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祺一路跑进郡城,连头都不敢回,一个劲儿的大喊道:“关门!关门!”,一直跑进郡衙还是惊魂未定,连喝了七八杯茶,才算缓过这口气儿来,为自己打圆场儿道:“高云粗野之极!本公唯恐伤及无辜,故而不与他计较。他日遇上,本公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下面这些文官武将听了卞祺这话差点儿都吐咯,心说:“你要脸不要啊?都让人吓成这样儿了,还大言不惭呢!”,嘴上却全都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高云目无法纪,朝廷自有公论”。
听手下人这么一说,卞祺好歹觉得找回一些面子,扭曲的表情才逐渐复原,心里可不像嘴上这么硬,吓的肝儿颤肝儿颤的,一个劲儿的庆幸:“吓死我了!可算捡回一条命,那高云就是个魔鬼!以后可得躲他远点儿!”。
高云被卞祺这个二b青年这么一搅合,耽误了行程,管亥可算是得着机会了,好歹算是吃了顿饱饭,歇了歇腿脚儿。
管亥心里也清楚,高云虽然一时受到阻挠,但卞祺这种货色是不可能挡的住“虎威军”的马蹄的,所以逃亡仍旧得继续。
看众喽啰们也都吃饱了,人足马蹄也都歇的差不多了,管亥站起身来,喝道:“都起来!赶路!”
剩下的这近两万喽啰倒真听话,忙不迭的爬起来,紧紧的跟着管亥继续往北逃亡。
高云阵前四面白幡上写的清楚,“害吾兄弟,如断吾手。不杀管亥,誓不回头!”。这些小喽罗也都知道这件事,也明白只要脱离管亥,就不会再受到“虎威军”的追击了。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脱离这个队伍,因为他们知道,周围到处都是“鬼”,一旦离开这个群体,马上就会被那些“鬼”吞噬。
此时的管亥已经近乎绝望了,他虽然不停的在逃,但他却不知道要逃向哪里,不知道逃到哪里才能挣脱高云的追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周围那些“鬼”带走。
落魄、恐惧、迷茫,管亥看不到一点前途。想想以前的日子,再看看现在的情景,管亥千万次的在心里忏悔,“‘虎威军’的那位英雄,小人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杀你的,请你大人大量,在天有灵就饶恕了小人狗命吧!求你托个梦给高将军,让他老人家绕了我吧!我一定把你的灵位当祖宗供着,早晚上香磕头,求你了啊!我的祖宗啊!”
管亥正念叨呢,就听“咔嚓!”一声,凭空一个响雷,跟着浓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管亥心说:“完了!看来那位祖宗是不肯原谅我啊!天啊!饶了我这一回吧!”
盛夏的暴雨是越下越大,就跟老天爷拿瓢往下倒似的,管亥也顾不上他的英雄祖宗了,赶紧带着众喽啰躲进一处树林,打算雨停了再走。
一个小头目惴惴不安的问管亥道:“将军,我们驻足在此,那高云会不会趁此时追来啊?”
“放屁!”管亥没好气的踹了那小头目一脚,吼道:“那高云贵为虎威中郎将,必然也是养尊处优,只为区区一个兵卒,岂能冒如此大雨行军啊!?再敢胡说,老子就把你赶出去,让那些“鬼”先把你带走!”
“是!是!是!小人不敢!不敢!”,小头目听管亥这么一说,赶紧跪倒,磕头如捣蒜一般。
其实不光是这小头目害怕,其他众喽啰也都是心里一哆嗦,紧张的四下张望,生怕管亥这话真把那些“鬼”引来。
暴雨接连下了一个多时辰,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地上积水横流,高云却一刻都没有停歇,带着“虎威军”的战士们,迎着狂风暴雨的肆虐,艰难的在荒原上奔行着。没有一个人带有丝毫的怨气,每一个人脸上都只有刀刃似的坚毅,在他们心里,“虎威军”的荣誉高于一切。
管亥虽然嘴上硬气,但心里的恐惧却没有一会儿停止过,所以在避雨的时候就故意选了个高处的山头儿,又派人爬到树上瞭望。好在这爬树的喽啰没学过物理,要不然我估计打死他都不会上去的。
管亥在树底下坐的久了,身体里的疲劳涌上来,慢慢就觉得有些迷糊。正在这当口儿上,猛然就听“啪唧!”一声,把管亥吓了一哆嗦,赶紧睁眼一看。原来是那树上的小喽罗掉下来了,摔得呲牙咧嘴的,好在地上都是泥水,要不能摔死。
管亥刚想开口骂街,就见那小喽罗扶着树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不好了!虎…虎!……”。
“快!快起来!跑!”管亥都没等哪喽啰说完,这几天净听这个了,哪一次都是吓结巴的,所以准知道是“虎威军”来了。也顾不上雨多大了,慌里慌张的爬上马背,借着雨水掩盖,管亥是一边跑一边哭,心说:“高大老爷啊!你饶了俺吧!饶了俺吧!”。
别说高云听不见,就是听见了也不可能饶了他。因为马军无法在山地行进,高云便把大军分成两队。张飞领着善于山地丛林战的步军“地坤师”沿山地小路追袭,高云自领其余人马依旧沿大路官道追袭。
一连三天三夜,两路大军把管亥直追过冀州,逼进了幽州渔阳。这些贼寇已经落魄到极点了,疲劳、恐惧、饥饿,已经让他们绝望了。管亥这会儿算是彻底明白了,明白伤害“虎威军”的人究竟是什么后果了,不过却已经太迟了。
“停!停下!不…不跑了!拼…拼了吧!早晚是一死!”,管亥实在跑不动了,他那战马早累死了,马肉都煮着吃了。
这些喽啰也都跑不动了,听了管亥这话全停住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跟着全都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老天爷啊!救救我们吧!!!!呜呜!!”。
管亥手底下有一个大头目,叫徐蔚,跟管亥关系最好,也算是管亥身边最聪明的一个。听说管亥要跟“虎威军”拼命,徐蔚知道这跟等死是一样的,琢磨了一会儿,对管亥说道:“管大哥,我等已经疲惫不堪,如若‘虎威军’追来,我等必死无疑啊!还是另做打算为好!”
管亥眼前一亮,赶紧问徐蔚道:“兄弟你可是已有良策?速速道来!”
“回大哥话,那高云从北海追至此处,可见他是不杀我等,决不罢休了。如今我等已经穷途末路,只有寻求遮护。听闻渔阳太守朱尤一直在招兵买马,我等不如前去投靠。若得渔阳太守收录,那高云纵然万分怒气,又能奈我何?”
“好!好计策!徐兄弟真乃足智多谋!我等即刻动身!去郡城投奔那渔阳太守!”管亥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两眼放光,领着大队喽啰直奔渔阳郡城。
管亥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反正朱尤要是不收留他,他肯定是死路一条了。所以也不管安全不安全的了,把喽啰们留在城外,带着徐蔚直奔郡衙。
到了郡衙门口,说明来意,朱尤还真派人把他们给请进去了,这让管亥更看到了希望,一见到朱尤连忙跪下磕头,一边哭一边求道:“请太守大人救命呐!我等虽有旧恶,但确是真心悔过,决心弃恶从善啊!久闻朱公宽仁厚德、英明神武,故而小人等才不远千里前来投奔呐!不想那高云心胸狭窄,非要将小人等赶尽杀绝啊!恳求朱公垂怜,小人等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管亥这又是拍马屁、又是表忠心的,朱尤听着非常受用,心里暗暗琢磨道:“那高云跟管亥不过是为了一个兵卒结怨,料想那高云也不至于为此攻我城池。况且‘虎威军’长途跋涉,必然粮草不济,我只需坚守不战,那高云粮尽必退。则我可白得这两万人马也!嗯!就如此而行!”
朱尤想到这里,把管亥扶起来,笑道:“阁下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高云行事太过无情,本公自为你等做主!你二人可速去城门,将人马唤入城内。便是高云果真前来,本公亦保你等无事!”
管亥听这话差点儿乐抽过去,赶紧跪倒磕头,拜道:“多谢大人垂怜!小人拜见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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