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激斗,斗到一百三十多回合时,一名侍卫从远处奔来,手中拿着一个条形包袱,正是秦苓思的火枪。
秦苓思上好子弹,心中就不慌了,就算待会常遇春遇险,她也能随时出枪相救!
就在这时,局面再变,张定边忽然欺入常遇春中庭门户,两人贴身而斗,局面更加凶险。
常遇春出拳反击张定边面门,张定边五指分张,向内勾曲,将这一拳紧紧抓住,另一只手抓住常遇春头顶,便要用劲一拧。
一旁的蓝香玉发出一道惊呼声!
秦苓思瞄准了张定边手臂,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常遇春眼中却闪过一道亮光,右拳自下而上,打在张定左腋。
张定边闷哼一声,手上失了劲力,却依然牢牢抓住常遇春脑袋,不肯松手。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抓住常遇春拳头的手向内一拉,弯曲成肘,打向常遇春腹部。
常遇春拼着硬挨对方一拳,趁机把拳头抽了出来,左手抓住张定边左手腕,右手架住他左腋。
转身一甩,一个过肩摔将张定边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仿佛剧烈震颤了一下!
张定边被砸在地上后,立刻朝旁边一滚,躲过常遇春追击的膝压。
然而刚才那一砸让他头晕目眩,站起身时,不由迟滞了一下。
常遇春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闪身来到张定边身后,抱住他腰,朝后又是一个倒葱摔。
又是一声大响,张定边脑袋狠狠砸在地上。
一旁的秦苓思和蓝家姐妹齐声欢呼!
蓝玉眼中闪着亮光,大喜道:“我明白了,常大哥刚才是故意让那贼人欺近中庭,与他贴身缠斗!”
昂拳正面与人拼拳,凭着强大的抗击打能力,往往能够占据优势。
所以常遇春改变打法,不再与他直接拼拳互击,而是近身缠斗,利用摔跤,来对付他强大的身体能力。
一个人身体再硬,也不可能比地面更硬。
张定边被摔了两下后,却依然没有完全丧失战力,在地上连续滚了很多圈,起身时抓起一具尸体,朝常遇春甩了过去。
常遇春刚闪躲过去,便瞧见张定边转身而逃,他似乎终于认输了!
蓝玉大声呼喊声:“狗贼,哪里逃!”
常遇春吃了一惊,喊道:“蓝玉,回来!”迈开步子,大步追了过去。
正在奔跑的张定边忽然回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弯刀,刀光在夜色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划向蓝玉脖子。
蓝玉脸色大变,哪想张定边被常遇春摔了两下,竟然还能如此凶猛?
就在他拼命闪躲之际,忽听“砰”的一声,张定边动作顿了一下。
常遇春趁机上前,伸手拉住蓝玉后颈,将他拉了回来,同时反身一脚,将张定边蹬飞了两丈多远!
张定边落地之上,如同野兽般低吼了一声,又顽强的站了起来,奔入黑暗之中。
常遇春正要去追,忽听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转头一看,只见一队城防卫骑兵来到庭院。
秦苓思指着张定边逃跑的方向,赶忙喊道:“刺客已经受伤,朝那边跑了,一定要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带头的千户听到“刺客”两字,吃了一惊,赶忙应诺答应,带着手下追了过去。
常遇春也想去追,被蓝香玉拉住了。
“你怎么样了?”
常遇春摸了摸刚才被打中的腹部,苦笑道:“还好,不碍事。这人究竟是谁?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刺客!”
蓝家姐弟也都充满好奇,看向秦苓思,秦苓思却转头朝聂红娘看了过去。
聂红娘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泣声道:“奴家也不知,他突然就闯进来,把东儿给杀死了,然后就胁迫我……呜呜呜……”
秦苓思愣道:“东儿是谁?”
聂红娘伸手指着三楼窗户方向,哭道:“是奴家的侍女,她、她的尸体还在柜子里呢!”
蓝玉怒道:“这贼人竟然连女人也不放过,我去抓他回来!”朝张定边逃跑的方向追去。
常遇春放心不下他,也跟了过去。
秦苓思走到王大身边,把他扶了起来,道:“王大,你怎么样了?”
王大嘶了一声,道:“骨头可能断了几根!”
秦苓思让两名侍卫扶着他去医馆治疗,带着其他人回到聂红娘的屋子,打开柜子,里面果然还有一具侍女尸体。
秦苓思命人把侍女的尸体抬了出去,朝聂红娘问道:“你刚才说他胁迫你,到底指的是什么?”
聂红娘低着头,哽咽道:“他让我坐在床上不要动,只说朱元帅要见我的话,切不可回绝!”
秦苓思目光灼灼道:“你说的朱元帅是不是朱元璋?”
聂红娘点了点头。
秦苓思本就有些怀疑朱元璋,听聂红娘这样一说,更加肯定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那后来呢?朱元璋进去后,他们说了什么没?”秦苓思继续问。
聂红娘摇了摇头,低声道:“朱元帅没有来,也不知为什么,进来的是孛罗寺丞!”
秦苓思目光一冷,朝孛罗不花瞟了过去。
“你为何会闯入聂大家的屋子里?”
孛罗不花脸色苍白,回想起刚才还伸手往被子里乱抓,心中后怕不已,颤声道:“我……我……只是想……”
牙罕沙忽然叫道:“我的天!这不是舍施尔吗?”
秦苓思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牙罕沙手上拿着一柄弯刀,正是刚才张定边所用的刀。
“你说舍什么?”她问。
牙罕沙忙道:“回场主,这把刀名叫舍施尔,是察钦汗国献给妥懽的贡品!”
秦苓思吃惊道:“你是说,这柄刀是鞑子皇帝的东西?”
牙罕沙面色凝重:“是的!”
孛罗不花忽然一拍手,叫道:“我明白了,全明白了,那人是妥懽派来的刺客,想要刺杀我二人!”
秦苓思瞥了他一眼,道:“鞑子皇帝会派人来刺杀伱们俩?”
孛罗不花急忙道:“场主,您有所不知,我二人在蒙古贵族中颇有影响力,一向为妥懽所忌!”
“是吗?”
牙罕沙与孛罗不花一向有默契,听他一开口,就猜到他这么说的用意,赶忙出声配合。
“一点不错,妥懽是怕我们继续为大王效力的话,将来会有更多蒙古人投靠咱们,所以欲除我二人而后快!”
秦苓思翻了翻眼皮,道:“行了,你们还是说说这柄刀的情况!”
孛罗不花忙道:“这柄刀本是察钦汗国献给妥懽的贡品,锋利异常,削铁如泥,后来被妥懽赐给了脱脱!”
秦苓思愣道:“这么说,刀应该在脱脱手中才对呀!”
孛罗不花道:“脱脱将此刀给了他兄弟也先,脱脱被罢相后,也先也被抓了,想必此刀已被妥懽收了回去!”
秦苓思听他这样一说,也有些吃不住了,暗暗琢磨:“莫非刚才那人真是鞑子派来的刺客?可那刺客明显是冲朱元璋而来,鞑子为何要杀朱元璋呢?”
孛罗不花又道:“其实那刺客在红楼外时,就打算向我二人出手了!”
秦苓思变色道:“还有这事?你仔细说说看!”
孛罗不花于是将两人在外面遇到张定边的事说了。
只说见那人形迹鬼祟,这才过去盘问,绝口不提要刀之事。
秦苓思抱着手臂,瞟着二人,道:“那他当时为何不向你们出手?”
孛罗不花挺胸道:“我二人当时都有了戒备,他想出手也无法得手,所以才只能放弃!”
聂红娘忽然小声道:“奴家觉得……那凶徒应该不是冲着您两位而去!”
孛罗不花瞪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秦苓思冷冷道:“我也是妇道人家,你的意思是本姑娘也不懂了?”
孛罗不花赶忙赔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苓思根本不去理他,朝聂红娘问道:“聂大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顾虑!”
聂红娘低声道:“如果凶徒要刺杀孛罗寺丞的话,刚才就动手了。他忍着不动,定是另有图谋!”
秦苓思“嗯”了一声,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