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太阳大,到了晚上总算是凉爽了,用过饭的婆媳三人坐在屋檐下摇扇子说话,卫夫人说了,“每年这个月都特别的难熬,实在是太热。”阑
秦灼灼虽是个天生怕热的,坐着不动那脖子上都能出汗,哪怕现在已经凉爽一些了依然觉得热,就觉得随时都处于蒸笼之中。
“我让人去打听了买冰的事,依然只有皇家才有冰窖,去年倒是有人建冰窖,许是没见建好,还没等到夏日就化了。”
卫夫人道:“这冰窖可不好建,冬日存冰不值钱,难的是怎么能让冰一年四季不化。”
正说着门口走来一个人,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包袱,老远就听到她他在喊,“姐,我来了。”
秦灼灼看过去就笑了,“是我三弟秦当。”
抬声问了,“三弟,你怎么来了?”
秦当进门,先是给卫夫人问了好,又给百福儿问了好,这才说了,“刚回来,正过来给你们送些东西,我姐夫他们不在啊。”阑
“今晚有宴请,还没回来。”
秦当先是给大伙儿看了他带来的礼物,然后才坐下说话,卫夫人看着他满脸带笑,“今年十六了吧?”
一般这话出来就是关心婚姻大事了,秦当乐呵呵的点头,并且主动说了,“我母亲替我相看了一个姑娘,是个六品官员家的小女儿,说那姑娘品貌好,就是最近身子不爽利,等好些了大家见一面,要是合眼缘就定下来。”
卫夫人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上回你母亲说过,是一位官员家的姑娘,姓汪,听说姑娘不错。”
“昨日我还念叨,这要是成了可不得好好的摆上几桌。”
秦当抓了抓膝盖,“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得上我。”
六品官也是官,那就是官家,官家在他们这些商户跟前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阑
百福儿笑眯眯的看着她,觉得这人生也很好看,浓眉大眼的,若是白净些不就是小奶狗?
坐了一阵秦当就走了,怎么说也是外男,现在又是晚上,不好在这里久留,卫夫人笑道:“秦家的几个小子也都出色,这老三要是真能娶了汪家的姑娘,以后就算多了老丈人看顾。”
秦灼灼也笑着点头,就是心里担心这事不容易成,“那姑娘之前都好好的,一说要相看就病了,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这个时候院外传来脚步声,卫老爷回来了,他今晚和几个武将家的老爷子吃饭,兴致颇高,坐下后就说起武将家的人都实在,不像文臣家的人那么多的规矩。
卫夫人没好气的看着他,“又是你请客吧,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么两三家人,有什么意思没有?”
卫老爷放下茶杯,“那也不是我邀约的,是让他们邀的我。”
“那吃完了饭谁结的账?”阑
卫老爷不说话了,只有勉强解释,“那不是几家人都不宽绰嘛。”
“大街上要饭的人多了,你怎么不全都请去?”
秦灼灼切头窃笑,百福儿忍住笑意开口,“母亲就别说父亲咯,吃几顿饭才几个钱,高兴就好。”
“对对对。”卫老爷点头,“二媳妇这话说的好,这银子赚了就是要花的嘛,就当是我请了他们来陪我开心了,不亏,不亏。”
“且这钱没白花,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说之前还看了一眼秦灼灼,“你昨日不是说亲家给家里的三小子相看了汪家的姑娘嘛,我今儿就听说了,那不是个好人家。”
秦灼灼差点就坐不住了,“父亲,这事如何说?”阑
卫老爷说了,“说是六品,其实是从六品,那还差着一个等级。”
据他听到的消息,那汪大人就是从六品的署正,也不是什么实权的位置,这个也就算了,关键是昨日那汪家姑娘还去相看了人家,“听说相看的也是一个官家。”
“想来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秦灼灼的面色不好,她就说怎么一到相看的时候就病了,看来是将她弟弟当成个备选,实在和其他家相看不上才来找她三弟。
可即便是晓得了也没法子,这种门第悬殊不是他们说行还是不行的。
卫夫人扯出笑来,“也正常,所谓高门嫁女嘛,我要是有闺女也想选个好人家。”
秦灼灼这才勉强笑了笑,就是事实是这样的,但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弟弟别其他的人挑挑选选是不是?阑
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不纠结了,因为第二日秦夫人来了一趟,说她看中的儿媳妇飞了,一大早媒人就来了一趟,说两家缘分没到。
秦灼灼了然,想来也是人家和别家相看的时候看对了眼,自然也就要回了他们这边。
“没事,好事多磨,慢慢看吧。”
秦夫人说不遗憾那是假的,怎么说也是官家的姑娘,很难寻的。
睡到现在才起卫云旌过来给他老岳母请安,得知他昨日吃酒回来的太晚,秦夫人也只能叹了口气,“还是得要注意身子,酒还是要少喝一些。”
卫云旌喝了一口水,乐呵呵的开口,“昨晚回来的其实不晚,就是被二弟又拉着喝了两杯。”
“岳母,我二弟给三弟寻了个位置,他说当时就遇到了那么个合适的位置,也来不及来问问岳父岳母的意思就选给抢到了,若是三弟不愿意干,他再想想别人,总是要拿人填上去的。”阑
他这一嘴二弟三弟的,丝毫不影响秦夫人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脸惊喜,“是什么位置?”
卫云旌说了,“北城兵马司的司使,不过因为三弟没有经验,所以要先进去做三个月的小吏,三个月后升任司使。”
“二弟说了,看起来官职不大,但权力不小,这北城好些大小的事都得要兵马司来管。”
“岳母若是觉得可行,今晚请了三弟来,让我二弟好好给他说说。”
秦夫人欢喜的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行,怎么不行啊,就是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我这就说说,晚上我们都来。”
起身往外走两步,又转回来说了,“给你们母亲说一声,我先走了,晚上再来好好多谢你们。”
真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