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清的脸上浮上一丝不自在的神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只想出去随便逛逛,可一走进店里后,他就忍不住买买买。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
“咳咳……少爷,你不是要跟林姑娘说商船的事情吗?”
长青不愧是顾安清的贴心小厮,一看出自家少爷的尴尬,就赶紧开口提醒道,试图转移话题。
“哦,对了!”顾安清一拍脑门,装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秋儿,你将买给家中的礼物托给镖行了吗?”
“嗯,已经托给万通镖行带回临高了。”林秋儿点头说道,
“我的家中人实在是太多了,买的东西,比你的这些还多出七八倍呢。
呵呵....差点没吓坏给我带路的人。”
“如此就好。”顾安清看林秋儿没有继续说礼物多的问题,悄悄松了口气说道,
“今日我一问季文滨前往皇城商船的事,才知道他们兄妹三人明日就要乘船去往皇城。
这可不是巧了吗?我就让季文滨带路,去找了他大哥季秀才。
定了明早一同去往皇城的船。”
“竟有这么巧的事?”林秋儿惊讶地说道。
“是挺巧的。我已经派长青去告诉沈大人,明早出发的时间。”
林秋儿看船已经定下,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也有闲心和顾安清聊些其他的。
“接下来三日都要在江上渡过,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顾公子可有找些什么事,来消磨下时间?”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顾安清说着看了一眼林南夜拿在手中的鱼竿,升起一丝兴致道,
“方便让我和秋儿一起,感受一番江上垂钓的乐趣吗?”
林秋儿听后轻轻耸了耸肩,觉得多加一个人也无所谓。
“我买了两副鱼竿,到时就和顾公子你一人一副。”
林秋儿说到这,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对了,我们坐的商船,供应饭菜吗?我可不想这三日只吃干巴巴的干粮。”
顾安清闻言,解释道,“商船上确实有卖吃食的。
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取材自江中的鱼虾之类的。
季秀才建议我们自己准备干粮,所以刚才已经让厨房给我们每人准备了三日的干粮。”
他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几个已经打包好的包裹。
林秋儿顺着他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包裹的数量确实已经够他们几人三日的干粮。
有人提前安排好一切,她自是乐于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
“那明早我们什么时辰出发去西溪码头?”
“卯正二刻出发,这样城门一开,我们就能离开寿昌府城。”
林秋儿闻言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似乎自从踏上前往皇城的路后,自己就没能再继续睡懒觉了。
“接下来的三天江上之行,也不知道那些杀手会不会出现。”
这还没坐上船,林秋儿就已经开始在心里设想遇到杀手的情况,
“不过,不用自己辛苦赶路,还可以随时补眠,倒是既省时又省力。”
顾安清也想起之前被杀手半夜追杀的情景,林秋儿前一刻还在和大家大杀四方,下一刻就靠在林南夜的肩上沉沉睡去。
他不禁轻声笑道,“如果真有杀手出现,等处理了那些人,你倒是可以安心地倒头就睡,不必再为骑马赶路而烦恼了。”
林秋儿也知道自己一到入睡的时间点,人就会困到断片,顿时觉得自己选择走水路真的是最明智的选择。
“到时候,我就搬张椅子到甲板上钓鱼。”她笑着说,
“如果杀手敢来,杀了他们刚好可以直接倒头就睡。”
林南夜听了她的话,顿时笑着补充道,
“那我们还得带上个小锅、炉子和炭火。钓到鱼就杀了,直接炖来吃。”
“酸菜炖鱼。”林秋儿一提到这道菜,就忍不住流口水。
那酸爽的味道,简直让人回味无穷。
顾安清看着林秋儿兄妹俩人,除了夸他们艺高人胆大外,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了。
整个下午,大家都在为离开做着准备。
林秋儿却关上了房门,安心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吃了晚食,又睡到了第二日。
次日卯时正刻,深知林秋儿作息习惯的林南夜,推门走进房间叫醒了她。
林秋儿虽还有些困意,但还是在林南夜的催促下迅速起床,整理好行装。
两人和顾安清在院门口集合,赶在卯时二刻出了门。
沈向明等一众都察院的人早已在门外等着。
看到林秋儿他们出现,一行人才快马加鞭地赶向西溪码头。
到了西溪码头,江边停着的都是商船。
林秋儿见其中一艘船上,有个小孩正欢快地对着他们这边挥手。
靠近些了才发现,那船上挥手的孩子正是季文滨。
林秋儿和顾安清继续扮演着中年夫妇的角色。
等林南夜伸手扶林秋儿下了马,她才和顾安清缓步走向商船。
季文滨则小跑着从船上下来,到了林秋儿的面前,这才急忙刹住脚。
他身上穿了一套半旧的衣裳,袖子稍微有些短,露出了大半截手腕。
季文滨察觉到林秋儿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扯了扯衣袖。
解释道,“这衣服只是有些短了而已。大哥说出门要穿得体点,不然会被人看不起。”
林秋儿听顾安清说过季文滨的大哥是秀才,没想到对这些人情世故的事,还懂得挺多的。
“你大哥说得在理。出门在外,人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
你这身打扮,就很不错。”
季文滨听到林秋儿的夸奖,神色顿时变得轻松了。
林秋儿看他放松了,才继续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们昨晚在城门关闭之前就出发了,坐的是驴车。”
季文滨伸手指向码头的一个方向,解释道,
“昨晚我们在那家客栈的大通铺住了一晚,也就比夫人你们早一刻钟上船的。”
正当林秋儿和季文滨交谈之际,从商船的二楼上走下来一个清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