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文一斤?”
张仙玉听到安大将军府给出来的价钱后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和白拿有什么区别?”
掰着手指头就开始算本钱,“就算甘蔗二文一斤,二十斤才出一斤糖,这里就是四十文,还没说耗时,工钱等等,若是将所有本钱进行平摊,这就是要亏损的。”
能进入制糖坊制糖的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这些人一年最多工作半年,平日里还得要供他们吃喝,还要给他们发月钱,可以说每个月从她手里支出去的的数额都一大笔。
一百文一斤,直接亏成筛子。
百福儿不得不提醒她嫂子,“不是一百文一斤,是不超过百文。”
张仙玉觉得更难了,“福儿,就算是让他们自己提货,那也是要亏损的。”
这不是亏一次,是一直亏啊,要的量还大,这谁受得住?
关于本钱,百福儿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核算过了,“若是我们用的是最低等的红糖呢?”
“我们可以收购最差的甘蔗,不到一文一斤的那种,这样本钱就会降低不少。”
“我相信那个安大将军总不能还想着这价钱还能吃最好的糖吧,其实说的直白些,最差的红糖和最好的红糖差距也不是那么大,功效都差不多。”
张仙玉依然眉头紧锁,“这样只能说稍好一些。”
“除非他们每年来运糖的日子晚一些,让我们将其他的糖都出了才轮到他们扫尾。”
百福儿捧着下巴琢磨了一下,“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从其他的地方找补回来。”
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她到底有什么需要求到安大将军的?
他们远在西南,天高皇帝远的,各处的官员都被打点过了啊。
忽然眼睛一亮,“我听说像卫家这种,他们从西南运糖到京城,路上要经过许多的关卡,每到一处关卡都要查货,然后付过路费,安大将军的人提货,应该不收过路费吧?”
张仙玉眨了眨眼,“是有这个事,好些人进糖的人都抱怨过,说起我们也没有可能和安大将军合作收运费?”
百福儿连连点头,他们是没有物流的,除了每年向朝廷交付的那点红糖需要帮着送到府城外,其余都不管,只管在码头收甘蔗,然后帮着将糖送到码头。
“有些商户不愿意到我们那里来,就是因为路上有损耗,或者关卡收费太多,也或者是路上不太平,他们赚的少又有风险,要是我们和安大将军合作,走一趟收取固定的费用,这样路上就没了损耗,本钱也就下来了。”
“安大将军本来就要安排人来运送,顺带还能赚一点押货的费用,何乐不为?”
张仙玉拍了手,补充道:“都不用他们押货,商户们自己押货跟着他们就行了,路上还安全,这样一来我们的生意也会更好。”
“现在我们没什么所求的,万一以后呢?”
“这样也就算我们和大将军府加深的关系,以后需要的时候也就用得着了。”
“这是先这样,过两日大伯他们应该就忙完了,到时候在商量商量。”
接下来百福儿就窝在了古家,也不出门,更没想着去卫家。
可她不去不代表人家不来,才过了一日卫云旗就登门来要结果了,理由是,“今日上午将军府的管事来问过了,你这考虑的怎么样了?”
百福儿双手一摊,很是无奈的开口,“我们家的情况你多少都晓得的,别看甘蔗便宜,但是百文一斤是铁定亏本的。”
“少不得还要去谈下条件,但我暂时想不到太多好办法,你说以后能不能增加?”
卫云旗单手叉腰,“只要对安大将军有利,或者是对大家都有利,你就可以提。”
百福儿百他一眼,“我当然只会提对我有利的。”
“走吧,带路。”
卫云旗挑眉,“你嫂子不去?”
“不去,都去要是谈崩了谁来救场,指望你吗?”
卫云旗......
安大将军府里,百福儿再一次出现,护卫林飞看到她的时候一改之前的那种审视和不满,满脸堆笑,“百姑娘来了啊,在这里稍等一下,大将军在忙。”
“走过来百姑娘口渴了吧,来尝尝将军府的茶。”
管家交代了,未来军中的兄弟们能不能吃得了糖,就看这个百姑娘大不大方。
照理说一个商户而已,他们用不着如此客气,但这商户不一般啊,钦天监古大人的弟子,啧啧啧,不能强压,只能好好的谈了。
百福儿很是客气,对将军府有了那么一点好印象,看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嘛。
“林护卫,你们以前在在哪里买糖啊?”
林护卫说了,“都是管事的出面采买,也不晓得哪里买的。”
“那你们要那么多糖做什么?”
林护卫搓了搓手,又说了,“哎哟,这糖的用处可就太大了,累狠了要是能来一碗甜滋滋的糖水,还能多走三里地。”
“有时候长途奔袭,身体虚脱,头晕目眩,来两口糖能好一大半,这可比馒头更实惠......”
林护卫说起这个就滔滔不绝,什么可以用来扛饿啊,治伤啊,恢复体力等等,说了一大通。
总之,是个好东西。
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百姑娘,咱们这些兵士也是真不容易,如果糖多点儿还有可能保命,您要是方便就多卖给我们一些吧,我们虽然出不了太高的价钱,但往后遇到事你只要说一声,兄弟们绝对没有二话。”
百福儿觉得,今日这个地方是轻易出不去的,这是准备了糖衣炮弹和苦情戏码等着她啊。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百福儿都喝第三杯茶的时候安大将军来了,百福儿赶忙起身见礼,这次没等她跪下人家安大将军就说了,“无需多礼,本将能出的价钱你都知道了吧,如何说?”
百福儿扭头看了一眼卫云旗,转过头笑了下,“回大将军的话,我和卫三公子说的很清楚,百文一斤的糖我是卖一斤亏一斤,百家的制糖坊同样养着许多的人,若是连续这么亏损,只怕也是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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