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楼。”
林秋儿看着牌匾上的字,一字一句地念出,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名字还挺好听的。
长青看林秋儿一直盯着归云楼看,便开始介绍起来,“这家归云楼,跟万福楼、醉仙居并称为县城三大酒楼。
不过说来也怪,他们的菜品味道极为出色,但就是这些小二的态度啊,实在是太差了。”
林秋儿有些无法理解,做迎来送往生意的酒楼,有个态度恶劣的小二妨碍生意,掌柜的居然还不赶走,难道还想要留着过年吗?
“那掌柜的就没说要整顿下酒楼,换一批小二来招揽客人吗?”
长青摇头叹息,用不忍直视的语气说道,“换是换了,但后面新招来的店小二,态度比之以往的那些,态度还要更恶劣。
所以虽然归云楼的菜味道很不错,位置也很好,但就是很少人会光顾。”
“哪个傻子愿意花钱来买罪受?”林秋儿继续对着这临街的两层酒楼流口水,这多好好的地段,多好的装潢啊,居然就放着这么浪费了。
“他们这生意这么差,有没有要出手这酒楼的意思啊?”
长青继续摇头,“那倒是没有听说有要卖了酒楼的风声。小的有时也觉得奇怪,林姑娘你看,归云楼的生意这么差,但还在县城庆阳街最好的地段,开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倒。”
林秋儿本来只以为是个被下人架空的有钱人开的酒楼,这时听长青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小二态度不好,生意也差,那哪里来的银子维持这么久的酒楼运转?
这里面铁定有什么猫腻。
“林姑娘,我们再往前走吧。前面就是万福楼,那宋家公子说请你们两位去万福楼吃饭,他有没有告诉林姑娘,万福楼是他们宋家的产业?”长青突然就提起了宋从渊家的情况。
林秋儿挑了挑眉,这宋从渊家里的路子铺得还挺广的,有人在驿站,有人在县衙,还有人开酒楼,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她不知道的呢?
“小妹你开店想做什么买卖?”林南夜一直听林秋儿说要开店,但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买卖,便好奇地问她。
林秋儿冲他甜甜地笑了笑,狡黠地眨了眨眼,“当然是利用我们的长处来开店啦。”她调皮地转过头问长青,“你们这县里的有钱人,请客最喜欢去哪里?”
“万福楼和醉仙居。”长青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今天我们就去尝一尝,这两家酒楼的招牌特色菜。”林秋儿神采奕奕地宣布,她的脚步轻快,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林秋儿对街面上卖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之类的不感兴趣,毕竟能摆在这里卖的东西,也算不上精品。
但她转念想到寨子里的人,他们都没出过门,倒是可以买点带回去给他们作礼物。
于是,林秋儿开始一个摊子一个摊子认真逛着,挑选里面还看得上眼的东西。她的目光在各式各样的商品上游移,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久,林南夜和长青两人手上已经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后面实在受不了,长青就跟林南夜两人将东西送到了顾家马车上,让车夫先送回去。
等逛完整条庆阳街,已经让车夫送回去两趟了。
看着林南夜和长青两人苦哈哈的样子,林秋儿的心中还有些意犹未尽。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脑中还在想刚才买的东西只是给寨子女人的,男人的还没买呢。
吃完饭还要继续买一些给男人的礼物,不能厚此薄彼。
“长青,县里的少年一般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因为不太确定这里的男人喜欢什么,林秋儿坐在万福楼点完菜,看小二下去了,这才问长青。
听到这话,长青的脸色更苦了,他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其他人爱买什么。”他实在不想说,但又被林秋儿的淫威所吓,只能决定少说两句,“少爷的话,喜欢兵器。而小的,喜欢好吃的。”
林秋儿又转向林南夜,“三哥喜欢什么?秋儿买给你。”
林南夜感觉有些尴尬,以往都是小妹找自己撒娇要东西,来了一趟县城,就变成问自己要买什么了。他感觉自己的兄长威严受到了挑战。
“三哥没什么想买的。”
林秋儿却不管他,她上下打量着他身上与县城里的人不一样的穿着,再看看自己的。她身上穿的是顾府给准备的衣服,而三哥和四哥还穿着寨子里的衣服。
林秋儿心中暗自想:难怪刚才在街上走的时候,街上的行人都在躲着他们两个人走。
“等下找个成衣店,给三哥四哥买几身好看的衣服。”林秋儿说到这,又想起还没回来的林南月,
“四哥怎么还不回来?难道遇到了什么事了吗?”她的眉头紧锁着,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而此时,被林秋儿挂念的林南月正身处险境。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右手紧捂着腹部的伤口,蜷缩在纳兰山脉一处仅能一人容身的狭小山石缝隙中。
鲜血从他手指的缝隙间渗出,滴落在大地上,与山石的褐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心跳如同在疯狂跳跃的鼓点,似乎下一刻就要从胸膛中跳出来。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那是疼痛与紧张的痕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就像宣告死亡的旋律,让林南月的心跳如同雷鸣般疾驰。他紧紧地贴在山石缝隙中,希望自己能从这个危险的境地里逃脱。
一把长剑突然刺入、收回,再刺入。
每一次的刺入,都引起林南月心跳的颤抖,他紧紧地咬住下唇,疼痛让他清醒。
似乎是发现这里并没有他所寻找的人,那脚步声终于慢慢地远离。
林南月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神经依然紧绷着。
刚才离开的脚步声突然又迅速地靠近,一个黑衣人闯进了林南月藏身的地方,却看到里面并无人在。
此时的林南月像一只猎豹般,蹲在离黑衣人只有两步距离的矮草丛中,屏住呼吸,等待黑衣人离开。
确认没有人在后,黑衣人又再次转身离开。
林南月又再次换了一个地方藏身。这次他等了许久,黑衣人再也没有反身回来确认。
他这才捂着伤口,迅速离开了。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事关小命是否能保住,即使再累,他也必须坚持下去。
终于,当他翻过一个山头后,他看到了远处的纳兰寨。
那里的建筑是那么熟悉又温暖,他甚至能看到里面行走的族人。
虽然又累又饿,但林南月不敢在这个地方待久,他担心自己会将危险引到寨子里。
于是他再次开始朝着纳兰山脉外跑。
林南月又坚持着继续跑了一段路,找到一个以前进山打猎时候的落脚点。他忍着痛苦将伤口处理好,扯下身上衣服的下摆,将伤口缠好。休息了一会儿,又从角落处找出一些藏在这边的根植类食物,掰开后里面就露出白色的根茎状内芯。
他饿极了,几口就将东西吃完。吃完后收拾下,他不敢再停留下去,忍着伤痛继续往县城的方向跑。
他必须尽快回到小妹身边,因为此时在他的怀中,躺着一块从忠管家小夫人身上得来的木牌。
而在他离开后,黑衣人又追到了刚才林南月的落脚点。
看到落脚点地上散落一地的根植类表皮,黑衣人气得对着四周挥剑撒了一通气。
那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愤怒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