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个孩子是谁?”
我感觉到我的头疼得厉害,恍惚间我听到有很多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别激动,瑞贝卡,情况还在掌控中。”
“放p,你们都没问过她是从哪里来的。”一个底气十足的女性声音响起,我努力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朦胧中我看到了皮特,还有一个爆炸头的黑人女性,她正用手指指着我,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话。“说不定她是卡弗派来的!”
“她告诉我她和她的朋友被强盗袭击了,她还被一条狗咬伤了。”皮特抱着双手。“况且我可不觉得卡弗会派这么一个孩子过来打探我们。”
“都是谎话,你应该帮她解脱才是正确的选择,”那个黑人爆炸头女子不屑地说道。“被狗咬了?这话只有你才会信!”
我感觉我的头沉的厉害,之前卢克说过这里有位医生,我看着还在争辩的众人,轻轻地说道。“你们好,我需要治……”
“砰!”没想到还没等我说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便向我开了一枪!
子弹射击在我旁边的地面上,将泥土溅起一团,巨大的响声让我一下子蒙了。
“把你的手指从扳机上拿开!小子!”皮特一愣,随即他愤怒地夺过了鸭舌帽男子手中的猎枪,“要是把行尸吸引过来可怎么办!”
“我,我……”鸭舌帽男子十分紧张。“不是你们让我盯住她的吗?”
“噢噢,干嘛呢?”这时别墅的房门打开,卢克从里面冲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白痴!方圆五里的行尸都听到了!”爆炸头女人生气地瞪了鸭舌帽男子一眼。“你这是要害死我们!”
“刚刚不是你说要开枪结束她的痛苦吗?”面对爆炸头女人不依不饶的埋怨,鸭舌帽男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大家都冷静一下。”这时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黑人男子挤了过来,他站在鸭舌帽男子和爆炸头女人之间,“冲动是魔鬼,不要吵了。”
“克莱蒙特,你还好吗?”卢克推开鸭舌帽男子走到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扶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我捂了捂胳膊上的伤口,它现在更疼了,我好怕它会感染,就像欧米德一样…看着将我围成一圈的大人们,我弱弱地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治疗,然后我就会离开,我不会拖累你们…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手臂感染……”
“没事,卡洛斯会给你治疗的。”卢克友善地安抚了我两句,转过身对着众人生气地说道。“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她只是很害怕!”
“别把我们说的那么蠢,我们只是想小心一点!”爆炸头女人抱着双手,我注意到她的肚子很鼓,她这是怀孕了吗……
“就是!她在野外不可能靠自己活下来!这里面肯定有隐情!”鸭舌帽男子很赞同爆炸头女人的观点,他指着我,“她双手空空,衣服也很单薄,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孤身一人。”
“让我看看,”这时从别墅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他身着格子衬衫,蓄着胡须,一副稳重的样子,他的威望似乎很高,看到他过来,其他人都赶忙让开了位置。
“……”他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让我看看。”
我有些不安,这个人是卢克和皮特说的那个医生吗?我看向卢克,只见他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卡洛斯看看吧,没事的。”
我缓缓地将袖口卷起,布料和血渍蹭到伤口,阵阵刺痛让我倒吸了口冷气。
“……唔”这个叫做卡洛斯的男人蹲下身子,他将我的手臂抬起,仔细观察着伤口。
“伤的挺重的,是什么把你伤成这样?”卡洛斯眉头紧锁,“不处理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这不是我们的行事风格!”这时鸭舌帽男子将卢克推到一边,他眼睛微眯,双手插在裤兜,“被咬了就得吃枪子,这点没得商量!”
“可她没有被行尸咬!是一只狗!”皮特将猎枪背到身后,“你太武断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鸭舌帽男子想去拿皮特背后的猎枪,被皮特一手挡开。
皮特想了一下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切掉她的手臂,在安斯沃思的一个我的表亲就是这么做的,确实有用。”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听到皮特说要砍掉我的手臂,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我慌忙看向皮特,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但皮特认真的眼神让我很难相信他是在开玩笑,虽然他这么做是为了我着想,但砍手臂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就能随随便便决定砍掉另一个人的手臂呢?
“或许可以试试?”听了皮特的话,那个带着眼镜的黑人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这办法只会让这女孩更痛苦!”爆炸头女人瞪了眼镜黑人一眼,“你就会随大流,阿尔文!你一直都是这样!”
“好吧好吧,”被叫做阿尔文的眼镜黑人似乎很怕这个爆炸头女人,他连忙摆手,“我听你的,亲爱的,别动火,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这简直疯了,谁愿意去砍下她的手?”鸭舌帽男子对这个主意嗤之以鼻。“反正我不愿意,我只想按下扳机,然后就结束,就这么简单。”
“你把人命看的太随便了!”皮特皱着眉,“这对你以后的人生没有一丁点好处!”
看着他们为了砍不砍的手臂而争论不休的样子,我有些茫然和绝望,这些人还没有确定我是被行尸咬了,就想把我的手砍掉?我并不是被行尸所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武断……看着提出主意的皮特,还有其他人,我求助地看向卢克。
“……”卢克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他咳了两声,“你们都不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就这么决定下来,不太好吧?”
这时我注意到卢克和卡洛斯出来的那扇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下一刻,一个短发女孩从里面探出了头,她似乎很好奇我的存在,“她是谁呀?”
“莎拉,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待在屋里吗?”听到声音,卡洛斯头都没回,一边查看着我的伤口,一边呵斥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我看到那个短发女孩失落地关上了门,而卢克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并没有对此有任何反应。
看着卡洛斯有些犹豫的神色,我哀求着说道。“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帮我治疗一下吧…然后我就走,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哎。”卡洛斯叹了口气,“你想去哪里?你一个小女孩,又能去哪里?”
“……”我回想起李、波尔多和克里斯塔教导我的那些生存知识,坚定地说道。“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不这么认为,但你自愿离开那真是最好的选择,我不会留下你,不管你是不是被狗还是行尸咬了。”爆炸头女人抱着双手不屑地说道。
“听着,我的想法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卢克拍了拍手,“如果她真的被行尸咬了,那她就不会反对砍手臂,毕竟断手要比变成行尸好得多。”
“……”卡洛斯松开手,站起了身,“怎么样?”看到卡洛斯看完了,众人纷纷开口问道。
“是行尸咬的吗?”爆炸头女人问道。
“我不确定,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行尸,但我不放心,”卡洛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被别的东西咬了说不定也会发生异变,这些动物也是沾染了行尸毒的。”
“那该怎么办?”卢克看了我一眼,追问道。
“静观其变。”卡洛斯说道。
“什么意思?”众人十分疑惑。
“如果她会尸变,那么最迟到明早他就会发烧,然后变异,在这之前我们先把她关在小屋里。”卡洛斯指着别墅旁边的一个小木屋说道。
“这……”卢克有些不太赞同,但看到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他也沉默了下来。
看到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决定要砍掉我的手臂,我松了口气,但卡洛斯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要把我关起来吗,可如果我不是因为被行尸而咬,而是因为被萨姆咬伤的伤口感染而发烧了,他们又怎么判断我的发烧是被行尸还是狗咬的?难道因为我发烧就要把我杀死吗?这不行!想到这里,我赶忙开口道,“你们可以先帮我消毒缝合,再看看我明天会不会变异,好吗?”
“她伤得很重,卡洛斯。”卢克站到了我的旁边,“是不是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我记得我们还有一些消毒水,也许我们可以先帮她……”戴眼镜的阿尔文看了一眼卢克,说道,但他还没说完就被他身旁的爆炸头女人打断了:“拜托,阿尔文,我们的药也不多,如果她是被潜行者咬了,我们就不能在她身上浪费药品……”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阿尔文摆了摆手。
“瑞贝卡说的对,”卡洛斯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我不会浪费药品给一个被行尸咬过的人,如果到明早你还没变成潜行者的话,那么我会帮你处理伤口的。”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向别墅走去。
“不过……”我还想争辩几句,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他们并没有义务帮助我,他们并不欠我的,就像他说的,如果我真的被行尸咬了,那么确实没有必要在一个快要变成行尸的人身上浪费药物……
“抱歉克莱,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卢克充满歉意地看了我一眼。
“好了,记住以后不要轻易开枪,孩子。”皮特将猎枪从背后解下还给了那个鸭舌帽男子,而鸭舌帽男子也是直接夺过了枪,“我不需要你的说教,还有,我不是孩子了!”
“你这家伙!”卢克不满地走了过去,“你要学会尊重长辈!”
“没关系,这孩子的性格和他妈妈一样。”说完皮特也走进了屋子,而那个鸭舌帽男子则是拿着抢走了过来。“走吧。”
我不再言语,跟着卢克和鸭舌帽男子往不远处那个小木屋走去,这时我听到背后那几个人在对着我这边议论着什么。
“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你们会明白的,等到了明天她变异了,谁来收拾小屋里的烂摊子?我可不干,阿尔文也不会做的。”爆炸头女人哼了一声,也进了屋子,我看着在远处看着这边的眼镜黑人阿尔文,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一丝不忍,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也跟着爆炸头女人进了屋。
我心里对这个医生卡洛斯的水平有了些质疑,他都无法分辨出人类和动物的咬痕,这点他还不如半个军医的波尔多,但我还是没有说出来,走在去小木屋的路上,我对卢克说道。“我真的是被狗咬的,你们会弄清楚的……”
“到明早就知道了。”卢克叹了口气,“我们团队一直是这个样子,卡洛斯是我们这话语权最重的人,抱歉了,克莱。”
“希望我能撑到明天…”我看了一眼伤口,我真不知道它在今晚会不会感染……
“吱呀~”鸭舌帽男子推开小木屋的门,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我停在小木屋门前,看了一眼里面,又看了一眼卢克,“明早我会来接你。”卢克挤出一丝笑容,将木门缓缓地关上,只留下我自己,在这连个窗户都没有的木屋中。
环顾四周,看清了屋子里的布局后我深吸了口气,伤口还在痛,我将袖口卷起,看着虽然不再溢出鲜血但已经微微有点发黑的伤口,我暗暗下定决心,不能等到明天,到明天它一定会感染的,想到欧米德临死时的样子,我必须有所行动,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很无语。”这时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我听出这是那个鸭舌帽的声音,“这么做是最安全的选择了…只希望她能撑过去……”这是卢克的声音,我听到他俩的声音正在远去,看来现在这里只剩下我自己了。
“斯……”似乎是伤口沾到了屋内的灰尘,突然刺痛的伤口让我倒抽了口冷气,不能再等了!我必须想办法马上得到药物,哪怕是去偷!
再次端详这间屋子,说实话,这里的布局让我想起了在圣约翰农场时从通风管道出来的那间房间,房间略显空荡,一边一张木桌上面摆着锤子之类的工具,墙上也钉着一些钉子,挂上了几个农具,我注意到桌子下面有一个工具箱,也许里面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
弯下腰把工具箱拉了出来,它很沉,这让我对它充满了希望。“咯吱~”打开后我发现里面有一些钓鱼竿、鱼钩还有一卷鱼线。
我将鱼线拿起来,它看着很干净,可以用来缝合,如果我没找到其他可用的线的话……
收起鱼线,我又在一个木质货架上发现了一柄羊角锤,这是个很好的武器,小巧、结实,很适合我,以我的个头拿着它刚刚好…就好像我在我家时差点把它丢到李的头上一样……我试着跳起去够它,但我够不到,只得作罢。“这里有个折叠的工作台。”几番寻觅,我在货架下面发现了一个可以折叠的木板,也许是个工作台,也许是个凳子?我没有多想,把它展开踩住,这样我就能够得到那柄锤子了。
“哎呦~!”正当我竭力伸长手臂去够锤子时,不堪重负的腐朽货架竟然直接倒塌了下来,猝不及防下我随着货架一同重重摔在了地上。“好疼!”由于摔倒的时候我下意识用胳膊去撑地面,随着而来的代价就是我的伤口再次被拉扯到,阵阵剧痛传来,疼的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呜呜,李~”断裂的货架木板在屋子里溅起阵阵尘烟,我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而是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落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天花板,我好难过,李,如果你还在,我现在一定不会是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