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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静寂无声。

秦玉瑶紧咬着卡白的唇瓣,娇嫩的唇瓣被咬破溢出腥甜的血丝,她浑然不觉。心里兀自在挣扎,道明一切请求母亲为她做主。还是隐瞒过去,同意做李亦尘的妾侍?

委身做妾,她心中到底是不甘心。想要与李亦尘谈判,看能否改变他的主意?

心思转念间,秦玉瑶浑身一震,李亦尘分明是不愿娶她,这才败坏了她的清白!莫说她成亲前与他行周公之礼,拿今晨睡在她旁边的男子,足以令她不得翻身!

本是天之娇女,一夕间,跌落泥尘。秦玉瑶心中苦涩,紧紧的握着拳头。今日之辱,她没齿难忘,定要千百倍奉还害她之人!

秦夫人看着她眼底喷薄而出的怨恨,心中大惊,莫不是秦玉瑶私底下与贤王结怨?

“秦小姐不知不妨事,本王亲自说……”李亦尘似乎失了耐心,剑眉星目,冷凝着薄霜。

“不!”

秦玉瑶浑身一个激灵,凄厉的打断李亦尘的话。一双杏眼,盈盈流动着水波,睁大了看着他,生怕一眨眼泪水便落了下来,在他的面前露怯!

李亦尘看着她眼底的悲愤、屈辱,勾起了唇角,仿佛心情愉悦。

秦玉瑶脸色煞白,纤弱的身姿摇摇欲坠,手指紧紧的握着扶椅,堪堪稳住她的身形。故作镇定的说道:“王爷,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不曾回府,母亲的确做不得主。可瑶儿与王爷早已是‘情投意合’,家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王爷定会如愿以偿。”

情投意合几个字咬音极重,似从齿缝间挤出。

闻言,秦夫人惊叫:“瑶儿!”她这是自断前程!若老爷得知她与贤王情投意合,因此要做妾,恐怕老爷打死她的心都有!

秦玉瑶哀求的看着秦夫人,求求她不要再说。

秦夫人关键时刻倒是有几分精明,瞧着秦玉瑶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其中定然有隐情。便也住了嘴,顺着秦玉瑶的话说:“王爷,此事臣妇会与老爷言明。”

李亦尘笃定秦玉瑶不敢耍花招,笑道:“秦大人的确极忙,本王今日早朝瞧着秦大人气色不佳。听闻秦老爷爱茶,本王得了一些好茶,明日遣人送来府上。”说罢,便告辞了。

秦玉瑶听出她话中的威胁,李亦尘只给她一天的期限。

手脚冰凉,四肢发软的跌靠在椅子里,怔怔的发愣。

“瑶儿,究竟发生了何事?”秦夫人厉声呵责道:“你今日答应给王爷做妾,你父亲、祖父那边,定是欺瞒不过去。你若不老实交代,母亲也保不了你!”

秦玉瑶扑进秦夫人怀中,‘哇’的放声大哭。似要将她这些时日积压在心底的郁气与委屈渲泄而出。

“母亲,女儿只能靠您了。您定要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做妾,我要做嫡妻宗妇!”

秦玉瑶从不曾这样哭闹过,秦夫人心都碎了:“你说与我听,你和贤王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秦玉瑶难以启齿,眼底闪过挣扎,良久,全都交代了。“母亲,贤王眼中根本就没有将咱们秦家放进眼底,这才如此羞辱!他当明白,女儿是秦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儿做妾,秦家阖府上下也是脸面无光。若是真心想要与秦家交好,又怎得开得了这个口,让女儿做他的妾呢?”

秦玉瑶眼底闪过一抹怨毒,咬牙切齿的说道:“女儿心想贤王定是与水清漪联手,给女儿下的套子。水清漪是知道的,她一定是知道的,绣橘是母亲的人谋害的!所以她才这样报复我!母亲啊!她来报仇了!”激动的抓着秦夫人的手摇晃,叫秦夫人拿主意。

秦夫人“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眸光微闪,秦玉瑶最后一句话,到底是让她心生了惧意。拍在桌子上的手,不知因着恐惧还是掌心被震痛而颤抖。

“母亲,女儿让秦府蒙羞,该一丈白绫了结余生。可女儿不甘啊!这心里很难受。女儿要是去了,母亲该怎么办?哥哥又谁来照顾!”秦玉瑶想到她的悲惨人生,哭得肝肠寸断:“母亲,女儿不孝,女儿不争气,未能给您长脸!”

秦夫人也无能为力,秦玉瑶犯的是大错。心想贤王果真不是等闲之辈,光是这份狠辣的手段,便是轻易惹不得。他强占了瑶儿也就罢了,竟还寻了旁的男子躺在瑶儿身边,诬陷瑶儿有姘头。

“贤王此番前来,做了完全的准备,他对你入府为妾之事势在必得。”秦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思虑,照秦玉瑶这番话来说,贤王娶她是有所谋。而昨夜之事又无旁人知晓……

“母亲,怎么办?”

“瑶儿,母亲如实与你祖父说,让他与贤王商议,娶你为妻。贤王日后若要求娶庞大饿世族贵女,你便自请为妾,腾出王妃之位。”秦夫人心中算计,有了主意。“等你坐上了王妃的位置,抓紧生下贤王嫡长子,便是谁也无法撼动你的地位。”

秦玉瑶明白秦夫人的意思,那不过是铺垫她入王府的权宜之计。

只是,贤王会轻易的同意么?

秦玉瑶见秦夫人松了口,心中大定,只要母亲愿意帮她,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母女两心事重重的在正厅等着秦蕴,秦夫人心中哀叹她命苦,一双儿女,瞎的瞎,失贞的失贞,都没有好前程。

“夫人,少爷到了!”门仆进来通报。

秦夫人面色一变,赶忙起身迎了出去,也顾不上秦玉瑶。

秦玉瑶咬紧了牙根,白瞎了一双眼,怎得就不死了?死了还能得到赏赐追封,那么她定能避开了眼前的祸事。

不甘愿的跟了出去,看到双目缠着绷带的秦蕴,抬眸泪水滚落了下来:“大哥……大哥怎得……怎得……母亲,大哥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可是为了朝廷的差事,难不成就没有派人来问候大哥?”

秦夫人看着爱子如今的模样,泪流满面,并未深想秦玉瑶的话。哽咽的说道:“这又不是上战场杀敌,出了事朝廷给抚恤金。我也不多求,只要你大哥无事,好好的活着我便知足了。”

秦玉瑶眼底闪过暗芒,看了一眼坐在轮椅里,至始至终没有吭声的秦蕴,正要开口,秦夫人已经命人将秦蕴送回院子里。转身对秦玉瑶道:“你这事儿也赶巧,你大哥出了这等事,老爷子瞧在你大哥的份儿上,也不至于会太难为你。”

秦玉瑶眼睫颤了颤,敛去眼底的幽芒,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这就与你祖父去说。”

秦夫人去寻了秦老爷子,到了晚间才回来。秦夫人脸色极其不好,谁也未见,关在屋子里第二日方才出来。唤来了秦玉瑶,幽幽说道:“瑶儿,母亲无用,帮不了你。”

“母亲……”秦玉瑶惊愕的看着秦夫人,事情没有说成?

“春柳,送小姐回房。今夜……今夜去王府,将箱笼都收拾好。”秦夫人不敢看秦玉瑶,别开了头。

秦阁老听了事情的始末,第一反应便是要将秦玉瑶送到家庙。秦夫人苦苦哀求,拿秦蕴说事,秦阁老良久才说若是要他去寻贤王说事,便将他们分出去。

秦夫人自然是不愿,虽然秦玉瑶是她的女儿,但是她更看重长久的利益。贤王显然是对秦玉瑶不上心,若是为了她,分出秦府。秦玉瑶不得贤王宠爱,给不了他们任何的好处。若是蕴儿健全也就罢,如今也是个拖累。只得委屈了秦玉瑶,她若是个有本事的,抓住了贤王的心,他们秦府再帮衬一二,扶正了也不无可能。

纵然秦玉瑶再不愿,当天夜里也被一抬粉色小轿子抬进了贤王府。

……

水清漪坐在凉亭中,望着夜空中皎白的满月,周边只有零星几颗闪耀的星辰,孤冷寂寥。

斟一杯清酒,浅浅的抿了一口,清冽甘甜的酒水顺喉而入。温和而不烈,淡淡的酒香在唇齿间,似桃花的香味儿。

水清漪微微一怔,这是长孙华锦亲自酿造的桃花酿?

想到此,水清漪不敢贪杯,搁下杯子,后背靠在石桌上,微微侧身,一手托腮,喃喃的说道:“绣萍,你可有发现这月亮与初见时的王爷极像?”

孤高冷傲。

绣萍瞧不出这么深沉的东西,点了点头道:“一样高不可攀。”但是这有什么?他们的小姐命好,还不是令王爷心折?

“什么像我?”长孙华锦不知何时,站在了水清漪的身后。冷不防的出声,吓得水清漪心口猛然一跳。回头瞪了长孙华锦一眼:“处理完政务了?”

“嗯。”长孙华锦点头,立在她的身侧。乌黑漆亮的眸子淡淡的落在石桌上的酒水上,眼睫一颤。将她喝了一半的酒,端着饮尽:“这酒醇厚,温和爽口,后劲却极强,你少沾一些。”

“这酒不是你命人送来的?我自当你是允了,方才浅酌了一杯。”水清漪眉眼如画,一双凤眼蕴含着烟波浩渺,令人沉溺其中。静静的看着长孙华锦,他穿着一袭金线锁边的雪白锦袍,劲瘦的腰间系着一条淡金色腰带,身形单薄高挑,静静立在倚栏处,宛如屹立在陡峭山崖上的苍松翠柏,俊俏的脸上一片沉静,染着酒后薄薄的浅红,宛如庭院里静静在夜色下悠然绽放的美人蕉。

嗯,极为美艳动人。

水清漪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长孙华锦失笑:“可要再饮一杯。”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隐含笑意:“我允的。”

水清漪脑子本就有些晕乎,酒劲上来了,她傻了才喝。

“夫君代妾身饮了。”水清漪斟一杯酒,亲自喂长孙华锦喝下去。

长孙华锦幽邃的眸光里闪过一道潋滟华光,搂着她的腰肢,薄唇覆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将口中的酒水渡到她的口中,唇舌辗转缠绵。

良久,长孙华锦松开水清漪。

水清漪依偎在他的怀中,脸色通红,只觉得这酒劲太过猛烈了一些,她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面颊与心里烧得慌。

她想她是要醉了。

绣萍早在长孙华锦抱着水清漪的时候,就背转了身子,将亭子的纱幔放了下来,悄悄的退出了凉亭。看着站在凉亭外的常德,冷哼了一声,摆着脸色走开。

常德觉得莫名其妙,不记得自个有得罪绣萍。望了一眼凉亭,想了想,追着绣萍想要询问清楚。

水清漪透过烟霞色的薄纱,看到外头的动静,轻叹道:“绣萍是因绣橘的事,记怪着常德。”

长孙华锦心里有些不悦,花前月下,讨论旁的男子,不觉得不合时宜?

“嗯,他自己能处理好。”

水清漪仿佛感受到他有些不悦,微微蹙眉,嘟囔了一句:小气的男人。

“秦玉瑶求秦夫人,让秦夫人替她去秦阁老那儿说项,要嫁进贤王府做王妃。秦阁老如今也知你给他的警告,断然不会主动与贤王接洽。若是他去说情,贤王必定会卖他一个人情,秦阁老必定要站在贤王那一党。而且,还会得罪了你与文成侯府,左右思量,都是不太划算,这才宁愿秦玉瑶做妾打了秦府的脸,也不愿去寻贤王说项。”

水清漪见事情按照她料想的发展,眼底有着得意:“秦玉瑶这会子该要断了对你的心思。”

长孙华锦轻叹了一声,若不是他推波助澜了一下,秦玉瑶又怎得能顺利进贤王府?

不过,她开心就好。

“夫人很贤良。”长孙华锦戏谑道,双手搭在她的腹部,目光温柔似水:“若是能生一个小丫头,便又是功德一件。”

啪—,—

水清漪拍开长孙华锦的手,拢紧敞开的衣襟,横了他一眼,推开长孙华锦作怪的手:“文菁明日便要嫁进贤王府,不知秦玉瑶得知,她的表情该有多精彩?”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惋惜,不能够一见。

长孙华锦看着她露出娇憨的一面,心情愉悦,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朝外走。

“去哪?”

“游玩。”

长孙华锦带着水清漪坐着马车出府,大约几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水清漪撩开车帘,眼前的情景极为眼熟,蓦地,睁圆了眼:“这会子你带我来看作甚?”文菁明日才进门。

长孙华锦意味深长的一笑,拉着她下了马车,抱着她足尖一点,落在了屋顶上。环顾了院子里的格局,抱着水清漪掠过连绵如山脊的屋顶,落定后,长孙华锦揭开了几片瓦片,便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

水清漪不客气的凑过去看,秦玉瑶穿着桃红色的衣裳,头上盖着同色的盖头。

这时,一个婆子推门而入,掀开了秦玉瑶的盖头。“姨娘,王爷在前厅待客,您先歇息。”随用了敬语,却并不怎么恭敬。

秦玉瑶怎得又听不出来,这门婚事本就极为委屈,又遭到一个婆子的‘冷嘲热讽’,当即脸一沉:“下去!”

婆子一怔,瞧着秦玉瑶这般大的气性,嘴角弯了弯,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妾,真当自个是个东西?不过是王爷纳回府的玩物罢了!

“姨娘莫要乱走动,王爷待会没寻着人,老奴可就没法子交代!”婆子撂下这句话,扭着肥胖的腰肢,转身走了。门扉被摔得‘哐当’作响!

秦玉瑶脸陡然黑沉,抓着床上的鸳鸯枕头摔在了地上。趴在床铺上痛哭,她何尝这般落魄了?一个婆子竟也敢爬到她的头上撒野!

秦玉瑶越想越不甘,看着床上丫鬟偷偷撒的桂圆红枣花生,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冷笑了几声,拖拽着被子砸在了地上,愤恨的踩了几脚。

水清漪看到这一幕,摇了摇了头,秦玉瑶太沉不住气。她越是这样,在王府的日子便越是难过。不过心里也理解她,这样大的落差,秦玉瑶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能接受?

秦玉瑶心里的火气烧得更旺,仍旧不解恨,将桌子上的茶水砸向门口。

而就在这时,门扉骤然打开,热茶泼了李亦尘一身。

李亦尘脸色青白交织,薄怒道:“你在发什么疯!”

“李亦尘,你就是一个伪君子。你千方百计纳我进府,不就是为了得到祖父的支持?可笑,祖父并不会支持一个令家族蒙羞的女子!我如今只是一个弃子,我的嫡妹如今是圣上的未婚妻,你是我祖父应当该知晓选谁!”秦玉瑶恨不得撕了李亦尘,对他是恨入骨髓!

李亦尘反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拂落了身上粘连的几片茶叶,淡淡的说道:“即使如此,全都晚了,不是?”

“你——”秦玉瑶手指指着李亦尘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李亦尘眸眼微眯,闪现着一抹寒光,冷笑道:“伶牙俐齿,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本王方才与文成侯商量好婚事,明日便迎娶文菁,你们两……守望相助。”

秦玉瑶扬手掌掴李亦尘,手腕一痛,被李亦尘钳制住,将秦玉瑶甩在床榻上。

秦玉瑶闷哼了一声,看着李亦尘解开腰带缓步走来,不断的朝床脚缩去。惊恐的瞪着李亦尘,双手紧紧的环在胸前,一脸防备。

“何必做成一副贞节烈女的模样?若是在前日之前,本王倒也就被你给糊弄了过去!”李亦尘将身上的锦袍撒落在地上,抓着秦玉瑶的手臂,将她拖到床中央,欺身压了上去。

水清漪双眼晶晶发亮,看着李亦尘撕扯秦玉瑶的衣裳,眼底有着兴奋之色。蓦地,仰身朝后倒去,跌落在怀中。

“啊——”

秦玉瑶尖锐的叫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

水清漪哀怨的看着长孙华锦,戳着他的胸膛道:“你都带我来看,怎得现在不给看了?”

“不许看。”长孙华锦目光阴冷,还想看旁的男人脱衣裳不成?

水清漪摊手,不是没有瞧见么?

长孙华锦轻哼了一声,抱着水清漪打算离开,蓦地就听见李亦尘发狠的说道:“纳你进府,因为水清漪是你的仇人。”

长孙华锦眸光骤然一冷,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动,火石点燃锦帕,袖摆一甩,火球精准的从揭开的瓦片落了下去。长孙华锦将屋子里传来的尖叫声、怒骂声置之脑后,抱着水清漪落在了马车上,示意常德赶车。

水清漪仿佛隐约听到了叫喊声,狐疑的看着长孙华锦:“你做了什么好事?”

长孙华锦神色淡淡,薄唇紧抿成一线,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目光似透过车帘,看着贤王府,微微勾唇,他不过是提前让李亦尘体验火烧屁股而已。

……

国寺

萧珮与镇西侯夫人住了三日,吃斋念佛,再过一日,便可回府。

上完早课,萧珮跟在镇西侯夫人身后,抚摸着因久跪坐在地上引起的腹部疼痛,下身却忽而涌出一股热流,仿佛来了癸水时一样的感觉。心陡然一沉,几步走到镇西侯夫人的跟前,福身道:“母亲,我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回禅房休息。”

镇西侯夫人有些不悦,脸上的笑容敛去。敦敦教诲道:“珮儿,我当初怀鸣儿的时候,太医便叮嘱我多走动,这样锻炼身子有利于生养。”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似在告诫她不可任性。

萧珮眉头紧拧,她从小开始练武,身子还不够强健?何况,多走动利于生养那是等孩子成型之后吧?如今月份小,还不太稳定,这样折腾孩子受得住?

“母亲,我昨夜里不曾睡好,方才久跪腹疼。”萧珮心里忧心着孩子,不待镇西侯夫人开口,焦急的说道:“若是孩子有个好歹,你怎得向夫君交代?”

镇西侯夫人一噎,想到郑一鸣将她当成眼珠子疼爱着,厌烦的摆了摆手:“你好生休息。”今日是肖惠进府,若是这个关键时刻萧珮有个好歹,郑一鸣闻到风声定会赶了来。心中暗自责备万淑雅办事不利索,本该在她第一日来国寺的时候,将人送到侯府,结果拖到了现在!

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快要到晌午了,若是不出差错,肖惠在日落前便会送到侯府。瞧了一眼走远了的萧珮,略微心安。

萧珮回了禅房,去净室看了一下,果真有一点血丝。吓得面色一白,忙换好了裘裤。打算向镇西侯夫人报备一声,随后想到她那阴沉的脸,打消了念头。

“收拾东西,我们回府。”萧珮一刻也不想耽搁,心里惴惴不安,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定要保住。

“夫人哪里……”乳母为难的看着萧珮,当初萧珮初入镇西侯府的时候,还得镇西侯夫人青睐。经过后来之事,两人之间的关系紧张。今日若是不交代一声走了,怕是镇西侯夫人心中会多想其他。

“已经做了三日早课,再吃一顿斋饭方可。我回府不沾荤腥就好了!”萧珮看着乳母担忧的模样,不耐的解释道:“我孩子出事了,方才我瞧了一眼,见了红。我要立即回府,寻太医保胎。”

乳母一听,可不得了了。紧张的询问:“如今腹部可还疼着?夫人也真是,就算要还愿也该等您胎儿落稳了再来!您瞧,如今可不就折腾出事了?”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好,让小曼去张罗马车。

“现在不疼了。”萧珮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虚汗。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不知镇西侯夫人这样焦急的匆忙的领她出府,是刻意为之,还是当真一心记挂着还愿之事,担忧佛祖说镇西侯夫人心不诚。但若是她腹中孩儿有半点闪失,冷笑了一声,谁都别想好过!

一行人避开了镇西侯夫人的耳目,坐着马车回府。

路途遥远颠簸,乳母怕伤着孩子,便让车夫放缓了车速,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暮色渐深。

“世子夫人,您小心一些。”乳母叮嘱着萧珮,小心下马车,不许如往常一般跳下去。

萧珮被吓着了,也不敢胡来,老老实实的顺着梯子走下去。

把守后门的门仆瞧着世子夫人回府,微微一愣,怎得不从前门进?心里这样想着,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忙不迭的打开门。

萧珮进府,对小曼道:“你去寻侯爷,看他可在府中。若在府中,命他快些进宫,将太医请来。”长途跋涉,萧珮身子乏了,腹部越来越不舒适,隐隐的作痛。

萧珮回了院落,躺在了床榻上。

那一头,小曼在寻的郑一鸣,被香琴寻了个借口,引到了早萧珮一步入府的肖惠的院落中。

郑一鸣眉头紧皱,不知香琴打什么鬼主意。半道上碰见了匆匆离府的父亲,站定,开口道:“父亲,您怎得出府?母亲给您纳了一个良妾,今夜是您洞房花烛好日子,怎得离府了?”

镇西侯一怔,没有缓过神来:“你母亲给我纳妾?”

郑一鸣看着镇西侯眼底的诧异,解释道:“母亲说她这些年不许你纳妾,你在外头也养了人,三天两头不着家,有点不像话,便也只得给您纳一房美妾。”

镇西侯被儿子当场戳破,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我晓得了。”调转方向,去了书房。

香琴在一旁急的火烧火燎,看着脚步轻快走开的侯爷,想要解释,却又不能说出口。硬着头皮领着郑一鸣朝紫薇园走去。

就在这时,一路问着郑一鸣踪影的小曼,跑着过来:“世子,不好了!世子,世子夫人她身子不适,提前回府,让您进宫去请太医。”

郑一鸣脑子发懵,萧珮吩咐他请太医,事情便真的严重。撇下了香琴,健步如飞的朝马圈走去。

“世子……世子……”

香琴急切的喊着渐行渐远的郑一鸣,没有得到回应,愤恨的跺了跺脚,想着时辰还早,待世子回府再将他请来便是。这样一想,便也离开了,去海棠苑打探消息。

而去了书房的镇西侯,梳洗一番,精神焕发。询问着奴才:“今日抬进府的姨娘在何处?”

“紫薇园。”

镇西侯扯下钱袋子扔给奴才,去了紫薇园。

那头郑一鸣将太医请回府,替萧珮诊治后,开了几幅安胎药,叮嘱道:“动了胎气,这几日好好修养,并无大碍。”

萧珮与郑一鸣齐齐松了一口气,郑一鸣亲自将太医送走。疾步进来,看着萧珮尖细的下巴,心疼的说道:“才走了几日,就掉了好些肉,日后你还是莫要离了我,自己都照顾不好,怎得能照顾咱们的孩子?”

可他不知,萧珮与他分离之后,不但将自己照顾的极好,就连孩子,也养得白胖粉嫩。

萧珮笑而不语,眼角眉梢都凝着笑,抚摸着腹部,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香琴得到太医离府的消息后,便赶紧的来催人。

郑一鸣满脸不耐,一刻都不想离了萧珮。可看着萧珮倦怠的模样,怕香琴吵着,心想早些处理好来陪媳妇儿睡觉。

郑一鸣依依不舍的起身去了紫薇园。

香琴怕出岔子,早先一步去紫薇园交代那位姨娘。瞧见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心一沉,询问着守门的丫鬟:“怎么回事?世子都不曾来,烛火便熄灭了,当真是不知规矩!”

丫鬟见是镇西侯夫人身旁的大丫鬟,战战兢兢的说道:“侯……侯爷说里头是夫人给纳的姨娘,奴……奴婢便领着侯爷进去了,这……这会子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了!”侯爷进去没有多久,便传来若有似无的呻吟声,这会子香琴姐姐告诉她这个姨娘是给世子纳的,这可咋整?

香琴如遭雷击,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侯爷……侯爷与世子爷的姨娘行了周公之礼。这……这……夫人那头她该怎么交代?

心里不禁埋怨夫人,怎得没有直接说是给世子爷纳妾?偏生寻了借口,说给侯爷纳妾。可事情就有这么巧!平素不见人影的侯爷,今日里赶巧在府邸,好死不死的与世子爷碰了个正着!

气恼的跺了跺脚,心里想着解决的办法,却瞧见郑一鸣阔步走来。脸色煞白,迎了上去,目光闪烁的说道:“世子爷,奴婢忘记了,夫人将东西搁在了藏书阁。藏书阁里的钥匙在管事的身上,明日里咱们去拿。”

郑一鸣骤然看向香琴,目光似刀子一般,仿佛要划破香琴的心口,瞧一瞧她藏了什么心思。

这么贵重的物件儿,她哪里能记错?

香琴在他身旁伺候了十几年,心思细腻,他屋子里哪怕是一张废纸她都记得在何处!

踏步朝屋子里走去,香琴惊出了一身冷汗,踩着步子绕到郑一鸣的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咬唇道:“世子爷,世子夫人身子不舒坦,您早些回去吧。”

香琴越是如此阻拦,郑一鸣愈发觉得蹊跷。看了眼紧闭的门扉,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香琴扑通跪在地上,给一旁的丫鬟使眼色。急的要哭了出来,倏然,想到什么似的,牙一咬,心一横道:“世子爷,奴婢打小便在您的身边伺候。夫人当初与奴婢说,奴婢日后是世子爷的身边人,若是肚皮争气,定会抬举奴婢做姨娘。可等了那么些年,奴婢已经二十好几,成了昨日黄花,心中不甘,便想着……想着……”后面的话难以启齿,香琴说不出口,却更加的让人多想。

“荒谬!”郑一鸣脸色阴沉,甩袖离开。心中想倒是他疏忽了,明日便让珮儿给香琴择选一个男子婚配了!

香琴见郑一鸣离开,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瘫坐在地上,抬手抹着头上的冷汗。

蓦地,脸色大变。

只见镇西侯夫人出现在紫薇园,将离开的郑一鸣带了进来,目光冷冽的看着香琴:“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香琴震惊的看着镇西侯夫人,怎得世子夫人回府,夫人也紧跟着回来了?想到了什么,飞快的偷瞄了紧闭的屋子一眼,脸色灰白。

“鸣儿,你今夜宿在这屋子里。”镇西侯夫人怕郑一鸣变卦,拉着郑一鸣一起朝屋子里走去。她之所以赶了回来,请人去唤萧珮用午膳,这才得知人下了山。怕萧珮打乱了计划,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正瞧见郑一鸣满目阴霾的离开紫薇园!

都到了这一步,她怎得能前功尽弃?

“夫人!”香琴唤住镇西侯夫人。

镇西侯夫人见香琴神色古怪,目光凛然的看向她,带着警告。香琴的心思,岂能瞒过她?太不知轻重了!

香琴正要开口,镇西侯身旁的嬷嬷,已经先一步将门打开。

清冷的月光倾泻进黑暗的屋子里,将屋子整个照亮,床榻上鸳鸯绣被翻红浪,娇喘呻吟穿刺着众人的耳膜。不堪的画面,映入众人的眼帘。

鸳鸯绣被翻红浪,娇喘呻吟穿透着众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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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大干一场。

医治嫂嫂坏心肠,保住自己有家归。

医治娘亲狠心肠,保住自己不被卖。

医治哥哥实心肠,保住自己有靠山。

发家致富难上难,好在咱一技在手,天下咱都会有!还有了一只腹黑大灰狼,诱惑自己陷情网。且看咱如何与狼携手,发家致富,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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