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娄邺的车,他自己开车过来的。
许蜜愣在路中间没让。
姜予薏跟裴竺看着许蜜。
许蜜摊手摆头,“不是我让他来的.......”
“你们先上去吧。”
姜予薏看了眼娄邺的车,跟裴竺先走了。
许母在客厅喝茶,裴竺跟姜予薏争先恐后去巴结。
“阿姨,你又变漂亮了呢。”
“两个小东西,桌上的礼物给你们带的,快看看。”
“大柱的蓝色,予薏的咖啡色,我亲自盯着匠人做的。”
姜予薏拿起来打开,是一个有古希腊刺绣样式的羊皮小方包,做工不输大牌。
跟裴竺除了颜色不一样,款式一样,想必许蜜也有,许母经常送她们姐妹款的东西。
“谢谢阿姨,你太好了。”
裴竺惊叫,“omg,你当我干妈好不好。”
许母指她脑袋,“omg才不要当你干妈,你跟许蜜一个德行,聒噪死了。”
裴竺对包包爱不释手,嘟着红唇去亲许母。
许母嫌弃推开她。
—
“小姑。”娄邺在后面叫许母。
许母听见声音转头,“你来了。”
“嗯。”
许母是他亲姑姑,娄邺小时候又经常往这儿跑,跟许母关系很好。
待娄邺坐到沙发另一头,许母拉着姜予薏的手,问:“宝贝儿,谈恋爱了吗?”
姜予薏回答说,“没呢。”
许母说要给她介绍一个,娄邺同一时间侧头过来。
许母想象着说,给她找个知根知底,疼爱她的,把她终生大事了了好放心。
许母一直把姜予薏当成自己家的看待,她一晃快二十七了,比姜驰骋都操心。
姜予薏对付许母跟裴母都是固定的一套,撒撒娇许母就没办法了。
可这件事许母好像十拿九稳,说她介绍的人一定好。
姜予薏扯了一把裴竺,裴竺收到信号放下包,帮她扰乱许母的思路。
裴竺说许母偏心,许母烦她咋咋呼呼,掐得裴竺嗷嗷叫。
没多会儿,许蜜老公一家都来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娄邺坐在角落独自美丽,谁也不理,脸色不大好。
许母叫他也淡淡应着,不大爽快。好似刚刚许母掐裴竺身上那下,是往他身上掐的。
裴竺跟姜予薏咬耳朵,“二表哥心情好像不太好,他怎么了?”
姜予薏快速看了他眼,“不知道。”
“走走走,我们去上面玩。”许蜜拉着二人去楼上房间。
姜予薏跟裴竺倒在许蜜的床上,从前三人总是在这儿挨在一起睡。
裴竺说,“蜜现在有人陪着睡了,我们俩在她床上滚是不是不太好。”
姜予薏,“好像是哈。”
许蜜捶她们,“他还没睡过这儿。”
三人聊了些不堪入耳的话题,许蜜就去了阳台。
裴竺跟姜予薏看见许蜜在阳台上折了朵茶花丢下去,两人起身出去。
是许蜜老公在下面。
两人跟许蜜老公开了会儿玩笑,受不了两口子眼神拉丝浓情蜜意的便走开了。
晚饭期间,三人下楼。
许母拉着姜予薏,“来坐我旁边。”
许母就这样把姜予薏摁在了娄邺旁边,把姜予薏夹中间。
“......”
姜予薏坐的笔直,看见娄邺勾了下唇,好像还挺开心。
许母说,“娄邺,那边海鲜给予薏夹一下,她爱吃,够不着。”
“......”
裴竺跟许蜜用眼神疯狂暗示,埋头干饭。
娄邺帮姜予薏夹了几只虾,挑了鱼,还有蟹,还拿了碗姜汤放她面前。
裴竺小声说,“要是我,给予薏剥了放碗里,多贴心啊。”
许母坐裴竺旁边,踩了她一脚。
裴竺差点喷饭,吃痛双脚叠着缩后边去。
娄邺问旁边的人,“还要吗?”
“......”姜予薏看着满满一碗海鲜,“够了,这.......也太多了。”
娄邺看到胡萝卜,又给她夹了些,“吃吧。”
有点像大人照顾小孩吃饭。
“......”
裴竺一再刷新对娄邺的认知,惊讶到喝口汤都塞牙。
裴竺看着冒尖的一碗肉,跟旁边许蜜说,“我都觉得够了,来自二表哥沉重的爱。你说予薏吃了能消化吗?”
许蜜埋头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下一秒裴竺就被许母赏赐一个带刀的眼神。
裴竺把空碗推过去,咬着筷子,“阿姨,我要吃海鲜。”
许母夹了一只虾丢她碗里,喂猫儿似的,“吃吧。”
“.......”
饭后,许母让把客房收拾出来让他们年轻的都留下住一晚。
姜予薏跟裴竺不留,许母去叫娄邺,“娄邺。”
娄邺站起来,“怎么了?”
许母让她送送姜予薏。
娄邺应下。
旁边俩闺蜜惊掉下巴。
现在的娄邺也太好说话了吧。
在许母的护送下,姜予薏成功坐上了娄邺的车。
因为裴竺丢下她,跑了。
就这么丢下她的好闺蜜。
马不停蹄地,跑!了!
还发消息让她坐娄邺的车子回去。
娄邺先上的车,把座椅已经加热好了。
姜予薏考虑今年发年终奖,一定买个代步车也带座椅加热的。
她系好安全带,包里手机有短信提醒。
姜予薏打开包翻找出手机。
娄邺稍稍侧头,看见她包里的女士薄荷香烟,眼中明灭不定。
姜予薏看是广告短信,删掉把手机重新放回去。
车子滑出去,娄邺说,“那牌子的烟少抽。”
薄荷烟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予薏讶异到红唇微开,低头看看自己的包,说,“我,很少抽的,偶尔一支。”
姜予薏好怕他冒出一句“吸烟有害健康”。
“抽烟确实可以缓解一部分压力,”娄邺问,“心情不好,还是压力太大?”
姜予薏听着像长辈慈爱的关怀,她说,“压力大多于心情差吧。”
其实很多时候心情不好,都源自于压力。
娄邺道,“缓冲压力的方式有很多种,运动,释放,下次试着换一种方式。”
姜予薏想缓解一下被长辈授课的氛围,笑着请教,“比如被领导骂了,工作压力大,我该怎么立即释放?”
娄邺眼梢含笑注目前方,“工作压力大可以找个地方发泄,被领导骂,可以效仿一下自己那天在餐桌上给领导难堪的时候。”
他这么一说,让姜予薏彻底放下局促,舒适地靠在车上。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样无顾及其他在娄邺面前最放松的时刻。
“那天晚上,处理得并不爽快。”
他问,“你的意思,要打他一顿才爽快?”
娄邺后来让助理打电话过去问了情况,本意是想替她说明当天晚上的事,没想到公司已经对姓苟总做出了处分。
姜予薏意外他这么问,头转过去看他。
娄邺把车子稳稳停在线内等绿灯,外面的路灯泻下来,他刚好逆着光,侧颜像斗霜傲雪那般自带滤镜。
姜予薏正经说,“有时候挺想呼他的。想了想,比起让他去西北待几个月,揍他一顿更痛快,但好像这样做了,去西北的人就是我。”
娄邺循着她的视线转过来,被逗笑。
这才是她的真性情。
他一笑,姜予薏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怎么会有人可以同时驾驭两副面孔。
平常极其不爱笑的人,笑起来要么僵硬,要么别扭。
可娄邺笑,像极地白雪上的虹光。
他语气极其严肃笃定,“那就揍回去,解决不了,来找我。”
姜予薏仅有的笑凝在脸上。
上次跟她说这话的,还是她爸,谁要欺负她就揍回去,他给她撑腰。
“只是说说而已,倒也没走到要兵刃相见的时候,毕竟,”她看着娄邺咬了下唇,说,“事缓则圆,会挺过去的。”
娄邺踩了一下刹车,姜予薏被勒到脖子疼。
这四个字刻在姜予薏脑海里好几年,终于对他说出了口。
“挺挺就过去了,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那时候的陌生人,谢娄邺。
娄邺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哑声道,“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