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会议结束,范景文授任枢密使,而湖广总兵张山则升川湖提督授中原剿匪总指挥职,令他率领湖广镇兵马入河南救援洛阳,河南兵马听其统领,河南地方官员配合剿匪。
刘钧出了宫,刚回到德胜门直隶总督衙门,刘永贞就已经来了。“三哥。”他见面喊道,“我有重要事情禀报。”
刘钧带他入后面的书房。“说吧。”
刘允贞走到书案前坐下,“是关于周延儒的。”他脸上带着些兴奋,如今他基本上就充当着刘侨和刘钧之间的信使,刘钧和刘侨现在尽量避免私下会面,有事情都是让刘允贞中间传话,也不书信来往,尽量小心谨慎。
“锦衣卫已经查到,上次的闹饷之事,是周延儒在幕后推波助澜,暗中煽动。”他有些激动的道,“我们已经盯了吴昌时许久了,吴昌时是周延儒的心腹谋主,上次的事情就是吴昌时出谋划策然后奔走煽动的。我们有了充分的证据,随时可以拿下吴昌时。三哥,只要拿下吴昌时,保准能马上把周延儒给审出来。”
“你确定?吴昌时只是一条小鱼,如果不能用这条小鱼把周延儒这条大鱼钓出来,那么就暂时不必去动这条小鱼。我要的是十足把握,哪怕你有九成把握,我们都不能冒这一成的险。机会往往只有一次,绝不能轻易浪费了。”
刘钧一面给自己和刘永贞倒茶,一面说道。
“再多调查一下,一定得掌握铁证,不出手则已,一击就要必杀。”
刘允贞看着刘钧镇定的样子,有些心急的道,“周延儒现在已经和吴甡联起手来了,我们再不出手。只怕他们就要反击了。昨天,吴甡去拜访了吴襄,他们密谋了许久,很明显,这是想要借宁锦兵马行事啊。”
“我们得先发制人,立即行动。拿下吴昌时,然后把周延儒翻下来,杀鸡儆猴。只要拿下了周延儒,吴甡也就翻不了风浪了。”
刘钧瞪了他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谋定而后动。只要我们稳守阵脚,任他们跳弹,他们跳的越发,到时就会跌的越惨。现在我们在京中局势很好,要尽量避免给人跋扈强势的感觉。我们要尽量低调,后发同样可以制人。”
握着大军在手,刘钧丝毫不担心他们会翻盘。他现在要的是声望,是舆论,是平稳的控制。真要那么急不可耐。他又何必选这条路,直接夺了京师,改朝换代不更好?
“这段时间,锦衣卫多加强对京师官民的监控。”说着。刘钧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整整一大叠的银票。
“这里是一百万块银票,你拿回去给叔父。让他好好犒赏一下锦衣卫的弟兄们,辛苦大家了。告诉大家,我从不会亏待替我办事的兄弟们。”
刘允贞看着那箱子钱。也是大为惊叹。三哥真是好大的手笔,豪爽。
刘钧其实已经有一套自己的情报人马,不过锦衣卫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很多事情他们出马比较方便。刘侨掌握着这支强大的情报机构,刘钧花些钱,就能买来他们的支持,刘钧还是很舍得花点钱的。
一百万块送出去,刘钧并不心疼,虽然现在他用钱的地方很多。扩充的这些兵马,军费开支大增,不论是粮饷还是换装,都是笔大投入,一年起码三千万的开支。
不过该用的钱不能省。
刘钧已经让湖北的军工系统开足马力,再次扩建工坊,增招工人,四处采购原材料,正在日以继夜的生产着各式军工产品,为新扩建的各镇楚军换装。
“天下不能乱。”刘钧长叹一声。
他端起茶杯走到书案前面的那堵墙壁前,看着上面的那副世界地图。这不是欧洲人绘制的世界地图,欧洲人绘制的地图还是有不少的错误之处,还有一些重要的地方则没有绘制在上面,比如澳州。比如南极北极确切位置和大小等。
这副地图是刘钧亲自修正过的。
大明在这张地图上只占据着很小的一块,而且此时的大明疆界,连后世中国的疆界都不曾达到。
西域、草原、东北等几大块版图,都还脱离在外。而大明南面的家门口海上,却是遥远欧洲来的舰队占据着。
大明有过亿的人口,完全称的上是此时世界最多人口的国家,如果能早日解决内乱,一致向外,那将是何等的场景?
二百万人口的荷兰,都能称雄世界,汉人为何不可以?
辽西。
祖大寿一把掀开帐帘,扑通一声坐在火堆边,吴三桂正吃着块牛肉干,“刘继业越来越狂妄了。”他愤愤的喊道,“他居然让秦良玉那个老太婆当了宁远总兵,却把你给赶到这一片荒芜的广宁来,这个幸进小贼,当年老子在关外征战之时,他还在他娘胎里面呢。现在居然封了辽东王,还当了辅政大臣,你敢相信?”
“这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他不但是辽东王、顾命辅政,还是直隶总督呢。甚至如今,天下三十一镇,他刘继业都掌控了十一镇。”
“得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完蛋。等他把京军消化掉了,下一个肯定就是要整编我们辽西军了。这次派了秦良玉做了宁远总兵,下一次说不定就要直接把我们吞掉了。京军九镇,刘继业说裁就裁,说撤就撤,说并就并。”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呆在这关外,粮饷全指望着朝廷供应。宁远有秦良玉,海上还有北洋兵,北有蒙古东有清虏,稍敢有点异动。刘钧只需要扼住宁远,断我们粮饷,我们就立即死路一条,不攻自灭了。”吴三桂摇着头,说完,继续嚼他的牛肉干。
祖大寿不安的环顾四周,“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吧?就如你说的,咱们真这样坐困下去,不必刘继业来吞并整合,直接断个粮,我们这八万多人就得玩完了。”
十月的关外,北风呼啸,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吴三桂把宁远交给秦良玉,自己移驻广宁后,情况越发不妙。
广宁被清军攻占了十几年,早残破不堪。这大冬天的移驻广宁,还得冒头严寒修筑城池,加强工事,不然,清军就在不远处的辽河西岸,谁能睡个安稳觉。
“我们已经半年没发饷了。”
“辽西粮价也越来越贵了。”
“将士们都怨声载道。”
帐篷里,祖大寿叹声道。寒冷的冬天里,他们却还得出来巡逻顺便打猎,以补充些食物。一想到刘继业现在占据着京师,吃香喝辣的,他们却守在这冰天雪地里,祖大寿就满是不舒服。
“这个冬天会很难过,想等朝廷的粮饷估计很难。”吴三桂咽下牛肉干。“我打算,这个冬天去跟蒙古人做贸易,咱们学刘继业,做贸易赚钱,自给自足。”
“做生意?”一时间,祖大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时候了,吴三桂还在想着那些事情。
“郡王还是很守信用的,之前与我们的交易约定,一直维持着。如今朝廷与清国达成议和,双方罢兵,现在正是个交易的大好时机。东印度公司运来的各种粮食布匹茶叶铁锅麻绳等,都是满蒙人极需要的商品,我们拿这些商品去跟满蒙人换取牛马羊群、皮毛筋角、草药玉石等,再转手卖给东印度公司,中间一转手,利润并不少。”
祖大寿望着外甥,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舅父,我们现在的状况,敢跟郡王斗,那是自寻死路。”
“可就这样怂了?”
吴三桂哼了一声,并不回答。现在最关键的不是如何不服刘继业,而是要保住广宁和锦州两镇兵马。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两镇兵马,只要有这两镇兵马在手,就一切都不迟。
“你要一辈子被刘继业踩在脚下?”
“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刘继业是辽东王,是顾命大臣,还是直隶总督,不论爵位官职还是实权,都远超你我,我们为何不服?”吴三桂提醒他,“我们服他,因为他是顾命大臣。”
“如果有一天,刘继业不再是顾命大臣......”
京师,紫禁宫。
皇帝陪着张太后与周太后一起用午膳。
“陛下,太后娘娘,王之心求见。”
王承恩进来禀报。
“朕陪两位太后用膳,你们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会再奏?”
王承恩忙道,“王之心有重要事密奏,十万紧急。”
朱慈烺十分诧异,张皇后在一边道,“既然是十万火急的要事,那就让他进来禀报。”
“到底何事?”
王承恩使了个眼色,两边的太监和宫女都立即识趣的悄悄退下。
王之心跪下,“启奏陛下,和两宫太后娘娘,东厂侦辑得知,上次京军闹饷,乃是吏部郎中吴昌时暗中煽动,而吴昌时则是受首辅周延儒之授意。另外,东厂还侦知吴昌时与周延儒卖官,贪赃不法,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啊?周延儒贪赃枉法,还暗中煽动京营闹饷?”朱慈烺大感意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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