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郑将军,贵国的战争几时能够结束?”巴腾斯的小黑眼睛翻了一下郑成功道。
他说的当然是荷兰语,不是汉语。有翻译立即给翻译过来,因此郑成功能够听得明白。
“哦,战争的事谁说得准呢,贵使这是何意,怎么无端的关心起我们的战事来了?”
郑成功别看今年才20多岁,但是脑子非常好使,陛下让他出面谈判,这是他没料到的事情,论官职论军功,这件事无论如何他认为挨不到他的头上,现在陛下帐前藏龙卧虎,不是没有人才,文有宋献策,严锡命,文武双全的有李自成,张献忠,官职比较高的还有兵部尚书刘肇基,年纪比他大的,本事比他大的,经验比他丰富的将官数不胜数。
跟红毛贼谈判之事,不说别人连他的叔叔郑鸿逵,陛下也没有指派,却唯独只派到他郑成功的头上。
这让郑成功既感到意外,又有些受宠若惊。继而他这样想,陛下既然如此器重自己,就一定要不辱使命,不负圣恩,尽自己最大努力圆满完成这次谈判。
既然如此,就先要摸清对方干什么来了,然后才能采取相应的策略,因此在见到荷兰殖民者之前,郑成功已经做到心中有数了。
因此现在巴滕斯这么一开口,郑成功立马就来了个顺水推舟,对对方的问题来了个模棱两可,然后化被动为主动,又推给了对方。
“在下的意思是,如果贵国不能尽快完成这次战争,最好终止它。”巴腾斯傲慢地说。
郑成功一笑,“哦,这是为何?是战是停,这似乎是我们大明国内部之事,与贵使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系!你们的战争,已经严重影响了我方贸易,我现在代表韦麻郎理事及我国君上,向贵国提出最强烈的抗议。”
巴腾斯非常霸道,眼睛瞪得溜圆,充郑成功挥舞着肉乎乎的拳头,咣的一下击到桌案上,还站了起来。
巴滕斯认为这样就能唬住对面这个年轻的大将,然而他错了。
“笑话!”郑成功知道他这是拉偏架来了,明显是要站在隆武帝一方,因此啪地拍桌子,也站起来,满脸怒色。满身武艺的郑成功这一下,差点把桌子拍散了。
“贵国离我国十万八千里,我们大明帝国的战争发生在国内和近海,怎么会影响到贵方贸易,简直是岂有此理!”
巴腾斯没想到,郑成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吹胡子瞪眼,桌子拍得比他还响,这表明脾气比他还大。
巴腾斯的胖脸涨得通红,胡子撅起老高,但是他看郑成功根本不鸟他,就他这几个人还敢在这里伸手动武吗?看郑成功这意思,除非是他们不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尴尬了一阵,一看双方谈判要僵,巴滕斯的助手格尔木赶紧打圆场,但是他的语气明显和缓下来。
“在下提醒郑将军注意自己的言行,我大荷兰王国有信心,有能力到任何一个地方,去自由贸易和通航,热兰遮城和普罗文查城都是大荷兰帝国的根本利益之所在,你们的海战本来与我们无关,但是发生在海上和沿海,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方自由贸易和安全通航,我们大荷兰王国绝不答应,韦麻郎理事和在下也绝不答应。希望郑将军奏报贵国陛下,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要往荷兰和贵国友好的方向发展,多做有利于两国民众的事情来。”
翻译官哇啦哇啦的翻译着,翻译完了,郑成功也听明白了,立马又给他端了回来。
“郑某也提醒巴滕斯阁下,这里是大明帝国,不是你们荷兰王国,包括赤嵌城在内,与贵国没有半点瓜葛,皆是贵方一厢情愿,强奸民意之所为,什么热兰遮城和普罗文查城,就是台湾城和赤嵌城吧,整个台湾岛皆是即我们大明帝国的固有领土,贵国凭什么在我们的岛屿上修建城池,这岂不是赤裸裸的侵略和强盗行为?郑某也向阁下和贵国提出最强烈的抗议,在家和我们的陛下,以及大明帝国的亿万臣民绝不答应。至于说这里发生的战争更是我们大明国内之事,绝不允许外人干涉,否则必然要他付出代价!”
郑成功义正词严,当然他也非常清楚,这些荷兰的红毛贼在岛上都做了些什么,今天他是借这个机会痛叱荷兰殖民者的侵略嘴脸和强盗行径,说的义愤填膺,令在场的明军将士和官员听了都很解气。
他随身携带的翻译官,又把郑成功这段话翻译成红毛贼能够听懂的话。
郑成功既稳又狠,有理有据,反击有力,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令这些荷兰红毛贼答对不上来。
最后他们恼羞成怒了,呼啦一下,以巴腾斯为首的几个红毛贼全都站起来了,巴腾斯最后又撂下一句狠话,“请问郑将军,你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贵国陛下?阁下可要对今天的言论负责!”
“本将军当然要负责到底,送客!”
什么叫送客?此时就是硬往外撵,几个当差的明军将士像驱赶牲口一样,将巴腾斯几个人赶了出来。
这几个荷兰红毛贼气的的红毛涨脸,最后巴腾斯叫嚣道:“好,阁下可别后悔,终究有一天,阁下会明白,跟我们大荷兰王国作对的人,终究是没有好下场的,告辞!”
“在下也奉劝贵史,我们大明帝国已经今非昔比了,如果有人还想要来横行霸道,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发抖的,请贵使一路走好,不送!”郑成功说着一抖袖子,把脸转过去,给对方一个屁股。
谈判到此算是结束了,前前后后,没有超过一个时辰。巴滕斯等人弄了个烧鸡大窝脖,最后他们离开了郑成功的帐篷,登上他们的战舰气呼呼地走了。
郑成功赶紧今天把谈判的详细情况形成奏折,上报朱由崧。其实,等他这道奏折送到南安州的时候,大明陛下朱由崧已经通透的知晓了谈判的前前后后。这当然是锦衣卫和厂番的功劳,朱由崧不禁抚掌大笑,郑成功果然不负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