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县瞟了一眼纸上的银票,眉目更加舒展了!毕竟自从王伦造反之后,到现在已经快半年,没有领到薪俸了!家里的老婆和小妾们,都没好脸色对他了!
城外的百姓几乎被叛军祸害完了,城内的百姓也都坐吃山空了,根本没办法再榨取了!
城里虽然还有不少大户人家,但是这些大户,不是有大官亲戚,就是结交权贵的大商人,他这个小小县令,也不敢轻易去惹啊。
所以面对着季永送上的三十两银票,谭知县心里欣喜若狂,对季永也更加亲近了几分。
这个送礼效果,季永心里早有预料。他知道,像兰城这种经济规模的县主官,他的外快注定是不会太多的。
很多人听说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话,所以认为每个官员都会贪得巨量财富。其实能贪到十万雪花银的官员,绝大多数已经不是小小的地方官了!
像宋朝那时的一个县令,所治理的不过是数千户人家而已。就算朝廷不管,上司不争,百姓不反,让这个县令用最大的力气去榨取,也榨不出多少银子啊!
季永见事已办完,谭知县也有了倦意,便给衙役老谭使了个眼色。
老谭他也想早点脱身出去啊!于是就对县令说:“老爷!我带季永他们下去啦!您已经操劳了半天了,就让丫鬟服侍您到后面歇息去吧!”
谭知县也正想把银票,送回后堂夫人那里去,好让她对自己热情一些。
既然老谭这么说了,他就顺势而为了。挥挥手,让老谭领着季永他们出去!
衙役老谭和季永顾全三人,出了花厅,如鸟出笼,感觉浑身自在多了。这就是受了官威吧!是官就有威,尤其咱们国家的官,没有官威就会被认为是不合格的官。
“差官老爷!今天多谢您的周全了!”季永在衙门前准备向老谭告别!
“哈哈!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了!咱们什么关系了啊!县官老爷如此喜爱你,咱们俩在老爷面前就是一样的,都是老爷的亲信!那咱们不就是兄弟了吗!以后私下里就叫我老谭!”
“嗯嗯!多谢老谭抬举我们!那我们告辞啦!”
衙役老谭一听季永要走,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了,毕竟这半年多了,就来这么一个财主。又是个极会办事,极会奉承他的。
他还想多跟季永待会呢,还想多听季永几句恭维呢!
所以说,与人结交,先骄其心。世人就没有不爱被奉承的,你越奉承他,他就越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哎呀!这就要回去了啊!你看!我这还真舍不得你们回去呢!”
“老谭!家里事务繁忙,不敢在这多待啊!”
“哈哈!那好吧,可是你得告诉我,去你庄上的路啊!不然我怎么给你送匾去啊!”
“哦哦哦!差点忘了!哈哈!北门出去,沿着向西的大路走,一见着南北路就右转往北走,一见着东西路就左转往西走,五十里外就到我庄上了!”
“啊!你们住这么偏远吗?好家伙,我这两条腿得走断了!哈哈!”
季永心想,就得离你们远点,要是只离你十几二十里地,你们的腿脚方便了,可我们家的碎银子受不了啊!
不过嘴上还是要说好听的:“哈哈!我们能让您白跑这一趟吗!您这一趟,既在知县老爷面前立了功了,又在我们丘庄百姓面前施了恩了!所以说,您这一趟可不白跑啊!哈哈!”
“哈哈!”老谭听了季永不会让他白跑的话,乐得哈哈大笑!心想,还是你懂我意思啊!心里恨不得马上就去送匾去。
季永顾全又和衙役老谭说了几遍告别的话,最后终于把客套话说完了!双方挥着手分别了!
衙役老谭一进衙门,就赶紧去把老爷的字卷了起来,抱着就跑出县衙,去找制匾的店铺了!
制匾的掌柜的,那也是文人出身啊!一看这象耕鸟耘四个字,心想当今皇帝宽厚仁慈,最推崇就是这尧舜盛世。
这个鸟知县,倒是会拍马屁!硬是给自己治下的地方,挂上这样一块匾,这要是被皇帝知道,还不龙颜大悦啊!
制匾掌柜的为啥在心里要骂他是个鸟县令,因为这县令每次来制匾都没给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