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斯德哥摩尔音乐厅,隆重的颁奖典礼,正式拉开序幕。
这会儿的电视直播还不那么普及,所以转播的国家和地区并不是太多,主要还是以记者的报道为主。
不像几十年后,在网络上都可以观看直播。
在前面的舞台正中, 摆放着诺贝尔先生的半身铜像,两侧放着是个花篮。
花篮里面的唐菖蒲和百合花,白黄两色,庄严肃穆。
这些花朵都是从圣雷莫专程空运过来的,因为晚年的诺贝尔先生,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最后在那里辞世。
舞台上面, 呈环形摆放着几排座椅,后面是颁奖委员会成员, 最前面一排,则是为获奖者专门准备的,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此刻,本届获奖者都已经就坐,路作家坐在那里,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显得格外醒目。
另外一侧,则摆放着几把金色和蓝色的座椅,这里是王室成员的位子。
舞台后面,则是一支乐队,在整个颁奖典礼过程中, 他们负责全部的音乐演奏。
在庄严而舒缓的乐曲声中,全场起立, 因为王室成员登场, 在国王的引领下,后面跟着几名顺位继承人。
其中葛瑞丝就跟在国王身后, 身穿一件蓝色晚礼服,头上戴着一顶tiara,就是那种环装的王冠,上面镶嵌着钻石。
葛瑞丝言笑晏晏,举止优雅,气质高贵,这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刘青山的嘴角也微微翘起:想不到啊,自己竟然请了一位公主当跟班。
等到王室成员落座,诺奖委员会的主席走到主持台后面,首先致辞:
“今天我们在这里表彰获奖者,表彰他们在科学、文学等领域里做出的巨大贡献……”
又是一段音乐过后,开始介绍获奖者,从物理学奖开始,获奖者是三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他们相互搀扶着从座位站起来,表情肃穆。
在主席宣布他们的成就之后,依次上前领奖。
此刻全场起立,很有节奏地鼓掌,向老先生们表达敬意。
老先生们分别从王室成员手中接过证书和奖章,每名获奖者,都能得到一枚金质奖章。
再有就是奖金,今年的奖金折合成美金的话,是七十万,逐年在增加。
颁奖典礼不慌不忙地进行着,乐队可忙活够呛。
终于开始颁发文学奖了,路作家在掌声中起身,缓缓走向舞台中间。
他的一身中山装,在一众燕尾服中,显得十分醒目。
他步伐稳健,每走一步,都在走向光辉和荣耀。
就像那句话所说:对他来说是一小步,但是对于整个华夏来说,却是迈向世界的一大步。
刘青山等人也激动地拍着巴掌,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骄傲和自豪。
而记者席上的华夏记者,也飞速地摁动快门,记录下这庄严的一刻。
路作家从国王手中接过奖章,躬身致谢,此时此刻,他的脸上,绽放出朴实的微笑,就像千千万万生活在那片古老大地的人们一样,他们渴望富裕,充满生机。
“好,真好!”耿领导轻轻擦拭一下眼角,然后发现,在场的同胞,也基本都在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
刘青山的眼中,也闪烁着泪花,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从来没有如此灿烂过。
这一刻,荣耀属于华夏。
“真好,青山同志,你也要继续努力,争取成为下一位获奖者。”
耿领导一边鼓掌,一边还不忘鼓励身旁的刘青山,这两天,他也算彻底了解刘青山的情况。
“我会努力的!”刘青山也郑重地点点头。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这种想法,不过在现场感受到这种气氛之后,刘青山的思想也发生转变。
因为这不仅仅代表着个人的荣誉,更代表着国家的荣耀。
颁奖典礼结束之后,稍事休息,还要前往市政厅,参加盛大的晚宴。
这场晚宴也非常有名气,号称世界上“最拥挤的宴会”,参加者有王室成员,获奖者以及他们的亲友团,还有一些政要名流,以及普通民众的代表。
在古雅的大礼堂里,中间是一条长长的餐桌,这是一些主要人物用餐的地方。
两边就是密密麻麻的餐桌了,餐具都是专用的,上面有着诺奖的标志。
刘青山他们作为亲友团,当然也被邀请到中间的餐桌,晚餐的规格当然非常高,不过大家来这里用餐,更多的还是一种交流和交际。
按照惯例,在晚宴临近尾声的时候,获奖者要进行演讲,而文学奖的发言,历来最为关注。
路作家象征性地取出演讲稿,事实上,他早就烂熟于胸。
对演讲者的要求,是必须用本国语言来完成,路作家当然要用中文来发言。
不过这并不是在诺奖颁奖典礼上,第一次响起汉语。
之前美籍科学家丁先生在获奖的时候,就向颁奖委员会提出:要用中文来演讲。
可是却被驳回,理由是必须用本国的官方语言来发言,而丁先生是美籍,所以要求他用英语来演讲。
丁先生却很坚持:“我是华夏人,所以我必须用自己的母语来演讲。”
于是和委员会多次沟通之后,这才获得批准。
不过要求是,先用汉语说,再用英语说。
而这一次,路作家终于站在这里,堂堂正正地用汉语,来完成自己的演讲。
在发言中,他回顾了自己的创作之路,也阐述了华夏正在发生的巨大变革。
在最后,路作家深情地说道:
“对普通人来说,我们每个人的世界都是平凡的,但我们要成为自己世界的主人,我们的人生,就会因此而变得不再平凡。”
“我衷心地希望,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世界的主人,谢谢大家。”
全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感谢获奖者这种伟大的情怀。
在晚宴之后,还有舞会,这个对路作家就有点难了,活了几十年,还真没学过跳舞。
不光是他,像是耿领导等人,也都不敢下场。
刘青山一瞧这架势,也就坐在这陪着大家,一起聊天。
不料想,却有人走过来,邀请他跳一曲,正是葛瑞丝。
那就没法子了,刘青山只能陪着,一对俊男美女,很快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老板,原来你跳舞这么好。”葛瑞丝口中轻声说着,心里却稍稍有些复杂。
她和刘青山相识是很早的,见证了刘青山起家的整个过程,对这位老板,更是钦佩有加,甚至心中还有过爱慕。
不过葛瑞丝知道,自己是无法左右命运的,她是王室比较靠前的顺位继承人,寻找伴侣,只能在欧罗巴的贵族之中。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葛瑞丝也只能把这种情愫,深深藏在心中。
“你老板当然是最棒的。”刘青山嘴里也开着玩笑,他倒是没有别的想法,坦坦荡荡。
等到一支曲子结束,葛瑞丝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老板,我要从米国那边回来了,所以以后只怕不能再给你当助理。”
留学生涯结束,葛瑞丝当然要回国,事实上,能有这么几年相对自由的时光,对她来说,已经十分难得。
“回来当公主吗,那就安心做一位公主吧。”
刘青山也知道,这是葛瑞丝的道路,不是谁可以轻易改变的。
葛瑞丝没有做声,只是点点头,这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以及淡淡的忧伤。
第二天,大家好好休息了一天,然后这才踏上归途。
而随着颁奖典礼的新闻传到国内,便登上了许多报纸的头条,甚至可以说,举国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对于迫切希望得到国际社会认可的国人来说,无疑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而路作家的名头,也压过了目前国内所有的作家,成为文坛的标杆性人物。
刘青山一行依旧是回英格兰转机,这一次他们也不急着回国,难得出来一趟。
在机场,卢方和博班早早就来接机。
博班在和刘青山商量完交换文物的策略之后,就先行去了法兰西,然后又辗转到英格兰,开始布局。
同来的还有郑小小和肖剑,他们手捧鲜花,笑容满面地和卢方他们一起等候。
咦,郑小小手里,还牵着小六子,小丫头眉开眼笑的,叫人看了就感觉开心。
刘青山先迎了上去,假装伸手去接鲜花:“都是老朋友,不用这么客气的。”
小六子嘻嘻一笑:“哥,不是给你的呦。”
刘青山当然知道,弯腰抱起小六子:“早知道就领你去了,认识了不少小伙伴。”
“不行的,我要给爷爷当传声筒呢。”小六子还挺有正事。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郑小小手捧鲜花迎向路作家:“大师父,恭喜您!”
路作家也笑着接过花束:“小小,你也非常棒。”
“都是两位师父教导有方。”
郑小小又把一束花送给高文学:“二师父,下一个应该快要到您了,加油!”
高文学郑重地点点头,这次好友获奖,对他也产生更大的激励。
“走吧,先回宾馆。”刘青山挥挥手,正准备离开,结果有几名记者围上来,进行一番采访,这才放行。
坐到车上,博班就急火火地开始汇报:“老大,奥赛博物馆那边,已经同意出手那两尊兽首,还多亏了维克多先生出面,是他说要私人收藏的。”
“干得不错!”刘青山也是大喜,这样一来,他手上的兽首就已经有七个,十二生肖团圆有望。
博班则继续报喜:“老大,就是价格稍稍贵了一些。”
刘青山摆摆手:再贵的话,难道还能有几十年后的拍卖价格贵吗?
“奥赛博物馆方面说,这两个兽首,当初是有人捐赠的,出售的款项,要用来维护博物馆的建筑,所以不能太便宜,每一个作价五万美金。”
博班嘴里唠叨着,一副不满的架势,前面几个兽首,他都全程参与,价格真不贵,基本算是添头。
而这两个就是最贵的了,没给老大省钱,他感觉有点憋屈。
哈哈哈,刘青山也是大乐,这个价格,都不能用便宜来形容,跟白捡也差不多。
于是伸手拍拍博班的肩膀:“这已经很好了,做人不要贪得无厌。”
博班这才点点头:“还有卢浮宫和大英博物馆方面,我已经都放出风去,他们对梵高的油画,都很感兴趣,现在就看谁给的条件优越了。”
跟了刘青山之后,博班也觉得自己涨本事了,起码这种待价而沽的手段,以前他就玩不出来。
其实刘青山没好意思跟他说:这个就像是从前有人家嫁闺女,谁给的彩礼丰厚,就嫁给谁。
而且对博班来说,更重要的改变,则是他现在不用当那种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现在是青山博物馆的海外代理人,有了正当的身份和地位。
以前他要去博物馆什么的,人家都当贼似的防着,现在则可以堂堂正正和对方进行商业谈判。
正因为如此,博班也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不着急,钓鱼要有耐心。”
刘青山又叮嘱博班几句,这种事情,抻上几个月和一两年都正常,才能确保利益最大化。
西方的博物馆,油画和雕塑是他们的最爱。
而目前华夏的文物,整体估值偏低,所以现在是入手的好时候。
这些大型的博物馆,其实大多数藏品,真是在库房里藏着,很少展出。
东西太多,只能选择一部分来展览。
但是又不能公开叫价出售,那样肯定会被民众诟病,所以说,博物馆之间的“交流”,就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这也是刘青山为什么要早点成立博物馆的缘故。
进入市区,抵达宾馆之后,刘青山也终于见到了哑巴爷爷和宋一针等人。
刘青山上前问候,发现师父面色有些凝重,往日脸上那种平和的笑容,也似乎淡了几分。
和师父在一起这么多年,刘青山太了解哑巴爷爷的性子,万事都随遇而安,无所求,自然无所忧。
这是一种极高的处世境界,反正刘青山自认是达不到。
坐下之后,刘青山索性就直接向哑巴爷爷询问:“师父,是不是在这边讲学不大顺利?”
刘青山知道推广中医药的艰难程度,所以准备劝解师父一番。
哑巴爷爷抬手摆了摆,然后比划起来。
小六子也习惯性地在旁边给当小翻译,说了两句,这才想起来,大哥懂爷爷的手势,于是吐吐舌头,不再吭声。
看着哑巴爷爷比划的手势,刘青山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