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随从立即跪在地上,惊恐不安的看着长孙仪,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二……二公子,不是奴才,奴才只是站在那儿打探消息,并未曾在粥里下毒!”
长孙仪面色铁青,满目阴霾的盯着随从,双手紧握成拳,极力的压制扼其喉的冲动!
王妃瞧出长孙仪的异样,目光落在随从脚上的靴子,瞳孔紧缩,暗恨在心。她怎得就生了如此愚钝之人?将自个不喜爱的衣饰全都赏给属下,犯下大错!
水清漪看着二人脚上穿着一样做工精细的靴子,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随从脚上的过于陈旧,而长孙仪脚上黑色缎面银丝绣海水图腾的靴子崭新。
微微一笑,长孙仪嫌弃下人穿着粗糙,可王妃虽然纵宠他,在银钱用度上极为严苛。若是太过放纵,长孙华锦没有异议,其他的几房也会央求一样的用度。到时候公中账目支出极大,与收入难以持衡。
于是,长孙仪便将自个穿旧的衣裳赠给下人。
林云中精锐的目光看了眼鞋印,复又将视线落在长孙仪与他的随从脚上,尺寸大小相近。皱眉沉思,判断此事是长孙仪的随从暗下毒手,或是长孙仪忤逆王妃之意,为娶曲家大小姐,起了除掉孟纤的心思。
“大人,此事与二公子无关,是小人……啊……”随从为长孙仪开脱的话,还不曾说完。便被长孙仪一脚踹倒在地,怒喝道:“我待你不薄,却不想是你栽赃构陷于我!”心里终究是害怕,林云中将罪名定夺在他的身上!
林云中见长孙仪的作为,眉峰紧蹙,他这样欲盖弥彰,更显得有嫌疑。
长孙仪只是想让随从闭嘴,怕他越说越陷他于不利。却没有想到,起了反的效应。
“劳烦二公子将脚踩上去。”林云中一脸严肃,心里不免为难。他倒不怕王妃,若当真是长孙仪谋害公主,将他缉拿归案,静安王世子是否会……
水清漪似乎瞧出了林云中心中所想,立即道:“二弟,林大人是公平公正之人,从不徇私枉法。只要你是清白的,他定不会冤枉于你。”同样的,若凶手真的是你,我们也束手无策。
林云中听出了水清漪话里的意思,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
长孙仪后退了几步,白净的脸上布满了惊慌。那是他的鞋印,他踩上去便就此定罪了!水清漪是何意?明知如此,还要逼迫他上前去认罪!
“嫂嫂,我是被冤枉的。是你提点我这般做,我吩咐他给公主送膳食,这个脚印怕是他那个时候留下来的。”长孙仪电光火石间,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掷在长孙华锦的身上。他知晓大哥有手段能力,但是母妃对他太过偏心,他定不会救自己。只要拉着水清漪垫背,大哥固然不会不管他!
水清漪心中冷笑,长孙仪的本性暴露无遗。他素来就爱名利,自私自利。小厮随从穿着他的衣裳出去,旁人瞧见了,定会吹捧他一番。他的虚荣心从中得到满足!却也为他日后留下了莫大的后患!
而今日,只不过是开始罢了。
“二弟说的为何我听不明白?”水清漪挑高了眉头,疑惑的问着长孙仪。
长孙仪张嘴欲说,余光瞥到长孙华锦冷冽如霜的目光,心底心虚,到嘴的话梗在喉中,一字也吐不出来。
王妃见状,冷笑道:“仪儿自小便心思单纯,在粥里下地龙,无非是捉弄公主罢了。只是这个下作的东西,在粥里下毒构陷仪儿。这般欺主的东西,合该是要严惩!”
王妃三言两语,将所有的罪过归咎在随从的身上。
林云中并不买账:“王妃,这随从若不是受命行事,他为何要毒害公主?”
“内宅腌臜之事,大人并不知晓。谁知这下作的东西听信于谁?若是一个本分守己的奴才,断然不会将珠子赏赐的衣裳饰物穿戴在身,这本就是对主子的大不敬!而今日,他并不曾穿仪儿赏赐的衣裳,独穿了靴子,可见他居心不轨!”王妃一口咬定是随从构陷长孙仪。
林云中冷笑了几声,王妃说随从听命于他人之时,意味深长的看向水清漪,便是暗指水清漪谋划这一切!
“肯定是嫂嫂!若不是你,为何要与我说那一番话?为的便是让我恐吓公主,你再下手!”长孙仪立即跳了出来!
“我与西域公主素昧蒙面,无冤无仇,为何要暗害于她?何况,母妃将她请进王府,我一无所知,又怎得策划这一出好戏?”水清漪面色冷若寒霜,心里钦佩着长孙仪能如此的不要脸面。
“西域公主与锦儿关系密切,你今日在凤凰湖畔与西域公主会了面。我之所以知晓西域公主暗里来了东齐国,也是从你口中得知。说不定,你是防备西域公主相中锦儿,适才布局!”王妃越说越觉得是如此,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白牙。她有胆便冲着自个来,却没有想到这个贱人对长孙仪下手!
长孙仪直接拖着随从到盆栽处,拉出他的脚,盖在鞋印上,完全吻合。
林云中思绪纷乱,不知为何又扯上了水清漪。
“你说,是谁在暗中指使你?”长孙仪为了脱罪,便将罪名推脱到水清漪的头上。
随从从长孙仪的眼色中回过神来,跪在地上道:“饶命……二公子饶命,小的……小的是受世子妃的指使。”
林云中面色一变,骤然看向长孙华锦。
长孙华锦看向水清漪,方要开口,水清漪宽大的水袖拂动,与长孙华锦的袖摆交织,快速的握着他的手制止。巧笑倩兮道:“哦?你受我的指使?我何时吩咐你?”
随从语塞,忽而,灵光一闪,吱吱唔唔的说道:“是二公子去寻你的时候,你命丫鬟将这药包给的我。”
水清漪眼底的笑意浓郁,高深莫测的看向王妃。
王妃看着水清漪这神色,心一沉,有着不好的预感。这个贱人既然敢唆使长孙仪,必定会预料到后果,严加防范,又岂会陷她自己不利?
果然,下一刻,水清漪双手拍击。绣橘和绣萍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嬷嬷给推了进来,嬷嬷扑通跪在地上。看到王妃,眼底骤然闪过亮光,求救道:“王妃,您救救老奴,救救老奴……”
王妃见到这打理药房的嬷嬷,面色倏然一变。攥紧了手中的绣帕,没有想到水清漪这个贱人将她安插进药房的暗线给揪了出来!
看着嬷嬷的态度,王妃心中的不安扩散。心下知晓,水清漪怕是查明了金猪上的毒,不然未必能揪出药房嬷嬷。
“你可认识这个?”水清漪从刘全的手中,将药包纸扔在了她的脚下。
嬷嬷见到药纸包,看了眼王妃,眼底充斥着恐惧,连连摆手道:“不……不认识。”
“当真不认识?”水清漪掏出一块杏色的丝绢,擦拭着青葱般的手指。
嬷嬷盯着水清漪手上的丝绢,浑身一颤,咬紧了牙关。
“看来你当真是不知。”水清漪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尖利的指甲,‘咝’的一声,划破了轻如蝉翼的丝绢。
丝帛的撕裂声,犹如一柄利剑,贯穿了嬷嬷的耳膜。仿佛身临其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一阵尖锐的刺痛。脸色煞白,张嘴道:“是……是奴婢自己……”说到这里,低垂了头。
“你可要想清楚,这是谋害公主的大罪,要株连九族。”水清漪漫不经心的说道,却令人感到刺骨的冷意。
闻言,嬷嬷浑身一颤,眼底闪过挣扎。许久,攥紧了拳头,似乎有了决定。觑了眼王妃身后的桂妈妈,指着桂妈妈说道:“奴婢给……给了她。”
桂妈妈睁圆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震惊。她见都不曾见过紫迭花粉,怎得就给了她?
“你胡诌!”桂妈妈脸一沉,满目怒火。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背叛了王妃!且,反咬她一口!
嬷嬷被桂妈妈尖利的目光,刺的脖子一缩,呐呐的说道:“奴婢一共给了桂妈妈三包紫迭花粉。”
林云中目光微动,拿了三包,而这里用了一包。倘若是真的给了桂妈妈,那么她手里头还有两包。沉声道:“来人,去搜!”
桂妈妈面色惨淡,这个贱人敢如此说,势必是有了准备。手指紧紧的捏成拳头,无措的看向王妃,希望王妃能够拿主意。
王妃看到这里也明白了过来,水清漪的目地为的是给她一个警示,她不是那般的好拿捏。所以,她的目标不是长孙仪,而是有参与在金猪上下毒的桂妈妈!
心里权衡了一番,若是她要保桂妈妈,那么势必要将长孙仪给踢出去。桂妈妈再如何的得力,与长孙仪却是不能够相比。当即,有了选择。
面色阴沉的说道:“桂妈妈,当真是你做的?”心里不甘,推出桂妈妈,那么这一局她便是输给了水清漪!
可不得不如此为之!
桂妈妈心里凉了半截,明白王妃这是要她顶了罪!心里难掩失望,可到底也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跪在地上道:“不用搜了,老奴认罪!”
林云中没有料到桂妈妈如此的爽利,思索道:“你为何要暗害西域公主?”
桂妈妈讽刺的笑了几声道:“不过是一个公主罢了,王妃好生招待,透露出让她嫁给二公子,可她却丝毫不领情。为人倨傲,老奴看不过眼。便想给她下紫迭花,乱了她的心智做出丑事,瞧她那时候如何嚣张!”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我一个奴仆,怎得给她下毒?没有主意的时候,正好瞧见给西越公主送吃食,便将药包给了他。”
林云中看向长孙仪的随从。
随从一脸赴死的模样,点了点头:“是桂妈妈所说的那样。”
“为何冤枉静安王世子妃?”林云中心中依旧疑惑。
桂妈妈沉默了半晌,冷笑道:“我是王妃身边的老人,就算是府里头的主子见着我都礼让几分。可她不过是新进门,不得世子爷宠爱的世子妃罢了,出身又不高,对我极不敬重,言行举止都不配王府门楣,我便想着给她一些排头吃。”
水清漪感受到身旁的空气骤冷,收紧了握着他手指的手,给身旁的人递了一个眼色。
长孙华锦目光深若寒潭,冷声对林云中道:“母妃对下人管教不严,让刁奴欺主昧下。如今已经查明,任由林大人处置。”
林云中有了长孙华锦的一句话,没有了顾虑。审问桂妈妈道:“西越公主在何处?”
桂妈妈目光躲闪:“不知。”
林云中想起桂妈妈说西越公主不愿嫁长孙仪,才被桂妈妈报复,心思一转道:“刘全,去长孙仪院子里搜。”说罢,看着王妃道:“得罪了!”
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可这是太后的命令,她能如何?
刘全立即领人去搜。
不到片刻,方才去桂妈妈屋子里搜查的人过来复命,在壁柜里找到了另外两包紫迭花。
桂妈妈虽然知晓,可当真看到从自己屋里头搜出来,心里忍不住发寒。
林云中命人收起来,要呈堂证供。
大约一刻钟,刘全一行人匆匆走来,身后的粗使嬷嬷抬着昏厥过去的西越三公主过来。拱手道:“大人,在二公子荒废的后院里找到了西越三公主。”
桂妈妈心头一急,连忙道:“这与二公子无关,是老奴让他送过去的!”
随从慌忙附和道:“对对对!是奴才将公主迷晕后,扛到了二公子的院落里。”
“押下去!”林云中一挥手,对王妃道:“虽然此事与二公子无关,可他也牵涉其中,本官要带他进宫交差!”不等王妃开口,便让人将桂妈妈、随从和长孙仪押走!
长孙仪惊慌失措的冲长孙华锦道:“大哥,我是被冤枉的,你救救小弟。”
“清者自清,与你无关,太后断然不会难为与你。”说罢,长孙华锦牵着水清漪的手离开。
二人并肩走着,到竹园门口之际,水清漪停下脚步,望着院子里葱翠摇曳的青竹道:“你没有要问的?”
长孙华锦松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我未能护你周全,你能够自保,我很欣慰。”
水清漪抿紧了唇瓣,收回视线,看着淡雅如兰的他,目光的寒冰化却,幽幽如古井,一眼望不进底。可她却感受到,这一刻的他是真诚的。
点了点头,并不再言语。
长孙华锦目送她进了屋子,转身去了书房。常德忍不住的说道:“主子,世子妃看似蠢笨没有心眼,谁知她不声不响的将了王妃一军。恐怕王妃以为世子妃要对付的只是桂妈妈,给她一个警告。没有想到世子妃是个心大的,斩断了王妃的得力干将,又拿王妃心爱的儿子开刀。”若是世子妃心里向着世子倒无碍,可却摸不准世子妃心里到底有没有世子。
不过,能够让王妃吃瘪,心里还是很高兴。蓦地,脸上笑容一收,道出心底的疑问:“可这药是谁下的?西越公主是自己失踪的,还是世子妃动的手脚?”
长孙华锦目光晦涩,抿紧的唇,微微上扬:“倒时便知。”
……
王妃回到院子,大发雷霆,打砸了几件器皿泄愤。
翠珠将碎片收惙好,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王妃怒气攻心,面色稍显扭曲。她没有想到,今日会栽在水清漪的手里。
她要桂妈妈的命,怕是如今不能够动她,便只能先拿桂妈妈出了金猪的气。
“王妃,您先喝茶,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翠珠见王妃冷静了下来,慌忙说道:“方才有人来报,药房嬷嬷的老家人走楼空了。”
王妃冷哼了一声,什么人走楼空?莫怪药房嬷嬷会背叛她?原来是水清漪这小贱人将她的家人捉走,要挟药房嬷嬷交代出桂妈妈。
回想起药房嬷嬷被押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松口。自从水清漪掏出杏色的丝帕,适才松了口。
“王妃,那咱们该如何?”翠珠小心翼翼的询问。
王妃眼底布满了寒霜,她能如何?暂且要想法子打消了太后对她的芥蒂,适才能够为长孙仪开脱。可这打消太后的猜忌,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若西越公主不是在长孙仪的屋子里搜出,她还能开解一二。
但事实却是从长孙仪的屋里找出,太后必定会疑心她心大,想让长孙仪娶西越三公主。虽然她想是一回事,可被太后知晓,却极为的不妙。
王府本就风势太过,若是还觊觎西越的公主,难免会猜忌王府有旁的心思。
想到此,心里头对水清漪的恨意更深了一层。这个贱人,分明是一箭三雕,除了桂妈妈,用离间了她与太后。就算长孙仪无碍,太后也会立即给长孙仪赐婚,到时候娶的人必定身世不高。若是个没有城府的,如何斗得过水清漪?
“给本宫更衣,进宫!”王妃板着脸,宫里势必是要走一遭!
……
王妃进宫的时候,太后已经让人将桂妈妈与长孙仪的随从乱棍打死。
长孙仪虽然没有直接害西越三公主,可仍旧有动机。但是碍于王府的根基,太后不知该如何处置。
就在这时,宫婢进来通报道:“静安王妃来了。”
“不见!”太后眼睛都未睁开,摆了摆手。
宫婢不敢多言,婉转的对王妃说道:“王妃娘娘,太后今日头风发作,已经就寝休息。”
王妃岂会不知这是说词?颔首道:“劳烦了。”并没有离开,守在这里,等太后的召见。
日暮时分,太后睁开眼,看着点着火烛的宫殿,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她竟是睡了过去。抚顺了鬓角花白的发,接过宫婢递上来的茶,漱口道:“还在?”
“王妃一直不曾离去。”
太后皱了皱眉,打算召王妃进来。守在偏殿伺候孟纤的宫婢,神色焦灼的跑来:“太后娘娘,不好了!西越三公主情绪激动,一直趴伏在床榻边哭泣。”
太后轻叹了一声,她的名节也算是毁了。清白的姑娘家,遭人陷害,在男子的院落里找出,传出去她如何择夫?
“她如何说?”太后收敛了心思,询问道。心里终归是不相信王妃起了拉拢孟纤的心思,猜忌着王妃是否被水清漪陷害。
“三公主一直在说王妃好狠的心思,好高明的手段。她不愿顺着王妃的心意,嫁给长孙二公子,便辱她名节,逼迫她下嫁王府。”宫婢将孟纤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太后。
太后闭了闭眼,搁下茶杯道:“传哀家懿旨,孟尚书之女孟菲儿天资聪慧,贤良淑德。与静安王之子长孙仪甚为般配,择吉日完婚!”
上官琪明白太后是要绝了王妃的心思,拟好懿旨,匆匆到殿外,对王妃说道:“您请回,太后已为二公子指婚。”
王妃一怔,果真如此:“谁家女儿?”
“孟家。”
王妃头脑发昏,脚下一个踉跄朝后栽去。
上官琪利落的搀扶住王妃,关切的说道:“娘娘,身子要紧。”
“太后……”王妃怎么能够甘心?当初太后要给长孙仪指婚,她那时候便有了打算,向太后要了恩典,长孙仪可自行婚配。谁曾料到,水清漪一出手便化为泡影。
孟家?
孟家也就是孟尚书之女,他只有一子一女,一子早已废了。剩下的一女,也毁了容貌,成不了气候。
“娘娘莫要忤逆了太后懿旨,体恤太后的一番苦心。方才三公主已经醒来,经历了今日这一茬,大受打击。若太后不安抚,二公子毁了她的名节,也该要以死谢罪。幸而三公主通情达理,并不曾深究,否则引发两国战火的罪名,二公子要背负一生。”上官琪好言相劝。
王妃明白这个理,若当真是他们做的,她也认了。可这都是被水清漪算计,这个哑巴亏,她如何咽得下去?
“皇贵妃呢?她如何了?”王妃明白这节骨眼,想要说服太后收回成命,怕是很难。
上官琪皱眉:“王妃,皇贵妃犯得是重罪,若不是皇上保她,早已是在冷宫老死。”如今这地步,已经是格外开恩。
王妃捏紧了手中的娟帕,与上官琪一道回了王府。
长孙仪接到了太后的懿旨,萎靡不振。低垂着头,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妃心里担忧,亲自端着补品送去,却被长孙仪砸在了庭院,大声怒斥:滚!
王妃望着满地的的汤汁伴随着灰尘流淌,终于意识到水清漪的好手段。如今长孙仪怕是连她这个母亲也给恨上了!
“王妃……”翠珠惴惴不安的唤道。
王妃回过神来,看着竹园的方向,目光狰狞。
……
翌日
水清漪带着牧兰去了茶楼,进了雅间,看着一袭藕色衣裙的孟纤,在她对面坐下。
“我果真没有看错人!”孟纤率先开口道,一双水润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水清漪好几眼,微笑道:“这一招,我都不曾想到。开始我没有看好,毕竟王妃太过精明。可你看人的心思不错,抓住了王妃的心理和弱点,才让她吃了败仗。”
水清漪也吃惊孟纤会让隐卫给她送信,各取所需。“你太过冒险,用产自西越与南州国的紫迭花。”
“不觉得更刺激?”孟纤眨了眨眼。
水清漪笑而不语。
“你为何要藏在长孙仪的屋子里?倘若太后应了王妃的请求,将你许配给长孙仪,岂不得不偿失?”水清漪佩服孟纤的大胆,敢用自己的声誉名节去赌。
“富贵险中求。倘若我不利用长孙仪,又如何达到自己的目地?”孟纤眼底一片坚定,看着水清漪笑得极为诡异:“今夜太后为我摆宴,接风洗尘。我将会在夜宴,宣布我联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