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冲出城门的那一刻就发现——爱在,可乌桓人也在。
那些乌桓人显然和法海一样,不太懂得爱,他们见单飞、晨雨冲出的时候,几乎立即放箭。
崩!
只是一声响,就有百来枝箭从前方冰冷的射来。目标只有两个,单飞和晨雨!
乌鹰、黑衣人、高鼻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追来的二人,他们显然就在等着单飞、晨雨追上来。
单飞早有预想,毫不犹豫的冲到晨雨身前,一把就将晨雨扔向了身后,然后挥刀。
城外尽数是乌桓人,常年马上,骑射的本事不容置疑,百来号人齐齐发箭,那威势可想而知。
可单飞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在羽箭如飞蝗般铺天射来时,他那一刻心境竟然如止水,刀一起,涡流亦起,涡一旋,羽箭亦旋。
然后所有人就看到一个极为诡异的现象。
单飞单刀转动之间,很多羽箭竟然如被空中突然出现的奇异漩涡吸引,纷纷黏在单飞的刀上,仅有几箭射在单飞的胸口,却无力跌下。眼看刀上羽箭瞬间暴涨,单飞额头片刻汗下,断喝声中,刀上羽箭居然尽数反射回去。
随着羽箭射出的,还有晨雨飞天。
晨雨在单飞挡住羽箭那一刻,早冲天而起,手一挥,有红绳牵缠,红绳正中单飞的手腕。
二人绝地半年,很多时候靠的都是这红绳的牵绊。
单飞知道晨雨的用意,早在晨雨拉动红绳时冲天而起,倏然就和她并肩退到了城门前,飞天而起的那一刻的光景,单飞看到了乌桓人的紧张。亦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紧张。
远远处,竟有尘烟,有黑压压的人马冲来。
杀!
乌鹰口中只是冷冷吐出一个字。早挡开单飞反射回来的飞箭,竟带乌桓人向城门冲来。
他有过片刻的犹豫。倒不是对涉县百姓心生怜悯,只是不知杀来的队伍是哪方势力。他本来以为有檀石冲在,加上个马延,要让涉县百姓迁到武安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三王座下的高手本来是要对付田家坞的人手。袁尚、马延还想将附近田家坞的人也迁到武安增强防备。
乌鹰没想到田家坞的堡主居然会在,更没料到单飞亦在。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单飞居然破坏了他们所有的计划,甚至马延都沦陷在涉县,听到城外乌桓人鸣哨示警时,乌鹰很有分凛然。
那是遇敌的哨声。
百来个乌桓人看似不多。但在这种时候,驰骋平原,已经是极为剽悍的存在。能让百来个乌桓人感觉到危险的来敌绝对不会少了。
檀石冲离去,乌鹰立即决定出城,也就见到了远方行来的大军,大军竟有近万众,但人多,行进并不快捷。
就是因为这个不快捷,才让乌鹰动了杀心,他们还能趁大军来之前。屠戮百姓一解心头怨恨。
他敢如此,不但因为还有百来乌桓精兵,还因为身边那个黑衣人。
决定不过是转念之间。
有时候转念就是一生!
乌鹰“杀”字出口。乌桓人呼啸声中,一顿乱箭,已经向城门冲来,单飞、晨雨并肩再退,同时扼住城门最窄之地,单飞更是叫道:“关城门!”
守城兵士这时候好像才是如梦方醒,有的冲过来就要合上城门。
就在这时,一人突道:“慢慢关,让他们来!”
城外萧杀、城内惊慌时。只有那人语气中还带分冷静,单飞一听那声音。霍然转头望去,就见一人戴个毡帽。身躯很是瘦弱未完全长大的模样,虽未看清那人的容貌,可单飞又如何听不出此人是谁?
“石来!”单飞脱口而出道。
那戴毡帽之人一笑,摘下毡帽向单飞点头示意,但一挥手,早有数十个百姓一般的汉子扼在城门尽头扼要处。
十丈……五丈……三丈……
乌鹰只是留意着单飞、晨雨的动静,根本没有去管旁人,眼见城门“吱呀呀”的合拢,带众人倏然涌入。
破!
戴毡帽之人喊了声,那数十个百姓般的汉子均是抬臂急扣手中的弩筒,然后众人就听到“嗡”的一声响。
无数铁矢从变窄的城门中射了出去。
乌鹰心中大骇,做梦也没想到涉县的守兵还有这般防备,急切间勒马不住,但人早就高高跃起,反落到众乌桓人之后。
黑衣人亦是片刻警觉,半空反冲,还比乌鹰更快一步的动作。
无数闷哼惨叫声从城门处传了出来。
还有人侥幸冲过城门,不等挥刀劈砍,戴毡帽之人又是摆摆手,又一轮铁矢射出,那些乌桓人纷纷摔落马下。
剩下的乌桓人终知道不好,呼哨声中,早随乌鹰、黑衣人纵马离远。
城门终合。
守城军士一阵欢呼,戴毡帽那人这才望向单飞一笑,眼中却有晶莹的光华闪烁,“你没死,简直太好了。”
那人当然就是石来。
单飞早认出石来,一见那些汉子动用的均是破天矢,心中立即想到——这些人只怕是摸金校尉。石来、摸金校尉怎么会到了涉县,看起来石来居然和这里的守军很有分熟悉?
石来看出单飞的困惑,望了晨雨一眼,点头示意道:“跟我上城楼再说。”
他带着单飞、晨雨一帮人到了城楼,梁宽才带兵气喘吁吁的跑来,叫道:“石大哥,怎么回事?”
石来并不回答,和单飞均是向城南望去。
大军终近。
单飞皱了下眉头,就见乌鹰、黑衣人带的乌桓人向南一冲,但见对方中军极为厚重,就算他们自负骑术,可硬碰显然无法占到任何便宜。
呼哨声中,乌鹰等人向大军左军冲去。
单飞心中微震。就见乌鹰、黑衣人带的乌桓骑兵已冲到大军左翼,乌桓骑兵急如雷云,滚滚而动。大军左翼却有群兵士手持盾牌涌出,挡住乌桓人的去路。
“你说张兄和乌桓人哪个会胜?”石来突道。
“那是张大哥的队伍?张大哥也来了?”单飞失声道。
石来只是点头。
单飞虽不会兵法。亦不会领军,但在城头一望,只感觉左翼兵士看起来虽无中军厚重密实,但行进间有条不紊,节奏分明,若无杰出的将领,焉能带出这种井然有序的队伍?
原来是张辽领军!
乌鹰额头冒汗,他终于知道对方竟是曹操的队伍。
袁尚都想到迁涉县军民前往武安。曹操又如何想不到这点?乌鹰没想到曹军来势极快,而且竟有和他们一较高下的用意。
眼见对方兵士虽是步兵,但持盾挺前,丝毫不让的模样,乌鹰急怒攻心,喝道:“射!”
乌桓人立即一轮长箭飞出。
这本是他们乌桓人掳掠边陲的不二法门,仗着马快、骑术精湛、射术卓越,平原交手,乌桓人第一轮先用箭攻,然后趁对方混乱之际。冲马过去斩杀。
从匈奴到鲜卑,从鲜卑到乌桓,或许人数不同。但套路大同小异。
本以为一轮乱箭,最少让对方有分骚乱,没想到对方兵士突然竖盾,羽箭怦怦而落,无功而返。
“射!”曹军有人低声一喝。
有稀疏长箭从盾牌后射出,似是曹营兵士反应不来,只是仓促挽弓。
乌鹰一帮乌桓人心中哂笑,早挥动长鞭击落了半空的羽箭,刹那间离曹军盾牌手不过数丈距离。
“投!”曹军将领陡然一声厉喝。
空中刹那呼啸!
有难数的短枪那一刻倏然从曹军中霍然掷出。
枪沉力猛!
不过数丈的距离。正是投枪最强发挥的距离范围。
众乌桓兵见状均是一惊,刹那间倒下数十人。余众还能奋力格挡住,可随即他们就听到“嚓”的一声响。
曹兵拔刀。
数百人拔刀。听起来竟然宛若一体!
曹兵显然准备短兵相接!
单飞人在城楼之上,见状心头一震,暗想怪不得张辽身为五子良将之首,这等行军作战,指挥兵士之法,堪称以臂使指,浑然一体,哪怕指挥的不是最精锐的兵士,却能发出兵士最强的攻击。
曹兵翻滚而出,斩向的正是乌桓人的双腿。
乌鹰不想对方如此,正手忙脚乱之间,就见一人突然飞身而出,只是一个纵跃,竟然上了一名乌桓人的战马。
那人赫然就是张辽。
那乌桓人不等反应,早就被张辽撞落马下。
张辽撞落乌桓兵士并不稍停,只是一拨马头,竟向乌鹰冲来。
乌鹰心中一凛,见张辽浓眉怒目,手提长刀,显然是曹营中的将领。乌鹰一路吃瘪,见曹将竟然敢向他搦战,忍不住心头火气,催马相迎。
两军混战,但众人目光却忍不住均是望向对冲的两人。
马头不过丈许之距,乌鹰倏然弃马,腾身高起,他叫乌鹰,自然亦有乌鹰般的身手,只想居高临下占据优势。
不想张辽亦是同时腾空而起,那一刻比他跃的还要高远矫健。
一刀破空。
两马交错。
有鲜血点滴顺着乌鹰前胸后背滴滴渗出,转瞬间乌鹰身子两半,人落马下。
众人骇异张辽那一刻的凶悍,张辽却是只在望着不远处的黑衣人,昂声道:“张益德,徐州一别后许久未见,今日可想和张文远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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