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燕澜心道:“以我这些年的搜集,拿出三亿极品人灵石不难。只是,我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灵石,以邬家的贪婪与阴险,势必会感到惊讶,甚至会怀疑我身上还有更多的灵石,从而有可能陷入更加艰难危险的境地。”
燕澜思虑期间,左尊老的目光却是闪烁不定。
天烽城某个密室之中,一名只有半边头发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目,嘴巴微动:“左尊老,那个姓燕的小修士身上,是否也有桐家的气息?”
左尊老心神传音道:“右尊老,燕小儿身上,何止有桐家的气息,简直不要太浓烈。老夫敢断定,此子必定长期与桐家遗脉之人相处。”
半边头发的右尊老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排血色獠牙,宛如嗜血的魔鬼,让人见之胆寒。
右尊老口唇微动:“好,非常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那丫头的行踪,本以为那丫头早就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只要那丫头活着,我就始终无法心神安宁。”
左尊老目光幽寒,传音道:“是啊。桐荛那丫头绝非凡类,其出生之日,天降祥瑞,有百鸟栖于桐家四周,欢鸣七日不散。其成长速度也是不负天择,三岁凝气,五岁聚元,当时惊动整个天烽城。若不加以限制,那丫头未来难以限量,甚至有可能突破至第三重境界逆天涅境。”
右尊老目光红芒闪动,冷冷道:“若那丫头能修炼到逆天涅境,对我们邬家来说将是灭顶之灾。只能趁其羽翼未丰。尽早铲除。目前只知道他们来自经武州,有询问到具体宗门了吗?”
左尊老道:“那个采获融魂花的小子死活不说。至于新来的燕小儿,实力上去非同一般。且警惕性极高,容老夫慢慢询问。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行搜魂之术。”
右尊老双目缓缓闭合,道:“好,一有确切消息,便立即告知于我。”
……
祭坛之上。
思索少许,燕澜抬起目光,朝左尊老道:“三亿灵石绝非一个小数目,我拿不出这么多。但我侥幸获得过一些法宝丹药。不知可否折算成灵石。”
左尊老眯了眯眼道:“众所周知,人境五品法宝,价值十万至百万极品人灵石;人境六品法宝,则达千万至上亿极品人灵石。以我邬家的实力,没有人境六品的等级,老夫劝你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燕澜道:“若是人境七品呢?”
左尊老神色隐隐一变,眯眼道:“人境七品法宝,放眼整个梅蒲州,也是稀世罕见。每一件的价格。均达上亿乃至数十亿极品人灵石。你真有?”
燕澜心中一笑,他储戒中的宝贝,几乎浩如烟海,尤其是搜刮了许多大宗大派的宗主级别的人物。人境七品的法宝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有几件。
燕澜右手一翻,取出一样斧状兵器。道:“此法宝,名为斩海斧。品阶高达人境七品之中品,价值绝对超越三亿极品人灵石。若以此宝。可否换得我们二人安然离去?”
左尊老双瞳紧缩,斩海斧一被燕澜取出,便散发出劈山斩海的气浪,尚未祭用,燕澜周身三道牢笼便剧烈晃动,大有不稳之势。
左尊老轻轻舔了舔嘴唇,以他邬家长老之尊,本命法宝的品阶也才人境六品之极品,若能得到这柄斩海斧,其战力起码可提升三成。
到了这等修为境界的强者,战力提升三成,堪称极为恐怖。
左尊老迟疑片刻,咬着老牙点头道:“成交,请抹去斧中灵识禁制,切莫耍弄任何花招。”
燕澜点头道:“自然不敢,但也请阁下撤去我师兄身上所有禁制,还他彻底自由。你我一手交人,一手交斧。”
左尊老目光一沉,望着潇沨道:“好。不过,你得告诉老夫,你们来自何门何派。不然的话,老夫拿了你这斩海斧,万一你的宗门是老夫惹不起的存在,心中难以安定。”
燕澜并不知晓左尊老在他和潇沨身上察觉到了桐荛的气息,但怕给留仙镇与罡天门带去麻烦,在这敏感时刻,又不好拒绝回答,便道:“我来自经武州紫峰城惜花宫,这是我惜花宫牌鉴,你可以通过此牌鉴,找到惜花宫的大体方位,也可以此牌鉴到我。”
左尊老摄过燕澜手中的牌鉴,心神探入,发现这确实是一枚宗派常用的牌鉴,显然品阶还不低,心中虽有疑虑,但他太渴望得到斩海斧,便点头道:“好,一手交人,一手交斧!”
左尊老袖袍一挥,撤去燕澜四周三道牢笼封禁,随手右手一揽,将潇沨从祭坛中央带出,飞落到燕澜身前十丈处。
潇沨望着燕澜,咬牙道:“燕师弟,不可将此宝给这老家伙,你一旦给他,你战力下降三成,这老家伙战力上升三成,一来一去,我们与他的实力相差更大,只怕更加难以安然离去。”
潇沨不说这话,左尊老心中还有些不安,见潇沨这么说,左尊老心中暗暗冷笑。潇沨越是表现得惊惶不安,他便越发心安。
更重要的是,左尊老察觉潇沨的恐慌并非装出来的,是发自灵魂的恐惧与不安。
左尊老认为,同门师兄弟之间,虽不知彼此真实修为境界,但应该了解大概。
所以,潇沨越是不安,说明燕澜越没有足够的实力与邬家对抗。
然而,左尊老不知道的是,潇沨对燕澜实力的认知,还是停留在一年之前。
那个时候,燕澜的修为境界方才三衍婴变期,即便这一年内再怎么天赋骇人,机缘造化如何妖孽,能提升个三五衍便是极限。
因为平常修士,从三衍婴变期提升至四衍婴变期,快则也要一两年,慢则需要上百年,甚至有人终身无法突破,因人而异,差距极大。
所以,潇沨认为,燕澜此刻的修为境界,顶多只能达到八衍婴变期,这已经与罡天门几名老祖的修为相当,再往上,潇沨已经不敢再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