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渊整个人彻底傻了,他试着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杨谨一只脚死死的踩在他身上,墨水渊整个人动弹不得。
再试着又挣扎了几下后,他索性直接认命了。
杨谨眯着眼,像看小羊羔似的看着他。
杨谨看他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然而即使他心里在不舒服也只能忍着。
奎利夫人看到杨谨这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的心很慌。
她觉得杨谨这眼神仿佛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牲畜。
他眼神冷漠,同时冷漠中又带着些许厌烦,似是对想不断挣脱束缚猎物的不满。
奎利夫人看着杨谨这眼神,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根骨头都被冻住了。
她看着杨谨,整个人下意识的慢慢向后退去,虽然她知道杨谨不会对她怎么样。
但杨谨此刻的眼神看的她心里是真的很怕,她说不上来这种眼神有什么不对,但看到这种眼神,她整颗心瞬间如坠冰窟。
整个人就仿佛处于一个窒息且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绝望又无助。
奎利夫人整个人,她紧握拳头,有些紧张的看着杨谨。
奎利夫人额头早已布满汗珠,她感觉今天晚上的凉风格外的冷。
明明她跟着杨谨跑来跑去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冷,只是在看到杨谨这个眼神的时候,就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看着杨谨将墨水渊踩在地上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奎利夫人心中祈祷着杨谨可千万别对墨水渊做什么。
虽然她知道杨谨只是搜墨水渊的身而已,但她现在早就将杨谨刚刚说的话抛诸脑后了。
或者说是她知道杨谨不会对墨水渊做什么,但她在看到杨谨那眼神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想到杨谨可能会宰了墨水渊,就像杀鸡宰羊那样宰了墨水渊。
如果墨水渊想做什么,杨谨直接弄死他。
她不会有意见,但如果杨谨要虐杀墨水渊的话,她一定会制止的。
在她看来,杀人可以,但虐杀不行。
杨谨没有察觉到奎利夫人那异常的表情和反应,他自顾自的将手伸进墨水渊的衣服里,开始搜身。
奎利夫人见杨谨将手伸进墨水渊的衣服里,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她开口想说什么,但话卡在喉咙处,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现在在奎利夫人眼里,杨谨的形象已经跟那些杀鸡宰羊的屠夫完美重合。
即使杨谨现在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给墨水渊搜个身,但在奎利夫人眼里。
就是屠夫在给待宰羊羔搜身,看看有没有哪个位置肉多,哪个位置肉少,以及哪个地方好下刀,哪个地方皮最嫩。
奎利夫人作为旁观者尚且都被吓成这样,更别说正在被搜身的墨水渊了。
现在墨水渊整个人都神经紧绷,他是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下,杨谨就给他一刀。
刚刚杨谨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如芒在背,这种眼神他在熟悉不过了。
平时那些被他杀的人临死前求饶挣扎时,他就是用这个眼神看的对方。
他再了解不过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他在看到杨谨的这个眼神时,心里别提有多怕了。
那一刻,他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偷袭对方,只想着等杨谨能一刀解决他,给他来个痛快。
以前墨水渊从来都不相信一个眼神就能让害怕到忘记反抗,现在他信了。
他原本以为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陛下更有威严的人,现在他宁愿站在跟前的人是陛下。
杨谨三两下就从他身上搜下来不少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各种各样方便携带的暗器。
对于这些暗器,杨谨是看都不看,直接忽略。
墨水渊看着地上那些暗器,他紧张的吞咽着口水,眼神慌乱的瞥了杨谨,随后很快收起眼神。
见杨谨没有要收拾他的意思,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放下心来,杨谨注意到他那紧握着的右手,眼中闪过一道锋芒。
他二话不说,上去就要掰开对方的手,墨水渊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死死握着右手,来回躲避,就是不想让杨谨掰开他的手。
其实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手里的那把匕首被不被已经无所谓了。
但墨水渊现在不是怕匕首被发现,而是怕匕首被发现后杨谨会收拾他。
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奎利夫人脸上的汗珠噌噌的往外冒,她现在已经不想着怎么收拾墨水渊了,她现在只想杨谨赶紧完事。
毕竟两人现在这样子看的让人太揪心了。
杨谨试着抓住墨水渊的右手,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杨谨见此,也没了耐心,他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杀意,他对墨水渊伸出手,声音低沉的对墨水渊命令道:
“拿来!”
墨水渊想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就这么糊弄过去,然而杨谨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再次命令道:
“赶紧拿来!”
这次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有耐心了。
语气中带着一些不耐烦,似是如果墨水渊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要直接弄死他似的。
杨谨话音刚落,墨水渊和奎利夫人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墨水渊是作为当事人,尤其是近距离接触杨谨的当事人。
他现在在看到杨谨这副模样,心里别提有多怕了。
说是两腿发软都不为过,他作为暗卫,尤其是一个十几年的老暗卫,经历过的必死局面数不胜数。
但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到无比的窒息与绝望,跟以往所经历过的那些困境完全不同。
以往他陷入必死困境的时候,都想着怎么破釜沉舟的冲出去。
而现在他没有面临必死的情况,但他此时却恨不得早点死。
奎利夫人站在一旁,被杨谨这副如同地狱恶鬼的样子吓得双腿瘫软。
她虽然是旁观者,不是当事人,但她现在也整的跟墨水渊似的害怕的两腿打颤,整个人身体僵硬。
如果不是她身旁有棵大树可以扶着些,只怕她现在整个人都浑身瘫软在地了。
杨谨并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异常,他见墨水渊依然纹丝未动,面上又冷了几分。
“给我拿来!”
他的声音更加冷厉了几分,仿佛是在跟墨水渊下最后的通牒。
墨水渊听后,不管不顾,忙不迭的松开了右手。
杨谨看到他手里的匕首,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匕首。
看着这把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匕首,杨谨脸色一沉,他二话不说,抬手朝墨水渊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咬牙切齿道:
“你还敢给我……夹带私货!”
杨谨本来下意识的想说对方偷吃东西的,但想到对方这不是在偷吃东西,瞬间改了口。
其实他也没必要如此生气,毕竟墨水渊藏匕首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他要是不藏匕首,等杨谨走之后,他怎么能割断绳子逃跑。
墨水渊被扇倒在地,他只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不只是怕的还是被扇懵了。
杨谨的力道虽然不至于把人扇死,但就这么随意的一扇,就能直接把他扇倒在地。
墨水渊在被扇倒在地的时候,想的根本就不是反抗,他想的是该怎么熬过这一晚。
他感觉自己在杨谨面前是真的连半点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难听点,不要说是反抗,就是连做人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对方现在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人。
其实他不知道,杨谨正是因为把他当成人所以才会这么对他。
只不过他理解的人和杨谨想的人有点不太一样。
在杨谨眼里,墨水渊现在这副样子跟他前世里遇到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奎利夫人腿早就麻了,她死死的抓着树干,努力使自己的身体不瘫软在地。
刚刚杨谨在朝墨水渊脑袋上扇巴掌的时候,她开口想劝对方适可而止。
但极度恐惧下不要说是张口说话了,就是身子往前动一下都很困难。
她没有那个胆量开口劝对方,就只能心里默默祈祷杨谨不会对墨水渊做什么。
杨谨将匕首收起来,然后三两下的又把墨水渊绑成了个粽子。
杨谨提着墨水渊往奎利夫人的方向走去。
奎利夫人眼见杨谨向自己走来,她脸色逐渐惨白。
她向杨谨摆手,意思是大可不必这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然而杨谨似是没看到般继续向她走来。
很快,杨谨提着被绑成粽子似的墨水渊来到奎利夫人跟前,他一把将墨水渊扔在奎利夫人脚边,说道:
“岳母,这回他身上没有任何暗器了。”
“你可以放心了。”
奎利夫人听后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哈哈,你费心了。”
“岳母,人你先看着,我先走了。”
杨谨说完后,没有再搭理奎利夫人,转身就往回走。
虽然地道就在眼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想先回王庭,从王庭那个地道回去。
“奥…好。”
奎利夫人听后,良久才反应过来。
现在她巴不得杨谨赶点走,不要继续留下来碍事。
虽然她不讨厌杨谨,但刚刚杨谨那副样子,让她心里非常害怕。
她希望杨谨能暂时离开一会,等她缓过来以后,再回来也行。
眼见杨谨越走越远,奎利夫人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算放下,她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
在坐了一会后,她起身将墨水渊拎到洞口,然后直接扔下去,而后她也跟着跳下去。
奎利夫人坐在地上冻的瑟瑟发抖,一道道凉风顺着洞口吹下来,吹到两人身上。
墨水渊还好些,但奎利夫人就已经被冻双手环臂,牙齿打颤了。
虽然她身材丰腴,但不代表着她就真的抗冻。
有的时候胖人比瘦人更不抗冻。
奎利夫人看了眼洞口的方向,说实话,她特别想把洞给堵上。
但她怕用石头把洞给堵上以后,自己这边会没氧气。
要知道她这是在地洞,不是在山洞。
山洞还有可能将石头移开,地洞的话,一但将洞给堵上,很难将石头移开。
当然,如果她是个成年男子的话,情况或许会好受些。
但她不是个成年男子,她现在不仅要想办法照顾自己,还要时刻防着自己身旁这个不稳定因素。
奎利夫人看了墨水渊一眼见他那副幸灾乐祸的眼神,她暗自咬了咬牙,心想不就是冷一点吗?这有什么的?
见到墨水渊这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眼神,她更不愿将洞给堵上了。
反正要冻大家一块冻,谁也别想好受。
奎利夫人这么想着,她冷冷的斜了墨水渊一眼,随后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两人四顾无言,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而就在奎利夫人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
就被墨水渊发出的呜呜声给吵醒了。
奎利夫人不耐烦的回头骂道:
“干什么!”
她现在是真的想睡觉,刚刚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马上要入睡的时候,忽然被这家伙给吵醒。
本来这家伙之前就没对她有多好,现在又把她吵醒,新仇旧怨加一块,她不直接上去揍墨水渊就不错了。
墨水渊身体蠕动着,他伸长脖子对她呜呜叫着。
“呜呜呜呜呜呜!”
原来是他嘴里被杨谨塞了两团沾了泥土的白布,他觉得很不舒服,想让奎利夫人帮他取下来。
奎利夫人见他这样,哪还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奎利夫人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
“我觉得这两块布还是在你嘴里待着比较好。”
奎利夫人想到之前墨水渊给自己嘴里塞臭袜子的时候,自己百般祈求,对方就是不肯拿出来。
最后还是看着她自己的舌头,才将那臭袜子给吐了出来。
那味道,那感受,她至今都难忘。
既然她当初被塞臭袜子的时候,真家伙是半点想帮她的意思都没有,那她现在何必要给他好受。
更何况自己当初嘴里被塞的是臭袜子,而这家伙现在嘴里就塞了两块布而已,又不是什么脏布,有什么好矫情的。
奎利夫人对杨谨的习惯还算了解一些,她知道杨谨非常注重个人卫生,平时的贴身衣服他基本都是经常换洗。
而对于手帕这种的随时用的东西,他更是用一天洗一次,而且还是专门用的那种胰子洗,上面的味道别提有多香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杨谨塞到墨水渊嘴里的那两块布,应该是干净的。
因为她看到白布上面除了沾染少许的灰尘外,其他地方都挺干净的。
杨谨平时很少用手帕擦汗,他戴手帕主要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
所以他塞到墨水渊嘴里的那两块布除了不小心粘上了些泥土外,就是墨水渊本人的口水。
他只不过是将一开始塞到墨水渊的嘴里的那块布又塞了回去而已。
毕竟谁也不愿意身上带一个沾满别人口水的手帕。
奎利夫人不屑的冲他冷哼一声,随后转身睡觉。
她现在没把墨水渊嘴里的布换成臭袜子就不错了,还帮他把嘴里的布给取下来。
她是有多脑残,多圣母才会这么做。
奎利夫人一想起之前墨水渊对她又打又骂,甚至还往自己的嘴里塞臭袜子,她就恨的牙根痒痒。
但凡当时墨水渊讲究点,赛个还算看的过去,没什么异味的白布,她的怨气都不会这么重。
“呜呜呜呜呜呜呜!!!!”
墨水渊见奎利夫人不想管自己,他又开始闹腾起来。
就好像奎利夫人如果不管他,他就不让奎利夫人睡觉似的。
奎利夫人再次被吵醒,她转过身来,咬牙切齿的对墨水渊冷嘲热讽道:
“我说你也有今天,你当初往我嘴里塞臭袜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自己也会有今天?”
“呸!这就你的报应,给我好好受着吧!”
奎利夫人说完后,还往墨水渊身上呸了一口。
墨水渊气得眉头紧皱,却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他现在没被绑着的话,他一定揍死这女人。
另一边
杨谨瞬移到王庭后,通过王庭的地洞又爬了回去。
在回去后,他收拾好一切,旋即倒头就睡。
杨谨倒头眼睛闭上那一刻,一道呼噜声从他这里传来。
他的呼噜声很响,响到所有人都被他吵醒了。
被他吵醒的那些人不耐烦的向他这里看过来,见打呼噜的人是他,都默默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次日天明,杨谨继续呼呼大睡,其他人见杨谨睡得这么死,也没人去打扰他。
杨谨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另一边
青龙山
狼族
司马仲青从书院回来后告诉了司马橘巴图温绯月向他要丹药的事。
“爹,绯月想要一颗丹药,我要不要给她?”
司马仲青有些纠结道,不是他不想给巴图温绯月丹药,主要是免费的东西忽然要收费了,他多少有些不适应。
如果巴图温绯月没开口向他要丹药,他高兴了自愿给的那不算。
如果巴图温绯月向他要丹药了,他给了那就算是买卖。
司马仲青不想自己跟巴图温绯月的关系变成一场纯粹的利益交换,他觉得自己和巴图温绯月之间还是有些感情交流的。
司马橘听后,眼眸微眯,巴图温绯月会向司马仲青要丹药的事早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巴图温绯月的年龄就摆在那里,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做任何事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没有点算计。
她的年龄在妖族人看来可能就是还只是会走路的婴儿的年纪,但在人族那里,她的年龄和孩子沾不上半点边,早就过了不小心犯错需要包容的阶段。
如果等价换算的话,她的实际年龄也不小了,可能在她那里,司马仲青就是个孩子。
而司马橘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把巴图温绯月当孩子来看,因为他知道巴图温绯月的这个年纪放到人族里面意味着什么。
所以在他眼里巴图温绯月就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老油条,而他儿子才是那个小白菜。
别看司马仲青实际年龄一千七百多岁,但他的这个年龄放到妖族里也就只是个十七岁少年。
试问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相比,谁是孩子?
司马橘深吸一口气,似是想到什么般,说道:
“这么着,我给你一本双修功法,你把那本功法送给她。”
司马橘说着,从柜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一本功法来递到司马仲青手里。
司马仲青看着手里的功法,说道:
“爹,这就只是个普通的功法,给她合适吗?”
司马仲青觉得用一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功法去忽悠巴图温绯月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司马橘给他的这本双修功法其实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功法,除了能改善体质外,就是偶尔会增加少量法力。
虽然这个功法对妖族没有任何卵用,但很适合人族修炼,尤其是那种没有任何法术的普通人族。
不过这个功法很是鸡肋,这个功法人族都能修练,但是需要频繁做那种事,且效果甚微。
起码要修炼个五百年,本身的修为才能入门。
但这需要本人能活到五百岁才行,如果只是修炼个几十年,就只能起到个改善体质、强身健体的作用。
不过如果不修炼的话,这辈子就只是个普通人。
其实功法跟丹药比起来,丹药更加靠谱些。
起码丹药吃下去,不管资质怎么样,都会有效果。
而功法就不一样了,好的功法是需要资质的,资质好了才能炼,资质不好的练了也没用。
剩下的普通的功法,普通人倒是能练,只不过效果甚微,基本上连丹药的一半都没有。
司马橘听后,撇下脸来,心想不让她吃亏,难道让我们吃亏?
“行,既然你不想让她吃亏,那她以后要是向你要丹药你就把丹药给她。”
“不过是给你自己的。”
司马橘捋着胡须淡淡道。
司马仲青听后,哪还管这么做地不地道,连忙道:
“算了,我还是把功法给她吧。”
司马仲青虽然很喜欢巴图温绯月,但他不想以后每做一次,就给一颗丹药,那样自己不得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