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系的学生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毫不吝啬送上了由衷的赞美。
“想到这首曲子要在大剧院演绎,我就激动,那可是《生命的休止符》。”
“自爱德华兹之后,再没人敢公演这首曲子,天朗老师打破了这个魔咒。”
“天朗老师是华夏钢琴演奏界的骄傲,当之无愧的华夏一哥。”
............
袁天朗越发得意。
老家伙,当年你说我在华夏一哥的位置上呆不久,现在脸打得爽不?
明天这首《生命的休止符》公演之后,我的前方就只有爱德华兹了。
章晓水自始至终都没看袁天朗,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甄晓娜身上。
“告诉我,这首曲子的毛病在哪?”
甄晓娜想了想,小声回道。
“演奏技巧非常高超,整首曲子也非常流畅......”
章晓水脸色当即耷拉下来,很是不耐的训斥。
“我的问题是毛病在哪?忘了我刚才的话吗?”
“你挑的毛病越多,进步越快。”
他已经竭力控制了音量,可一片赞美声中,不合时宜的训斥依旧非常刺耳。
于是很多音乐系的学生都将注意力转移到章晓水和甄晓娜身上。
甄晓娜很紧张。
毕竟演奏者是袁天朗,华夏钢琴演奏界当之无愧的一哥。
她一个高三学生,在演奏技巧方面跟袁天朗有着云泥之别。
现在甄晓娜见音乐系的大学生齐齐望着自己,更紧张了。
她咬着嘴唇,低垂着眼帘,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章晓水见状,越发的不耐烦,也懒得再控制自己。
艺术追求这条路上,天赋很重要,执着和勇气更重要。
今天只是小场面,演奏者也只是袁天朗。
如果甄晓娜连公开批判的勇气都没有,肯定超越不了爱德华兹。
念及至此,章晓水指着不远处的钢琴,态度极其严肃。
“那是你实现梦想的舞台,改变命运的机会。”
“你的母亲在看着你,未来的你也在看着现在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甄可心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甄晓娜,凑到陈昊天身旁悄声提醒。
“老家伙这么搞有些不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不是砸袁天朗的场子吗?”
“要不你去跟老家伙说说,回去他们俩再讨论这个问题?”
陈昊天微微摇了摇头。
甄晓娜瞻前顾后,在艺术的道路上,走不了多远。
章晓水这么做,是对甄晓娜的考验和锻炼。
而袁天朗太骄傲太自负,可他的天赋跟爱德华兹相比,确实差了好几条街。
章晓水再不对其警醒,袁天朗以后会摔得很惨。
这个老家伙看似说话不过脑,其实用心良苦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终于甄晓娜抬眼看着章晓水。
这一刻,她把藏在心里的评判一股脑全丢了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开场部分,他的演奏很欢快,却找不到欢快中蕴含的淡淡忧伤。”
“高潮部分,他太拘泥于曲谱,旋律过于激昂,没有那种对命运的无奈叹息。”
“收尾部分才是这首曲子的关键,看似是结束,其实是新的征程。”
“总体而言,他的演奏非常平庸,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没有艺术性可言。”
章晓水激动得脸都红了,又问。
“告诉我,你需要多长时间,能把这首曲子演绎到袁天朗的水准?”
甄晓娜看着目瞪口呆的音乐系学生,深吸一口长气,老老实实回道。
“我的指法不够快,驾驭不了高潮部分。”
“如果没有高考压力,只要闭关三个月,应该可以驾驭《生命的休止符》。”
“但是要想达到爱德华兹的水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章晓水不住地点头。
“三个月?你太低估自己了,杜绝外在干扰,最多两个月,你就可以了。”
琴房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音乐系的学生们看着章晓水和甄晓娜,就像看两个神经病。
他们都是实打实通过艺考走进了魔都艺术学院,都有钢琴演奏的基础。
甚至很多学生,都考到了钢琴八级。
饶是如此,他们都不敢跟袁天朗做比较。
面前这一老一少竟然叫嚣几个月内就达到袁天朗的水准......
真是牛在天上飞,你们在地上吹啊!
至于甄晓娜所谓的毛病......
什么淡淡忧伤什么命运的无奈和叹息?
特么这是钢琴演奏,不是让你写作文!
袁天朗原本想在琴房装个逼,哪想章晓水这个老浑蛋竟来砸场子。
如果他把华夏钢琴演奏界的第二第三拽过来评判,袁天朗也不说什么。
问题是,不远处那个身穿运动装的女孩,分明就是高中生。
一个连大学都没上的黄毛丫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废话......
这是对自己的侮辱,是对艺术的不尊重。
章晓水,你是真疯了!
袁天朗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径直说道。
“若是善意的提醒,我会斟酌,显然这番夸夸其谈,是对我的侮辱。”
章晓水的目光终于落在袁天朗身上,轻轻叹了口气。
“你一直自视甚高,可是你的天赋终究有限,对钢琴演奏的理解很不到位。”
“我不建议你公演《生命的休止符》,真要公演就多琢磨爱德华兹的指法。”
“三个月之后,如果你还是琢磨不透的话,便来学校找我。”
袁天朗怒极反笑。
章晓水教授他演奏指法的时候,不止一次嘀咕他的天赋差。
为了学艺,袁天朗忍了。
当他成为华夏钢琴演奏界的一哥之后,还要忍?
现在章晓水更过分。
不仅拉着一个高中生评判自己,还判定几个月后,这个高中生就会超过自己。
太瞧不起人了!
袁天朗现在是知名大咖,琴房又是公共场合,不便破口大骂。
但是,反击是必须的。
所以他不屑地瞟了眼章晓水。
“章老师,这里都是音乐系的学生,未来音乐界的骄子。”
“你应该听听他们怎么说,再问问大家,你这番举动合不合适。”
话音刚落,琴房内的音乐系学生就怒了,各种嘲讽蜂拥而至。
“这变态大叔是谁啊,也太狂了点,还要指点天朗老师,他够格吗?”
“这老小子就一奇葩,在学校混多少年了,连副教授都不是。”
“真的,年纪这么大了,还不是副教授?就这他还有脸大言不惭。”
“这辈子他就不要想了,据说校领导打算把他清退,省得误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