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翔宇真不知怎么说才好,就僵着笑支吾起来。
“我什么我,就是这样嘛。”韩晓婉强加于人道,“这是你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是我们俩共同的目标。为了尽早实现这个宏伟的目标,我们俩要努力拼搏,同心戮力建立美好幸福的家。”
听了这话,柳翔宇彻底无语了,只那么愣愣地瞅着韩晓婉笑。
“瞧你笑得这么好,那就是欣然接受了我的主张。”韩晓婉自以为是地说,“也是我这么好的想法,你又怎好意思不赞成呢!”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柳翔宇一脸无奈地笑道,“好,韩晓婉,我们一起努力,实现各自的理想和抱负吧。”
“什么叫各自的,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和抱负。”韩晓婉纠正道,“当然,我们所从事的职业不同,取得的成绩也会不同,但在赚钱买新房买别墅这事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没错吧!”
“住着狗窝想别墅,你也真够乐观的哦。”柳翔宇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谈下去,就换了口气取笑道,“我真服你了,韩晓婉。”
“人本就应该乐观,对我们蜗居者来说,更应该这样了。”韩晓婉毫不介意地说,“再说了,我们俩现在都找到了工作,而且进的都是有名的大公司,只要努力奋斗,肯定是前途无量。”
“你完全有这种可能,可我就没什么希望了。”柳翔宇苦笑着说,“你想一个成天枯坐在药品室里的人,敢奢望前程吗?”
“是呀,呆在药品室里,的确是没什么前途。”韩晓婉照实说了句,紧接着又鼓励道,“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时来运转,到时会被公司高管重用,这样你就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出来,干出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是金子总有闪光的时候,记住!”
“这道理我也明白。”柳翔宇自嘲道,“要是等到头发都白了,才有幸被伯乐挖了出来,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有意思吗?”
“怎么会呢!”韩晓婉心里没底,嘴上却十分肯定地说,“柳翔宇,我敢肯定,你很快就会时来运转,被你们公司重用的。”
“你要是算命先生,那我倒会信你几分。”柳翔宇呵呵笑道。
“我虽不会打卦算命,但我能预测到你不用多长时间就有好好运。”韩晓婉坚持道,“要是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
“打赌?”柳翔宇漫不经心地笑道,“你想跟我赌什么呢?”
“你想赌什么?”韩晓婉笑嘻嘻反问句,“想好了,就说吧。”
“你也知道,我这人身上最缺的就是赌性。”柳翔宇答道,“如果你不想赌的话,那就算了,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
“不,我跟你恰恰相反,我这人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赌性,所以我要跟你赌一把。”韩晓婉任性地说道,“这赌,我一定要打。”
“行,既然你有这么强烈的愿望,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成全你了。”柳翔宇摸了下鼻子,问韩晓婉,“你想赌什么,只管说吧。”
“我的赌注不高,就一顿饭,当然也可以是上ktv唱一回歌。”韩晓婉脑袋略微一歪,笑道,“怎么样,你不反对吧?”
“这么小的赌注,我有什么理由反对。”柳翔宇爽快地答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韩晓婉提高声音道,“至于我赢了,是吃饭还是唱歌,那就全看我的心情了,你不得有任何干涉。”
“看你这样子,好像稳操胜券似的。”柳翔宇半开玩笑道,“不过,我觉得你又犯了自以为是的毛病,到时得打脸哦。”
“别老批我自以为是,其实这是我自信的表现,懂不懂呀!”韩晓婉理直气壮地答道,“而且我坚信,这次我赢定了你,哼哼。”
“要是你输了,那你该怎么办?”柳翔宇默然几秒钟,问道。
“这还用问,赌注当然是对等的呀。”韩晓婉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当然,是唱歌,还是吃饭,到时得由我说了算,明白不。”
“不明白。”柳翔宇摇头道,“韩晓婉,你赢了,吃饭唱歌全由你说了算;你输了,吃饭唱歌还是由你说了算,这对等吗?”
“不对等,的确有点不对等。”韩晓婉眼珠子一转,很有底气地说句,“女士优先,这你该明白吧,所以我的要求合情合理。”
“什么合情合理,你是在耍无赖,知道吗!”柳翔宇瞪眼韩晓婉道,“不过,我不想跟你斤斤计较,就满足你的要求好了。”
“这是必需的,要不你就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了。”韩晓婉说。
“绅士风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怕你缠着不放,所以才这么痛快答应你。”柳翔宇无奈道,“你是无赖,我能怎样呢。”
“谁无赖呀,别损我,要不饶不了你,哼!”韩晓婉娇嗔道。
“行,我不说,算我怕你了。”柳翔宇斜了眼韩晓婉,故作害怕地说了句。默然会儿,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严肃认真地问身边的美女,“韩晓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我需要补充什么吗?”韩晓婉惑然反问句,“你说吧。”
“期限呀。”柳翔宇提醒道,“这赌总不能无限期拖下去吧。”
“那是。”韩晓婉轻描淡写地问,“你想以多少时间为限呢?”
“女士优先,还是你来决定吧。”柳翔宇很绅士地一挥手道。
“三个月,你看怎么样?”韩晓婉思考了会儿,开口说句。
“行,你说三个月,那就三个月。”柳翔宇点头道,“要是三个月后我还呆在药品室,那你就得愿赌服输,不得跟我耍赖。”
“好,一言为定。”韩晓婉伸出食指说,“来,我们拉勾勾。”
“多大了,还玩这玩意儿,不怕脸红嘛!”柳翔宇取笑道。
“我就要跟你拉勾勾,要是你不跟我拉,我就缠住你不放。”韩晓婉撒娇地央求道,“来嘛,来嘛,我就要你这样跟我发誓哪。”
柳翔宇瞧见韩晓婉这副娇媚的模样,心头不由得一喜,同时又怕她死死缠着自已不放,犹豫了下,就把食指伸了过去。
韩晓婉一把勾住柳翔宇的手指,摇了一摇,一边郑重地说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柳翔宇,你可千万别耍赖哦。”
“我用得着耍赖吗?”柳翔宇收回手指,笑道,“说句心里话,我巴不得输给你呢,用一顿饭能换离开自已所讨厌的岗位,那还用比这更划算的交易吗?所以说,我正盼着你赢哪。”
“说的也是。”韩晓婉答道,“相信我,我一定能赢的。”
“但愿如此。”柳翔宇说了句,然后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
韩晓婉点了点头,挽着柳翔宇的手臂,不紧不慢地走着。走了几分钟后,他们俩就来到给灯光照亮的巷口,然后往右一拐,沿着忽明忽暗的小巷,朝住处走去,一边继续聊着共同的话题。
不知怎的,同韩晓婉打的那个赌使柳翔宇生出种莫名其妙的希望,隐隐觉得自已真的很有可能在三个月内离开药品室,调进自已最渴望去的业务管理部。正因为这样,他心情挺不错,同时对自已撰写的那份报告也充满了信心,认为公司管理层肯定会采纳他的意见和建议。不过,他并不想马上递上去,因为还想修改。
就在柳翔宇打开电脑,准备细读那份报告的时候,章秋月出人意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像要给柳翔宇一个惊喜似的,有意放轻脚步,躲猫猫般从药品架后面闪了出来,冲着他哈哈笑道:
“柳翔宇,这回你没发现我了吧,哈哈,我成隐形人了!”
什么隐形人呀,其实柳翔宇早就发现章秋月了,只是不想向她打招呼罢了。此时,他瞅见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就想纵声大笑,然后再好好地取笑她一番。可不知怎的,他又把这个冲动强压了回去,只那么淡淡地对她笑了一笑。默然几秒钟,他正色道:
“上班时间,你来我这儿干嘛,不怕薛经理骂你吗?”
“薛经理现在对我可好了,怎么会舍得骂我呢?”章秋月带着几分得意地答道,“其实,薛经理这个挺好的,只要听她的话,把她布置的工作做好,她非但不会使脸色,还会好好夸一通呢。”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已经给她调教好了。”柳翔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要真这样的话,章秋月,你很善于改变自已嘛。”
“你是不是在讥讽我呀?”章秋月翻了柳翔宇一个白眼,不高兴地说,“没错,之前我是不怎么喜欢薛经理,特别是你跟她闹矛盾后,甚至挺恨她的。不过,自从我在她身边做秘书,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我发觉她真的挺不错,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是吗?”柳翔宇脸上闪过丝怪异的笑,挖苦般地说,“看来她对你的收买很成功呀,哪天她要你做对不起我的事,估计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替她办,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呀。”
“你说什么呀,让人听起来再刺耳也不过了。”章秋月气恼地瞪了眼柳翔宇说,“我对你这么好,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要是哪天我伤害了你,章秋月,你会找机会报复我吗?”柳翔宇眼光看着阳光晃动的窗外,沉默了几分钟,突然问句。
章秋月压根就没想到柳翔宇会提这样的问题,怔了怔,答道:
“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滑稽可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这只是个假设,你能不能照实回答我呢?”柳翔宇接着问。
“既然是假设,那还需要回答什么呀,我才不想白浪费脑细胞呢。”章秋月剜了眼柳翔宇,故作没好气地说,“哎,我说柳翔宇,你是不是呆在药品室里很无聊呀,怎么尽说些意思的话呀!”
“是呀,是很无聊,哪像你这个秘书,做什么事都津津有味,其乐无穷哪。”柳翔宇叹了口气道,“说真的,章秋月,我很郁闷。”
“这我能理解。”章秋月同情似的说,“说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才呆在药品室里,的确是把你埋没了,我也替你鸣不平替你难过呀。不瞒你说,就你的事我跟薛经理聊过几次,不过薛经理没什么反应,好像没听到似的。但不管怎么,我还会替你说好话的。”
“谢谢你的好意!”柳翔宇微微一笑道,“但我知道,不管你怎么求薛经理,她都不会帮我换工作,所以你别白费口舌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章秋月说,“虽然你跟薛经理有过节,但以她的胸襟,应该不会永远记恨你,到时会冰释前嫌的。”
“也许是吧。”柳翔宇半开玩笑道,“但这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或许两三年,甚至更长,我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耐心等呢。”
“不会吧。”章秋月不信地摇头说,“我想,肯定不会这样的。”
“那你认为需要多长时间,我才能离开这儿呢?”柳翔宇问。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觉得,不会像你说的那么长。”章秋月沉吟着说,“以我的预测,应该不会超过半年时间吧。”
“嗯,看来你对我的前途也挺乐观的,像韩晓婉一样。”柳翔宇调侃似的说,“不过,我倒是没你们俩这样乐观哦,哈哈。”
“韩晓婉,她认为你需要多长时间呢?”章秋月连忙问道。
“三个月之内。”柳翔宇答道,“为此,她还跟我打过赌呢。”
“打赌?”章秋月惊讶地说道,“那她跟你赌什么呢?”
“吃饭,或是唱歌。”柳翔宇简洁地答道,“你觉得怎么样?”
“就这赌注呀,说出去就不怕别人笑掉牙?”章秋月有些不屑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现在没工作,也只能这样了。”
“她找到工作了。”柳翔宇不假思索地答句,随后又意识到了什么,可话已说出去了,想收回不可能,只在心里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