面大盾在猛烈的冲击中四分五裂,一支支长矛刺进了飞奔的战马,羌人的尸体在天空上飞舞。西凉人的鲜血在战阵前喷射,一瞬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第一阵霎时摧毁。
羌人的骑兵从尸体上践踏而过,直杀第二阵。
盾牌、长矛、箭矢、刀斧,北疆军的武器就像狂风暴雨一般,迎着羌骑奋勇砍杀,没人后退,没人恐惧,誓死血战。
羌人的骑兵冲过了第二阵,再杀第三阵。
于毒一把拽下战盔,双手握刀,瞪大血红的眼珠子,仰首狂吼道:“兄弟们,今日死战,杀,杀,杀……”
………………
“传令慕容翰,全歼羌骑后,即刻杀进右翼战场。”李翊神情平静,慢慢戴上战盔,“叫他们配合马超等人,攻击敌骑中阵,分割羌人,围歼羌人。”
“传令张辽、华雄、于禁,不惜一切代价围杀牢狐的羌军,把他们拖在左翼战场,务必阻止他们突破中路步兵会合迷虹的羌人主力。”
拿起长枪,转头看看儿子李翊,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战旗不倒,你就不许出击。”
李炎想说什么,但面对父亲李翊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他又害怕了,老老实实的连连点头。
贾诩、徐庶、蒋济、李存孝等人紧张的望着李翊,谁都不敢劝阻。
………………
一个亲卫军的军候带着一曲铁骑飞驰而来,大声对李翊禀报道:“主公,五百铁骑已经集结完毕。”
李翊的目光转向典韦。
“主公,亲卫队的一百名悍卒愿与主公同生共死。”典韦高举右臂,大声吼道,“吹号,列阵,出击……”
李翊拨转马头,霸王枪轻敲马腹,纵声高呼道:“兄弟们,走,随我杀上去……”
六百骑齐声欢呼,高举战旗,呼啸而去。
李炎热血上涌,忽然感觉极度失落,极度害怕。他忍不住拍马追出,冲着父亲李翊的背影振臂高呼:“父亲……”
“主公……”岳雷、赵统、张绍等人也是激动万分,跟在李炎后面放声大吼,似乎要把心里的崇拜在这惊天一吼中彻底宣泄。
“主公……”亲卫军留下的将士们望着逐渐远去的战旗,想起他们曾经追随在这面大旗下征战的铁血岁月,再也难以抑制澎湃的心潮,齐声狂呼。
吼声犹若阵阵惊雷,随着呼啸的北风掠过战场,穿云裂石,震撼西海。
………………
于毒看到了疾驰而来的援军,看到了风中狂舞的“李”字战旗,他激动的高举双手,连声狂吼:“主公来了,主公来了……”
“擂鼓,擂鼓……”于毒疯了一般,飞身跃上战马,沿着战阵一路狂奔,大吼连连,“主公来了,主公来了,死战……死战……”
惊天动地的鼓声,山崩地裂般的吼声惊动了整个战场。
正在奋战的北疆军将士们霍然抬头,他们看到了“李”字战旗,看到了这面带着他们征战天下,战无不胜的战旗。
“主公来了……杀,杀……”将士们振奋不已,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羌人大惊,恐惧突然涌进了他们的心灵,击碎了他们必胜的信念。
李翊,名震天下的李翊,他们的对手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李翊。
“快,攻击,向前攻击,突破敌阵,突破敌阵……”迷虹叫了起来,歇斯底里,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恐慌和不安。
对于迷虹来说,李翊就是他的梦魇,是所有胡人的梦魇,辽东诸胡败在他的手下,乌桓人也没有避免,匈奴人差点在他手中灭族,就连强大的鲜卑人也彻底的臣服在其淫威之下,自己可能是他的对手吗?
羌人攻击到北疆军中路步兵的第十阵,距离北疆军中军只有不足百步的距离。这时,他们已经能看到左翼战场上另一支羌骑大军奋战的身影。
羌人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两支大军遥相呼应,战意骤然高涨。
左翼战场上的羌军此时已经被北疆军完全分割,一部遭到张辽的围攻,一部遭到华雄和于禁的围攻。虽然他们还在顽强战斗,还想突破北疆军步兵的阻击会合主力,但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大将军李翊亲自杀上战场,预示着北疆军已经把最后的兵力全部投了进来,最后的决战开始了,谁胜胜负,在此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