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作坊的人集体流血,吓人的很,好在百里昌以前是经常混府城的,有点见识,这才省得百福儿找了借口去解释。
“红糖吃太多了,上火。”
“回头我那里拿一点板蓝根来煮水喝,降降火,要想来得快,就去挖剪刀须来煮水喝。”
说完没好气的看着一群人,“红糖温补,你们在这里整日的补,无休无止的补,你们不流血谁流血?”
众人面面相觑,想着自从作坊开火后他们就一直在吃红糖,口渴了也喝的是红糖水,觉得日子美滋滋,哪里想着还能吃上火?
怪不得他们觉得嗓子疼,牙齿疼,呼吸出来的热气都要把人中给冲烂了。
百里昌说完就让百常富给他拿点红糖渣子,老方们的房子都要盖好了,最近冷得很,喝一杯这个浑身舒坦,然后背着手走了,留下一群人讪讪笑,百常富念叨,“之前也没说这东西不能多吃。”
百福儿很无奈,“爹啊,你们都快把红糖当饭吃了,这两天就别吃了,存着往后吃嘛。”
“要知道咱们就熬两三个月,现在吃完以后就不吃啦?”
说着也准备走,“多喝点水,不要再吃糖了。”
“以后就算要吃也要少吃些,那些边边角角的渣,刮锅底子的,熬的不好的都集中放在一起,等着熄火之前重新加水回锅再熬一下,过年的时候也好给大家分几块嘛。”
拿红糖当饭吃,流血都是轻松的。
眼看着家里各处都运转很顺畅,尤其是她嫂子接手了一摊子的事后,更是顺畅,百福儿琢磨了一下准备去道观看看,顺道还要去一趟城里。
走之前她还有点事情要做。
转身回了作坊让她爹将他留着自己吃的红糖渣子全都拿了出来,趁着刚出来了一口锅,锅子里添加一点水,将这些红糖渣子和以前的做差了的红糖全都入了锅,全部熬化后又等了一下就倒到在了新拿过来的凉席上。
“看,用这个推子直接将红糖推开,慢慢推,最终他们就会成为一堆红糖沙。”
见她推了几下百常富就接了手,果然,没过多久原本没多少的红糖就成了一大堆的红糖沙,细的很。
百常富很是感慨,“这个方便,以后我们也这样整,真是一点儿都不带浪费的。”
掰红糖的时候多少都可以掰碎了,尤其是那些上等的红糖,一斤就几百文,他心疼的很。
“往后咱们是不是可以卖红糖沙?”
百福儿笑道:“这是我要送到姑姑的铺子里去卖的,不仅卖红糖沙,还卖红糖做的点心。”
这一坨少说二十来斤,百福儿一个人就给背了回去。
一到家她就就拉着她大伯母和她娘进了灶房,没多久院子里就响起她的声音。
“都来尝尝红糖鸡蛋水,还有红糖味的汤圆。”
时间有限做的就不多,院里也都是百家的女人,一人一个鸡蛋,两个汤圆,几人都凑了过来,红糖鸡蛋水里还加了红枣,鸡蛋的香味混合着红糖的香甜味,还的红枣特有的味道,一入口几人眼睛就亮了,“哎哟,这汤吃到肚子里暖呼呼的。”
百福儿笑眯眯的说了,“我早前专门去问了,说女子尤其适合吃这个,每个月那几天的时候更要吃这个,吃了肚子都不痛。”
小李氏点头,“要不城里为什么有些大夫把这红糖开在药方里呢。”
说着扭头看着张仙玉,“仙玉啊,你要多吃些。”
年轻的姑娘家,大多都有点小腹痛的毛病。
张仙玉点了头,嫁过来这么些日子,她是觉得百家的日子是好过的,也没什么争吵,大家有劲儿往一处使,兴旺是迟早的事。
品尝过了红糖鸡蛋水,大家又开始品尝红糖味的汤圆,红糖里加了猪油和芝麻花生,咬开汤圆的皮那叫一个香。
“怎么样,不错吧?”
李婆连连点头,万没料到自己到了这把年纪还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几百文一斤啊,一口下去得要多少银子?”
那就吃的是钱。
百福儿笑了,“奶奶,这价钱就不能这样想,我们自己收的甘蔗,自己熬的,算起来就是甘蔗的本钱和柴火钱,这样想是不是就觉得吃起来顺畅了?”
她这么一说大伙儿都笑了。
接下来她就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早前就答应了要在铺子里卖的,现在看这个样子我们直接就能全部出货,不过我又想出来另外的法子,你们觉得在铺子里卖这个怎么样?”
“咱们铺子外面还是能摆几张桌子的,实在不行摆到院子里也是可以的。”
小李氏第一个赞成,主要是那铺子里的东西还是太少了,要是能卖些零散的红糖,又能卖些红糖的鸡蛋汤圆,也是很好的嘛。
李婆也赞同,琢磨了一下家里的事情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让小李氏去帮着把这个买卖支起来。
心里极为高兴,她晓得这红糖根本不愁卖,福儿这丫头这么做也是想要她姑姑和嫂嫂赚一些体己的银钱。
百福儿也说要去道观看看,可能住两天回来,李婆也答应了。
“嫂子,我带走的是二十斤的红糖,红糖沙,你记下。”
张仙玉点头,账目她都做的极为仔细。
就这样,百福儿和小李氏一起带着红糖上了车,进城去了,一路上不时都能遇到送甘蔗来的人,这些人要趁着大年三十之前再拉些甘蔗来,好过年。
收甘蔗这活儿很来钱,据百常青说泥鳅爹这段时间少说赚了五两银子,虽说早出晚归的,但只要来钱辛苦点有什么关系。
“也不晓得你爷爷和大伯他们怎么样了。”
小李氏有些担心,这都十多天了,村里那些跟着出门的汉子也没回来。
百福儿安慰她,“肯定是请爷爷和大伯他们的人多,之前素不是说有几场庆坛要办吗,万一还有新增加的呢?”
“我觉得这是好事,反正城里也有房子住,不要担心啦。”
李氏跟着笑了笑,“嗯,肯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