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阳光为了破那诡阵,情急之下割破了动脉,李云峰用纱布给她暂时止住了血,但是从动脉喷出的血根本就止不住。
“娘娘,你受伤了!香兰,快去传太医!”翠竹惊慌地叫道。
阳光苦涩地摇摇头:宫门都被人家锁上了,她们又怎么出得去呢?
香兰跑到门口,拼命拍门,守在外面的侍卫不耐烦地吼道,“吵什么吵?没有皇上的谕旨,任何人不得出入翊坤宫,再吵,把你抓到牢里去!”
“翠竹,你让香兰别叫了,扶我回房。”阳光靠在翠竹身上,虚弱地说道。
翠竹见她的手还在血流不止,吓得都要哭了,“可是娘娘,你在流血……”
“放心,女人是流多少血都不会死的生物。”阳光半真半假地笑道:“不过你再磨叽一会儿,我的血流光了,就真的死了。”
翠竹见她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心下也不知道什么滋味,香兰跑回来,帮着她把阳光扶回寝殿。
阳光靠着床头坐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把小钥匙递给翠竹,让她打开箱子,把她陪嫁的嫁妆拿过来。
“是一个很沉的背包,反正跟别的包袱不一样的那个就是了。”她说道。
翠竹从箱子里找出了她的背包,拎起来确实很沉,她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抱到了床上,放在阳光身边。
阳光努力集中精神,打开了背包上的指纹锁,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医药包:多亏她这次来这里准备充分,早就预见了自己受伤流血的可能,所以把医药包也带着了。
她打开医药包。从里面拿出止血带把胳膊绑好,又拿出纱布、碘伏、伤药,绷带,在一旁准备好。
绑在手腕上的轻纱早已经被鲜血浸透,因为耽搁的时间长了,已经跟伤口粘在一起了,阳光微皱起眉头。一咬牙。硬是把轻纱从手腕上活生生的撕了下来。她不怕疼,但是还是疼得额头冒汗,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下来。她怕滴到伤口上,于是往后偏了偏头,然后拿起棉棒,清理伤口上的血迹。沾上碘伏给伤口消毒,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疼得她手都要抖了。接着她又用镊子拈起了一块干净的纱布牢牢地摁在伤口上,纱布很快被残血浸透。她一边摁着伤口,一边让翠竹按照她刚才的方法把伤药洒在另一块纱布上。
翠竹和香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给自己处理伤口,看得心惊肉跳的。
翠竹听了她的吩咐。回过神来,强自镇定地学着她的样子用那个金属的小剪刀拈起了一块干净的纱布。
“翠……翠竹,我把这个拿开。你立刻帮我把新的摁上!香兰,一会儿你帮我把这个绷带缠到手腕上!”阳光颤声说道。
“是……娘娘……”翠竹的声音里也带着颤音儿了。
阳光一咬牙把纱布拿开扔到地上。翠竹立刻把新的纱布摁到原来的位置上,香兰不敢迟疑,赶紧抓起她的胳膊,把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在她的手腕上,直到阳光点点头,她才拿起剪刀把绷带剪开,在末端打了个结。
阳光满身虚汗,无力地看着手腕上绑好的伤口,在心里感叹着有两个靠谱的丫鬟多么重要。
她又从枕头下面拿出装着九转还魂丹的瓷瓶,从里面取了一粒药服下去。
强撑着精神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栽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翠竹见她就这么睡了,轻声吩咐香兰把娘娘的东西收好,把带血的纱布扔掉。然后她轻手轻脚地替阳光除下了带着血迹的衣衫,帮她擦干净了身上的血迹,然后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寝衣,盖上了被子。
香兰收拾好了残局,看着阳光虚弱的样子,低声对翠竹说道:“娘娘触怒了皇上,现在翊坤宫已经变成了冷宫;娘娘又是这副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只要娘娘还在一天,咱们就好生伺候着,想那么些也没用。等娘娘醒了,自然有主意。”翠竹淡然说道。她在宫里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做主子的都朝不保夕,做奴婢的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
今晚的一场混乱,朱由校囚禁了阳光,也无心听客氏的言语,径自回了养心殿。回到养心殿之后,他才开始整理纷乱的思绪,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皇上,您的手怎么了?”王公公看到他手掌上的血迹,大惊失色地叫道:“皇上,您受伤了!”
朱由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掌心上布满了血迹。
王安拿出帕子帮他把血迹擦干净,看到他的手上没有伤口,这才捂着胸口放了心。
“今晚儿这宫里来了刺客,吓死老奴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道。自从他扶植皇上即位以来,哪一天不是在提心吊胆,处处防备中度过?如今刺客都跑到养心殿来了,叫他怎能不心惊胆战?
朱由校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刚才他扇了阳光一巴掌,他的左手抓着的,是她右手的手腕!
......她受伤了!
“你们都退下吧,朕要一个人静静。”他低声说道。
*
夜半时分,朱由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阳光的床前:禁足令是他亲口下的,他自己不能出尔反尔,但是他又实在担心阳光,所以只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空间瞬移过来了。
阳光在床上熟睡,翠竹和香兰靠在桌子旁打盹,他结了两个昏睡符拍到她们身上,她们身子一软,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想要这些奴婢睡着很简单,只要有些法术的人都可以做到。他也因此对今晚的事还存着几分怀疑,诚然阳光可以让她们熟睡,但是若有人想陷害阳光,对她们使些手段,也一样可以做到。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走到阳光床前,拉开床帐,只见阳光身上盖着锦被已经睡熟了,平日里美艳的身体此时却显得纤弱单薄了很多,怕冷似的蜷缩在被子里面,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苍白的嘴唇也开始干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