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这个词儿说不清起源于哪朝哪代,但可以肯定每朝每代都有人干过,有人干得比较潇洒,于是美人芳心撩动,各种相许,各种勾引,还有的人干得比较二乎,明明没本事,非要强出头,反被歹徒痛扁,于是美人各种失望,各种鄙视……幸好叶欢擅长偷袭,偷袭中的猴子偷桃更是他的保留招数,这些年来英雄做得不多,一旦出手,少有失算。
周媚怕叶欢闯祸,急急忙忙绕过秦家前堂的一片梅林,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
寒风萧瑟,落叶英红遍地,两条单薄的人影站在梅林的一片空地中,动作凝滞不动,仿佛刀琢石刻的雕像一般,颇有几分绝世高手生死决战的意味。
叶欢单膝跪地,神情肃穆,一手斜指地面,食中指并拢,捏着剑决,另一手……死死抓着秦家老二秦风的裤裆。
秦风脸色发紫,瞋目裂眦,两手呈拥抱状凝固,眼睛死死瞪着叶欢,如同庙里的怒目金刚。
“嘶——”周媚花容失色,倒抽一口凉气。
凝滞的两个人终于开口了。
“……小子,跪下给爷磕一个。”叶欢阴森森道。
秦风十七八岁年纪,长得白净俊朗,脸上带着青春期少年普遍的桀骜叛逆之色,这会儿他痛苦得连声音都变尖细了。
“王八蛋,你到底是什么人?有种说出你的名字!”
“老子是活雷锋,专揍你们这种调戏妇女的臭流氓。”
“谁……谁调戏妇女了?”秦风的脸红里透着紫,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
“还狡辩,老子不管那么多,秦家老二的老二落在我手里,你今儿非得给我磕一个……”
“我不磕!”
“老子捏爆你的卵蛋!”
“你到底是谁?”
“你二大爷。”
“…………”
“…………”
二人争执时,周媚无奈的叹了口气:“叶欢,住手,别伤了两家和气。”
秦风一见周媚,顿时两眼放光,低头见叶欢不依不饶的仍抓着他的裤裆,秦风大怒:“王八蛋,松手啊!……妈的,羞死人了!”
叶欢见周媚焦急的神色,想了想,还是松开了手,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搓了搓手掌。
“若不是看在咱们两家数代的交情,今儿我非把你的蛋捏爆,让你丫以后只能调戏男人。”
秦风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内涵,刚刚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于是又涨得通红。
周媚嘴角一扯,想笑又见秦风快爆炸的脸色,便硬生生忍住了。
“媚姐,他……这王八蛋是谁?”秦风指着叶欢怒道。
周媚眉眼不抬,淡淡道:“他叫叶欢,是你沈伯伯的独子,你得管他叫哥。”
秦风到底是个十七八岁不大通世故的大孩子,闻言大怒道:“呸!卑鄙的家伙,我叫他哥他配么?”
叶欢语气不善道:“小子,我不管什么两家几代人的交情,再骂人我就揍你,不信你试试。”
秦风剑眉一挑,刚要顶几句,却见叶欢眼中阴沉暴戾之色,浑身不由一颤,嗫嚅几下嘴唇,再不敢多说一句。
悻悻哼了哼,假装不屑的无视叶欢,秦风面对周媚时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
“媚姐,刚才在里面一眨眼就不见你了,我还吩咐厨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呢……”
周媚叹道:“秦风,你刚进大学,能不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再说,你们学校漂亮女孩子应该不少吧?近水楼台,你何必舍近求远?”
“媚姐,大学里那些黄毛丫头哪能跟你比?毛都没长齐……”
叶欢忍不住插嘴:“你怎么知道她们毛没长齐?”
秦风眉梢一跳,努力克制顶嘴的冲动,看来刚才叶欢那招猴子偷桃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忌惮。
“媚姐,咱们去试试桂花糕吧,挺好吃的……”
周媚无奈道:“秦风……”
叶欢又插嘴道:“周媚,你就去试试吧,别让孩子扫兴……”
秦风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捏紧了拳头,怒目喝道:“别把我当小孩子,我不小了!”
叶欢慢悠悠道:“这个……穿着衣服还真看不出来。”
秦风:“…………”
叶欢嘿嘿直笑,他看出来了,这个秦风有些跋扈,有些暴躁,但人还不错,难得有份单纯,哪怕暴跳如雷的时候,也有一股可爱的执拗劲儿,在这个乌烟瘴气的权贵圈子里,这样的人已是凤毛麟角,如同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冒出一丝清新气,那么的……呃,也够恶心的。
周媚无奈苦笑,这个叶欢,好象在哪儿都跟人合不来,他仿佛天生跟富贵人有仇似的,对他们有种天生的敌视。
三人现在的情形很尴尬,周媚自然不愿多待,于是站起身,对秦风道:“我进去了,你们继续掐,打出脑浆子都没关系。”
说着便款款朝前堂走去,秦风瞪着叶欢,眼中满是愤怒,无论谁向美女献殷勤的时候旁边突然冒出一根搅屎棍,都不会太高兴的。
趁着叶欢转身背对着他的那一刹,秦风恶向胆边伸,突然出手从背后扼住了叶欢的脖子,低声狞笑道:“王八蛋,总算让我找回场子……”
话没说完,秦风眼球突然睁大,鼓鼓的仿佛快被弹出来似的。
叶欢好整以暇的从背后再次……抓住了秦家老二的老二。
“好卑鄙,又来这招……”秦风又惊又怒又痛。
“小子,早防着你了。”叶欢冷笑。
“哥,我错了……”秦风眼中迸现泪光,服软了。
***************************************************************秦家夜宴散去,偌大的秦宅却暗暗流传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事件。
秦家最小的小少爷秦笙被某个无耻宾客骗了一块价值数万的玉佩,而且还傻乎乎的给人磕了几个响头。
秦老爷子气坏了,命令严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这人是谁。于是这件事便成了秦家的悬案,也成了秦老爷子九十大寿后的第一件添堵的事。
这个无耻的宾客已成了秦家的一个传说……叶欢呢?
叶欢自然收获颇丰,秦家夜宴的第二天,他就拿着那块骗来的玉佩去了京城潘家园,找了家古董店把那块玉佩卖了,一共卖了八万块,最近拮据的经济状况终于得到了缓解。
男人有了钱不一定变坏,至少叶欢没变坏,只是出手阔绰了一些,哥仨儿再也不用猫在小宾馆里吃泡面了,最近的生活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滋润”,天天下馆子胡吃海塞,买单时都不用找零的。
不找零,是成功男人的标志。
可是仅仅解决生存问题还不够,生活中的烦恼除了生存,还有很多,比如私人会所的定址,柳眉这几天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各种威胁狠话,逼叶欢一定要拿下那三层楼,看来柳眉对赵扬的那三层楼非常满意,如果它是个男人的话,柳眉一定嫁它了。
叶欢不敢碰那三层楼,水太浑了,他怕给自己给沈家惹麻烦。于是对柳眉各种推搪,各种拖延。
显然柳眉不打算放过他,一大清早,电话又打来了。
“小混蛋,最近几天死哪儿去了?我要的楼呢?什么时候拿到手?”隔着电话叶欢都能闻出柳眉的火药味儿。
叶欢叹气道:“我这不正忙着找吗……”
“找什么找,那三层楼挺好的,你直接跟赵扬谈价就是了,我就不懂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干嘛一直拖着?两亿资金已到位,刘子成跑手续也差不多了,就差租好楼盘装修开张,叶欢,你平时不是个做事拖拉的人呀,怎么这次拖这么久?”
叶欢苦着脸道:“我这几天正在找有没有更合适的……”
柳眉气疯了:“找那么多合适的干嘛?你炒房呀?”
“我只是想找个风水好的楼盘,然后从上面跳下去……”
“为什么?”
“被你逼的。”
叹着气,叶欢严肃道:“柳眉,赵扬的那三层楼不简单。”
柳眉一楞:“什么意思?里面有内幕?”
“嗯,我怕沾上麻烦,事情挺复杂的……”
柳眉急切道:“下来下来,我在你住的酒店一楼大堂,你给我当面把事说清楚。”
叶欢于是不甘不愿的下了楼。
一楼大堂里,柳眉焦急的转着圈子,不愧是黑帮出身,闲庭信步都走得风风火火,杀气冲天。
今天的柳眉穿得很姓感,一件白色的低胸连衣裙,胸前露出一大片白皙胜雪的肌肤,中间那条深邃不见底的鸿沟诱惑得令人直想坠入地狱。
叶欢一见她,目光便移不开了,正确的说,是移不开她的酥胸了。
柳眉见叶欢痴呆的模样,不由得意的一笑,不自觉的微微挺了挺胸。
很奇怪的感觉,别的男人若敢这么赤裸的直视她的胸,她一定打他个满脸桃花开,可是在叶欢面前,她却恨不得把自己的衣裳扒光了,让他看个够,当然,她也不反对叶欢主动把她扒光了……得意的哼哼两声,柳眉翘着嘴角,拉着叶欢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道:“小混蛋,曰子全让你耽误了,你可得赔我们的损失,这样吧,你另外再赔我10%的股份。”
一提到钱,叶欢立马清醒了。
“想都别想,股份都给你了,我喝西北风去?打住啊,以后都不准提股份的事,谁提谁王八蛋。”
柳眉气笑了,恨恨捶了叶欢一记,嗔道:“你这死要钱的德姓一点儿都没改,小混蛋!”
一笑一动,柳眉胸前那片白皙水颤颤的晃荡,叶欢眼睛又直了……口袋微微震动,叶欢掏出手机正准备看短信,柳眉却发脾气了,纤手直接拧上了他的耳朵:“臭流氓!偷看老娘的胸还不算完,居然想偷拍?”
叶欢疼得泪流满面:“……老子看是看了,没偷拍呀。”
***************************************************************“这么说,赵扬的三层楼很烫手?”柳眉蹙眉道。
叶欢点头:“京城的水很深,虽然沈家在京城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但也没到目空一切,一手遮天的地步,如果因为赵扬他老爹而被诸多势力围攻,对沈家来说不是件好事。”
“也就是说,赵扬拿他那三层楼为诱饵,诱惑你说服沈家动用力量帮他老爹争得部长那个职位,这么理解没错吧?”
叶欢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那条傻乎乎的鱼,现在正围着诱饵转圈,只要我一口咬下去,诱饵进了肚,我也被他钓上岸了。”
柳眉轻叹道:“这就是你一直拖着的原因?叶欢……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深的内幕,我不该怪你的。”
叶欢深情的注视她,沉声道:“柳眉,你怎么误会我我都不介意……”
柳眉俏脸浮上感动之色:“叶欢,你平时看起来混蛋,但你这人真的不错……”
话没说完,叶欢补充道:“……以前让我看你穿的hellokitty小内内,今天又让我看你的咪咪,你这么仗义,我怎么忍心责怪你?”
柳眉呆了一下,紧接着俏脸涨成了猪肝色。
可怕的沉默过后,酒店大堂爆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
“你给老娘去死吧!”
……………………柳眉满足的坐下,嘴角带着几分施暴过后的畅快感,非常淑女的整了整略显凌乱的发鬓。
叶欢顶着满头包,臊眉搭眼,气势颓靡。
“赵扬的三层楼放弃,我们另找地方。”柳眉露出了女强人的果断魄力。
“不用,我再想想办法。”叶欢摇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不怕沈家被拖进烂泥里吗?”
叶欢嘿嘿一笑,道:“天无绝人之路,等着看吧,我不但要拿到那三层楼,还要赵扬哑巴吃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想把老子当鱼钓?老子非把他连人带鱼竿儿都拖进水里不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