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孙氏还是不放心,还是坚持要看。
小安没辙,求助的目光投向杨若晴。
杨若晴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她走过来,将孙氏扶到一旁道:“娘啊,既然小安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啦。”
“你想啊,倘若当真有,那也是以前生过的事情了,到了如今,只要小安好端端的坐在咱面前,不就行了么?”
“可是……”孙氏还想要辩解,却再次被杨若晴打断。
“娘啊,咱小安如今可不是从前那虎头虎脑的小屁孩了,光着腚儿都能在院子里撒欢。”她接着道。
“咱小安如今可是大小伙子了,是一名军人,保家卫国呢!”
“他长大啦,你呀,就别当着咱大家伙儿的面为难他了!”
还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孙氏。
孙氏看了眼自己这壮壮实实的小儿子,坐在那里,果真是个大人了,这五官,气质,身板,还别说,跟他爹老三还真是像啊!
想到这儿,孙氏的眼中都是欣慰和满足,她抬手轻轻扶住小安的肩膀,“好,娘不看,我家小安如今长大了,一个人在军营里,要好好照看自己,莫让爹娘担心!”
小安点头,视线四下扫了一圈,“姐,辰儿呢?我想见他!”
杨若晴道:“辰儿去了应天书院考试呢,你姐夫去了二皇子府没空陪她,你哥陪他去考试去了。”
“上昼考一门,下昼考一门,估计要到傍晚时候才能回来。”她道。
小安点点头:“看来我这外甥,像我哥,天生是块念书的好料子。”
杨若晴笑。
小花道:“小安啊,这你可就说错啦,咱辰儿你是还没看到,这孩子文武双全,书念的好,一身扎实的拳脚功夫。”
小朵也抢着道:“是啊是啊,这每天早上我们都赖床起不来,可不管刮风下雨,辰儿都会准时起来在后院扎马步,打一套拳脚功夫才过来洗脸吃早饭呢,从不间断!”
孙氏也是一脸自豪的道:“咱家这辰儿啊,当真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还不到八岁,可是啥都懂,跟个小大人似的。”
听到这儿,小安的眼前突然就浮现出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小孩子的模样来。
然后脑补出他扎马步的样子,小小的手臂上布满了肌肉,想到这儿,小安忍不住就笑了。
“我越的想见见我这外甥了。”他道。
杨若晴看了眼小安,一眼就看穿了小安在脑补啥,她忍不住轻轻戳了下小安的额头。
“你个臭小子,瞎琢磨啥呢,就凭着你老姐和你姐夫这颜值,你外甥也不可能是怪胎。”她道。
“等会傍晚你瞅见了,就知道老姐我有没有吹牛了!”
一屋子妇人簇拥着小安,你也给他夹菜,她也给他夹菜,这一顿晌午饭啊,让小安好好的享受到了一种帝王般用餐的感觉。
饭后,孙氏拉着小安的手道:“小安啊,困了不?要是困了就回屋去歇个晌午觉。”
小安摇头,“娘,儿子就没有歇午觉的习惯,儿子想陪娘说会话。”
孙氏连连点头,“好,好,娘正巴不得呢!”
杨若晴有睡午觉的习惯,但是最疼爱的小弟弟难得过来探亲,她泡了浓茶提神,也过来了这边屋子陪娘和弟弟说话。
分开一年,彼此都积压了太多的话语想要跟对方诉说呢。
尤其是孙氏一想起当初小安临时决定要从军时的情景,妇人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再次滚下来。
当初那段经历,那一连好多日,白天黑夜颠倒的过,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在惦记着小儿子,那可真是一段揪心的日子啊!
尤其是每次在村口池塘洗衣裳,听到其他妇人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说西南那边打仗打的咋样咋样的惨烈,死了多少多少子弟兵的时候,孙氏就浑身颤抖。
又想听,又不敢听,幸好有个闺女在身边,时常安抚,这才挺过来了。
“小安啊,你能平平安安回来,真的是菩萨保佑啊!”孙氏道。
“如今西南那边仗也打完了,你姐和你姐夫等辰儿考试结果下来了,他们要回村去的,”
“既然你姐夫有好长一段时日的假期,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能歇息一段时日啊?”孙氏巴巴的问道。
小安看了眼孙氏,又看了眼杨若晴,然后垂下眼来,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杨若晴是最懂这种神色的,因为她以前经常在骆风棠的脸上见到。
这是大国与小家不能两头兼顾时,身为军人的男人的为难和惭愧。
但是孙氏却不懂。
“咋啦小安?你咋不吱声呢?娘问你话啊!”孙氏轻轻推了推小安,追问。
“这战事都平息了,你也告假回家来好好歇息歇息啊,不然,就让你姐夫想个法子,给你在咱老家那边,”
“最好在望海县里给你安排个差事咋样?”
“安排差事?”小安抬头,有点诧异的看着孙氏。
孙氏连连点头,“是啊,安排个差事,之前你不是想要考武状元么,这下你去了西南战场,也立功了,”
“凭着这份军功,你回望海县去谋份衙门里的差事,做个捕快啥的,多好呀!”孙氏又道。
可是,小安却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
“娘,你的苦心,儿子理解,但是,请恕儿子不孝,不能成全娘的苦心了。”小安开门见山道,几乎是一点都不给孙氏幻想。
孙氏傻眼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杨若晴见状,瞪了小安一眼:“你说话悠着点儿,还是那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不考虑咱娘一时间能不能接受得了!”
听到杨若晴的训斥,小安面上有愧。
他目光闪烁了下,起身蹲到孙氏跟前,双手握住孙氏略显冰凉的手。
“娘,我承认,我从前确实是想要考个武状元,将来就在家门口找份差事做,衙役,捕快啥的都成。”他一字一句,耐心的道。
“可是,儿子去了一趟西南,上了战场,经历了一些血雨腥风后,儿子的想法变了。”
“儿啊,那你变成啥样了啊?你可别吓唬娘啊!”孙氏一脸担忧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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