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挺灵通的啊。”阳光说道:“就因为他昨天出事了,所以他才托我来取啊,否则他就自己来取了。他说他这两天的工资还没到账,既然人都没了,你看咱们能不能把账结清了?”
演员工会的头儿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他总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儿邪性呢,于是又问她,“你是他什么人?他为什么让你来取钱?”
“我是他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阳光很有耐心地解释着:“他说过几天就是母亲节了,他想用这些钱给他妈买点儿东西。”
“好好!现在就把钱给你,这一大早真晦气!”他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几张百元大钞,“这是他这两天的工资,其他的都在卡里呢。你在这里登个记,留下身份证号和联系方式,再写个收条就行了。”
阳光拿过笔,在本子上登好记,签上名,拿上钱就走了。
今天张俊的父母肯定过来,她到时候就直接把钱和卡给他们就好了。
*
谷雨和李云峰赶到片场以后才发现剧组根本就没开机,所有的演职人员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现场一片安静肃穆。
程浩天看到她,眼前一亮,转眼看到站在她身边的李云峰,脸上顷刻间晴转多云。
谷雨看到眼前这架势,明白了:昨天晚上刚刚死了人,今天死者的家属要来的,于情于理,剧组在这个时候继续开机拍戏都是不合适的。
那程浩天叫她过来干嘛?她抬眼看了一眼程浩天,对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悄悄地在人群的角落里站下了。
现场有几家媒体的记者在采访。导演和几个主演也都一脸沉痛字斟句酌的回答。
“郑导,您能说一下这起意外是怎么发生的吗?”一个带着某报社logo的话筒伸到导演面前,导演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神情沉痛地说道:“首先,我对死者家属表示一万分的歉意,毕竟是在片场出的事,虽然我们的工作人员也在第一时间下手营救了。但是终究无力回天。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我们也很难过。事发时的影像资料已经交给警方了,已经确定是意外。现在我们已经联系到死者的家人,该负的责任我们会负责,赔偿问题我们也在谈……”
李云峰站在谷雨身旁,环顾四周。周围已经没有鬼气了,也没发现什么异样。莫非。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谷雨抬头看着他,他对她点点头,低声说道:“放心,没事了。”
谷雨拉着他。离人群远了一点儿,问他:“可是昨天鬼差说他还有三十年阳寿,又说生死薄上已判。必须要带他走,这是怎么回事?”
李云峰沉吟了一下:“这说明他有必须要死的理由。也许是他命中有此劫吧?”
谷雨沉沉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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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找到了死者父母落脚的酒店。死者的母亲已经哭肿了眼睛,听到儿子的遗言,更是悲从中来,拉着她的手大放悲声;死者的父亲搂着妻子的胳膊轻声劝慰着,劝着劝着也忍不住流泪。
阳光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安慰了他们几句就闪人了。
发生这种事,剧组跟家属肯定是要扯皮的,所以她刚刚使了点儿障眼法,演员工会的人和死者的父母虽然见过她,但是不会对她留下什么印象。这样她答应死者的事也办了,也不会有人过来追问她细节。
她赶回片场,找到李云峰和谷雨,三个人站在后面看热闹。
剧组上午送走了记者,下午居然继续开机拍摄了。
所谓追悼怀念都是做给媒体看的,剧组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群演浪费太多的时间。
所有工作人员各就各位,演员们也开始化妆,准备下午的拍摄。
下午几个主演要和b组的导演去山上拍外景,所以程浩天除了要和曹恩熙补拍室内的两场戏,还要跟杜枫他们到山上拍另一场大场面的战争镜头。
他在拍戏的间隙把谷雨叫过去,拿出一个红色的护身符问她,“这是你的吧?昨天你掉在片场了,我帮你收起来了。”
谷雨定睛一看,确实是自己丢的那枚护身符,她伸手接过去,很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
程浩天捏着她的手,温和地笑着:“不用客气,我还有两场戏要拍,你等我啊。”
“啊?”谷雨的大脑再次短路:“可是——”她想说可是凌茜茜和杜枫的对手戏先拍啊,她要跟去,不能等他的。
程浩天不耐烦地摆摆手,不容置疑地说:“听我的!”
“谷雨,你过来一下!”凌茜茜从谷雨身后过来,搂着她的肩膀笑道:“下午你要跟我一起出去拍戏,先到我的化妆间换妆吧。”
“谢谢茜茜姐!”谷雨赶紧跟在凌茜茜身后进了化妆间,凌茜茜的化妆师过来帮她换妆,谷雨就这一身衣服也不用换,话说一会儿没她的戏份啊,凌茜茜这么着急的把她叫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呢?
凌茜茜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咸不淡地说道:“刚才程浩天让你等他拍戏,你要是直接拒绝了,不把他得罪了?我带你走,他就不好说什么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茜茜姐。”谷雨感激地说道。
凌茜茜瞟了她一眼,面带不屑地说道!“我是看你还肯用心演戏才提醒你一下,女孩子想走捷径可以理解,要成名要攀高枝无可厚非,不过不要眼皮子那么浅,得陇望蜀,最后难免两头都落不着好。”
谷雨一时没听明白她想说什么,只好陪着小心说道:“茜茜姐,我没想走捷径,只是刚好有个选秀活动我就去参加了,不过到复赛我就被淘汰了,被淘汰那天晚上我就接到导演的电话,然后就来了。我不知道是磊少推荐的我,到这里才知道的,而且,我也只是在选秀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不是她们…..她们说的那样。”
凌茜茜愣了一愣,旋即笑道:“那是我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你像某些人那样,演一部戏傍一个金主,最后闹得谁都不待见。女孩子混到那份儿上,前途也就有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