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纲这个人,嬴渊还是有些印象的。
在前世历史中,他是初代锦衣卫指挥使。
为人刚愎自用,桀骜不驯,诡计多端。
经常会为了排除朝中异己,无所不用其极。
最终被明成祖朱棣以‘大谋逆’的罪名凌迟处死。
当然,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谁也不好说。
或许是因为纪纲为朱棣杀了太多人,所以才遭此横祸。
毕竟,有时候再英明神武的帝王,也需要几个替罪羊,让自己能够在史书中的评价可以稍微好一些。
让来俊臣做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担任副指挥使,就冲这个阵容,一定会在朝野上下酿成极大风波。
没准能够直接促成自己的目的。
让世人都以为自己是个昏君与暴君。
“纪纲人在何处?”
嬴渊问道。
咸阳城内的校尉多如牛毛。
他怎么可能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
来俊臣作揖道:“回陛下,纪纲与微臣,乃是同乡。当年我与他同朝为官。
后来因为犯了一些小错,被先帝惩罚,所以就跟随燕王朱棣,在他的身边,担任一个小小的助军校尉了。”
闻言,嬴渊点了点头。
原来是朱棣的人。
没等他回应,来俊臣便继续说道:“虽说从一个小小的校尉,提拔到副指挥使的地步,有些夸张。
但是微臣敢用性命担保,他绝对有能力,可以胜任那个位置。
只要陛下一道圣旨,微臣相信,燕王朱棣那边,一定会放人。”
眼下,别说燕王朱棣,就算是其余三位封疆大吏,都不敢违抗嬴渊的命令。
更何况,那个纪纲,在朱棣营中,似乎并不受重用。
这都多少年了,还是一个助军校尉。
来俊臣与他关系不错,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拉他一把。
这在嬴渊眼里,就是任人唯亲啊。
既然如此,那就没理由不答应。
“好,待国战结束之后,朕会亲自向朱棣要人。
在此期间,你可以先想一想,对于锦衣卫的建设,还有什么要求。
需要什么人进入锦衣卫,朕都准。”
嬴渊巴不得他任人唯亲。
这样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很昏庸。
至于锦衣卫真正建设起来,他心里的预期,是要在国战结束以后了。
......
函谷关。
楚军大帅项燕的身体每况愈下。
楚国朝廷那边,已经派来了最好的医师,仍然束手无策。
因为长途跋涉一路奔波的原因,项燕伤及到了自身根本,很难康复救援。
关内的情况太差。
想要彻底康复痊愈,除非离开这里,前往太安城。
但是项燕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中军大帐中。
项燕躺在床榻之上,听着身边的人汇报秦军的动向。
时不时会咳出几口鲜血。
项超很担心他的身体,连忙说道:“父帅,您还是好生歇着吧,这些琐事,由孩儿处理便是。”
闻声,项燕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见状,身旁的将领陆续向前,纷纷说道:“元帅...”
声音此起彼伏。
项燕是大军的主心骨。
他若是倒下了,会直接让楚军的士气跌落谷底。
项燕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稳定心神后,他缓缓开口道:“你们都先退下吧,超儿留下。”
话音刚落,他们便陆续离开此间。
只留下项超一人。
他跪倒在项燕身前,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后者震怒的声音,“你认为,为父听得那些事情,都是琐事?”
闻声,项超不知所措,只好说道:“孩儿是在担心父亲您的身体。”
项燕摇了摇头,道:“为父的身体,为父心中清楚,如今病入膏肓,已经药石难医。
为父每日都要听秦军的进军部署情况,是因为要从中判断出函谷关还能守几日,同时也是想为你谋条出路。
那曹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身边有不少谋士武将辅佐,倘若有朝一日,为父不在了,以你的能力,很难与之对抗。
你二弟没有进取之心,老三的性子,也不适合做一方统帅,至于你...此生成就有限。
羽儿那孩子为父很看好,若是你能活着回到太安城,定要好生教导羽儿。
为父相信,用不了多久,羽儿一定能够独当一面,甚至成为一方霸主,咱们项家的希望,就要全寄托在羽儿身上了。”
这番话听着,有些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让项超心里极其难受。
“父亲,羽儿说,他最希望,能得到您的亲身教导。您好生养身体,只要有孩儿在,函谷关就一定会在。
更何况,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大军就会到了,届时,我们就可趁机一举拿下咸阳城...”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项燕打断了,“秦国命不该绝,陛下与为父,从一开始都想错了,认为那嬴渊,不过是个昏君。
几番交手才得知,嬴渊比咱们那位陛下,更为英明睿智。只要那嬴渊还在世一日,秦国,就亡不了。”
项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对秦皇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
离开营帐后,项超心事重重。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父亲,尽快好起来。
于是,便将所有朝廷派来的御医还有军医等,都叫到了自己的营帐里,向他们说道:
“项元帅的病,你们应该都看过了,现在本将军只想知道,究竟有没有法子,能使元帅康复?”
此话一出,所有医师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见状,项超深深皱起眉头,道:“你们当真没有丝毫法子?”
闻声,众人陆续回应道:
“将军,元帅的病,伤及到了根源,若想痊愈,除非要有三年静养不可。”
“将军,元帅的身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送往太安城,否则,只怕是...”
“...”
听到这些声音,项超算是明白了。
他垂头丧气的躺在椅子上,只能暗中祈祷自己的父亲早日康复。
就在这时,听闻项超动作的李园,缓缓打开了这间营帐,向其作揖道:
“将军,既然众位医师都手足无措,那么为何不让那名秦医试试?”
“秦医?”
项超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说,秦皇嬴渊派来的那名医师?
他若是对我父帅图谋不轨,如何是好?万不可用。”
李园莞尔笑道:“医者父母心,再者说,只是让他诊断一番而已,届时,他所开的方子,让这几名医师瞧瞧,应无大碍。
而且,秦国皇帝没必要做这么下贱的事情,不然,暗中下毒伤人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们秦国可就丢大人了。”
听到他的这么一番劝说,项超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只是诊断一番也无妨。
他如果有真有什么办法能治自己父帅的伤势,届时,他所开的药方,经过重重查验,应该就没什么关系。
不过,项超还是有些犹豫。
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李园趁热打铁道:“将军,元帅的身体重要,不如就让他试一试,总比没有希望的要强。”
闻声,项超这才打定主意,道:“那就劳烦李大人将那秦医请进帐中,本帅要先见他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