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叹道:“是啊,若是让狮国所有人都知道,在外域的蛮荒之地,有无数实力强横的凶兽,正在疯狂侵犯着这片土地,日复一日,无休无止。而这片土地,又是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唯一之地,那确实挺让人绝望的。”
悟『色』点头道:“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绝望。不过,千万年来,狮国疆域防线虽然多次被凶兽攻破,但好在有无数仁人义士前赴后继,将凶兽尽数屠戮,将破碎防线重筑,方才让大多数人幸免于难。那些年复一年守卫在边疆的勇士,才是真正的普渡众生吧。”
燕澜问道:“难道蛮荒之外的凶兽,永远也没有杀完的那一天?”
悟『色』摇头道:“不知道,或许这个答案,谁也不知道。因为没人知道蛮荒之域到底有多大,其边缘究竟在哪里,边缘之外是什么?所以无从知晓究竟有多少凶兽,甚至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如何产生这么多凶兽,居然永远也杀之不尽;在这些凶兽的背后,是否存在一个大智慧者主导。”
燕澜目光微眯,沉『吟』道:“这个设想,我也曾有过。”
悟『色』道:“只要亲眼见识过兽『潮』侵袭,谁都会去思考这个问题。总有一日,我们也会站到狮国边疆,为生存而战。”
燕澜轻轻点头,道:“是不是每个修士都要前去作战?”
悟『色』笑道:“并非如此。首先你要有足够的实力;其次,一般情况下,会由狮国皇室调动大军前往,而且大军调动,向来都是秘密而行,从不大肆声张,免得人心惶惶。想要加入狮国大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起码要对皇室忠诚。若不忠诚,任你修为再高,他们也不会要你。”
燕澜掀眉道:“还有这等规矩?悟『色』大哥,你见识比我宽广多了。”
燕澜早就在众多御奴的记忆中,获知了这个讯息,只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谣传。毕竟抗御凶兽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到那个紧要关头,很多人一去不复返,还要考虑他们对皇室忠诚与否,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此刻听闻悟『色』之言,燕澜方知这个并非说着玩玩,或许皇室自有皇室的规矩,除非以皇室的力量,无法面对兽『潮』侵蚀,才会放弃那些看似多余的要求吧。
悟『色』咧嘴笑道:“这也是我从一些秘典中获知,并未真正去求证过,不过十有**是真的。毕竟,皇室怕你不但不去杀敌,反而从中捣『乱』,祸起萧墙。”
燕澜点头笑道:“听你这么一说,理由还比较靠谱。”
悟『色』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何时胡说八道?当然,『惑』敌除外,因为被小僧视为仇敌的人,必当连禽兽都不如,自不用与他实言相告。”
燕澜笑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很难加入狮国大军!”
悟『色』道:“你难道不够忠诚?”
燕澜道:“忠不忠诚,要看有没有值得我忠诚的人。”
悟『色』道:“如果没有值得你忠诚的人,若有一天,狮国疆域告急,你岂不是要袖手旁观?”
燕澜道:“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若是他们信不过我,那我就独自前往。”
悟『色』点头道:“独自前往,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燕澜耸眉道:“为何?”
悟『色』道:“因为,狮国一支大军的人数,往往高达数万人,其中全是元婴期、婴变期、分神期修士,即便这么一支实力庞大的大军,也只能勉强防得住百里缺口。一个人独自前往,除非有以一敌万的实力。”
燕澜摇头苦笑,道:“以一敌万,确实很难。就像上次在青龙城,我们被数百修士围住,他们联手攻击我们,就够我们喝好几壶了。”
悟『色』一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放开手脚,否则数百修士算什么!”
燕澜摇头笑道:“我那一招,虽然威势极大,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极招放出,自己就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连我也无法幸免。”
悟『色』道:“其实,你那一招用来对抗兽『潮』攻击,极为管用,将来狮国皇室恐怕还真得来求你相助。”
燕澜道:“就算他们不来求我,一旦边疆危急,我也会自发前往。毕竟唇亡齿寒,狮国一旦被兽『潮』攻破,经武州也无法幸免。”
悟『色』点了点头,道:“只要不发生大规模兽『潮』入侵事件,狮国就不会征召我们这些闲散修士或者偏远小州修士。狮国大军,一般都从四域大州,以及一些大宗大派之中,暗中挑选人手。”
燕澜点头道:“治国最重要的乃是安邦。如果人心惶惶,那国家离混『乱』也就不远了。尤其是这修真之世,身怀野心之人不在少数,他们甚至觊觎皇权,意图取而代之。一旦皇权不稳,最终受罪的是大多数普通人。”
悟『色』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其实,世俗百姓活在这个世上,根本不会关注是谁掌控着皇权与国权,他们只关心自己过得富不富足、安不安宁。所以,至少目前看来,只要皇权能让与世无争之人安然自乐、公平公正,那这个皇权便是好皇权。至于皇权内部如何争斗,那便不关外人什么事了。”
燕澜赞同道:“悟『色』大哥所言甚是,往往很多人打着为大多数世俗百姓谋福的名头,大动干戈,为所欲为,实则是满足自己的野心。”
悟『色』道:“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野心之中全是私欲贪欲。如今这个皇权,至少在安邦上做得还不错,或许是吃够了教训的缘故。历史上,不少皇权胡作非为,弄得国家分崩离析、民不聊生,皇权岌岌可危,风雨飘摇。幸好有能人异士站出,稳定了皇权。因此如今的皇权安分了许多,对皇室内部贵族约束也很严,就算各大亲王,也不敢『乱』来。”
燕澜耸了耸眉道:“悟『色』大哥,你不要跟我说你跟皇室一点关系也没有。”
悟『色』淡淡一笑,目视远方,数息方道:“有些渊源吧,不过现在已无任何关系,小僧只是一个游历四方的游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