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机会?”公孙焱慢慢地回过头,冷面直视着她,语气里带着愠怒:“阳光,如果不是你,我何苦要费这般周折?!当初我取了公孙景的魂魄,准备封印到行政楼的伏魔阵里,用他的精魂去压制那些蠢蠢欲动的妖魔鬼怪。有他的精魂镇守,伏魔阵自然不会再出问题,也自然不会有人再关注那里,等时间长了,人们也会把公孙焱失去魂魄这件事淡忘……公孙焱不过是刑家的一枚炮灰小卒而已,他的生死有谁会一直关注呢?可是就在我把他的魂魄放进去,准备封印伏魔阵的时候,你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让那个忘恩负义的树妖趁机带着他的魂魄逃走了!在救你和追赶树妖之间,我选择了救你!也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只差一点我就成功了,为了你我功亏一篑!
后来我设计利用色魔除掉申灵,只要她死了,我的身份就永远不会败露,结果又是你多管闲事,跟她一起掉进了色魔的陷阱里,为了救你,我又放弃了杀掉她的机会!当初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遇见了你,我就一步错步步错,落到今天需要孤注一掷的地步。你现在反过来说给我机会?破了我刑家伏魔阵的是你!让我一错再错的是你!现在拿枪指着我的还是你!如果之前一切还来得及,那么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申灵要死!李云峰要死!申禹的儿子也要死!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阳光愣愣地看着他,质问道:“你说什么?你绑架了凌医生,是要害死我哥?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
公孙焱趁她心神不宁的功夫,劈手就去夺她手里的枪。阳光下意识地一躲,手中的枪已然脱手,她见公孙焱松开了申灵,扑过去想拉过申灵,转身的功夫忽然觉得后背一疼,她和申灵双双倒在甲板上。
公孙焱封了她们的穴道,搜了她们的身。把她们身上的通讯工具和电子产品统统拆开。扔到海里,然后一手抓着一个把她们扔到船舱里。
船舱里很宽大很豪华,阳光被扔到宽大的沙发上。公孙焱抬起她的脸警告她:“这个手铐是特质的,正好锁着你的脉门,你跑不了的,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妄想再用空间瞬移,更不要妄想冲开穴道。等我解决了她。再好好研究我们之间的事。”
他说着转身又拽起申灵,一只手掐在她的咽喉上,然后慢慢向下滑动,一缕若隐若现的银丝便出现在他的指尖。申灵身上一阵剧痛,忍不住一声痛呼,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焱。你可以杀我,你也可以取走我的魂魄……可是。求求你,临死之前,让我见见景。”她小声呻吟着,挣扎着说道。
阳光这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在取申灵体内的魂魄。
“小景,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万劫不复的!”她失声叫道:“小景,你清醒一点,不要再杀人了!”
“你给我闭嘴!我不是公孙景,我是公孙焱!”公孙焱恶狠狠地说道,回头又扯下申灵的一丝魂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下奄奄一息的人,冷笑着说道:“你不是想见他吗?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一会儿买主来了,我可以把你们一起卖掉。我成全你!让你们在那边做一对同命相连的鬼鸳鸯!”
阳光听了这话,猛地想起来这里之前见到的那个西方魔族,莫非他想把他们的魂魄卖掉?!
“他是你亲大哥!你就那么恨他吗?”申灵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说道:“我不明白,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甘心,他也不会甘心。”
“他明白的。”公孙焱黯然说道:“不明白的只有你。在刑家,长子是主子,而我们只是供他驱使的奴仆,我不过比他晚出生了几分钟,论武功才智,他哪一点比得上我?可是因为他是长子,所以所有的机会都是他的,而我甚至连站在他的背后跟你的伯伯和堂哥平等对视的机会都没有!”
“焱,你怎么会这么想?”申灵看着他,伤心地说:“你只看到他出了风头,你看不到他帮你们挡了多少次危险,为你们受了多少次伤!刑家不折长子,在他受伤和其他人死之间,他必须选择他受伤来保全你们!我堂哥是这样保护我们的,你哥哥也是这样保护你的。景亲口跟我说的,长子的名分不止是象征着权力,更多的是责任。你是他的亲弟弟,你们之间是心灵相通的,你怎么会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只有你!你不懂男人,男人要的是权力而不是谁的保护!我想要学更高深的武功法术,我想要跟顶尖的人物站在一起。可是如果没有长子的身份,这些永远都只能是奢望。”公孙焱更狠地攥住了她的身体,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既生瑜何生亮,我别无选择!”
阳光心里一疼,刚要再说什么,却看见申灵挣扎着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她忍下心悸,咬着牙看着公孙焱把申灵的魂魄从身体里拽出来,放到一个银色的盒子里,然后又把这个银色的盒子装进一个金色的盒子里,用手指在上面划过了几道金光,金光像绳索一般把盒子紧紧捆缚住,然后消融在盒子里面。
那个盒子里面,应该也装着公孙景的魂魄吧?
申灵的身体软软地倒在沙发上,再没有了一丝声息。
“那里面是公孙景的魂魄?”阳光看着公孙焱,轻声说道:“你对自己也真狠,就不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公孙焱拿着灵盒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苦笑道:“从我对他下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后路可以退了。公孙家的长子被我这个弟弟取走了魂魄,就算我把魂魄再还给他,他又如何能留我?我做这些从来不后悔。自古成王败寇,他输了,是他技不如人,那些人给他陪葬,也是他们命该如此。等一会儿买家来了把他们带走,这件事也就算彻底了了。就算申之茂知道我是假的公孙景又怎么样?现在刑家人才凋零,而刑家的精英有一半在我的手上,他如果还想要刑家安宁的话,就只能将错就错。而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的手放到了阳光的脖子上,看着她毫不畏惧的清亮的眼神,终究还是舍不得。他慢慢松开手,看着她刚刚因为窒息而红透的脸色慢慢恢复如常,继而苍白如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