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的奢望,才是最折磨的。
像是望梅止渴一样,总以为有希望,结果只是一次又一次地破灭,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受伤。
如果董心妍不爱弈,就不要这样折磨他。
彻彻底底地断干净,彻彻底底地回归两条平行线吧。
袁深的这个指责,对她来说,有点过重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动摇顾宁弈什么,而且,顾宁弈也不会被她动摇的,他们之间,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只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点无力反驳他。
或许真的是因为冤枉了人,太过愧疚了吧。
“对不起。”
董心妍再次低低声开口,脑袋垂得更加低了,“帮我和顾宁弈说声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他,也……不会冤枉他了。真的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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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人想要一直沉溺在里面,再也不要醒来。
可他,终究还是清醒过来了。
昏睡的时间有点长,顾宁弈睁开眼的时候,大脑浑浑噩噩的,眼神也很是迷离,他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大一会儿,意识才慢慢地回笼。
反射性的,他的黑眸,扫向了床边,可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她……
顾宁弈就这么看着,黑眸里渐渐浮起一抹水光,他眨了眨眼,笑了。
果然……只是梦吗?
不,不对,如果只是梦的话,他怎么会躺在床-上?还有……他摸了摸额头,那儿盖着毛巾,又看了看床头柜,上面有一盆水,还有药。
昨晚是董心妍在照顾他吧?那些模糊的记忆,是真的吧?那她人呢?还在么?
心里极快地荡起了一股激动,他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忽地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过来,“顾少爷,您现在还不能乱动呢。”
顾宁弈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几近僵硬而缓慢地抬眸,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着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白色裙子,戴着护士帽,明显是护工。
女人快步走入,扶着顾宁弈躺回床-上,柔声道:“顾少爷,您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医生建议您最好卧床休息。”
顾宁弈靠回床头,呆滞了一会,开口的声音极其干涩,“昨晚,是你在照顾我?”
护工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昨天应该是袁少爷在照顾您。”
袁深?
对,昨晚袁深说要来的。
可是他倒下的时候,袁深还没有到,那么……董心妍看着他倒下,是不管不顾地走了呢?还是……扶着他进屋了?
“袁深呢?”
顾宁弈也不知道,自己追究这个答案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迫切地想要知道。
“袁少爷刚刚去客房那边洗漱了,等会儿过来。”
护工的话还没有落下,就已有脚步声传来,袁深高大修长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继而迈步,一步步走入。
顾宁弈看着他,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你昨晚什么时候到的?”
袁深站定在床前,黑眸由上往下,看着顾宁弈仍旧苍白的脸庞,内心深深地叹气,“你是不是更想要问我,我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董心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