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无易带着兴夏军朝着贵溪县进发,八十多里,用了一天时间,到晚上时,兴夏军已经到了贵溪县附近,在这里,张无易吩咐军队驻扎下来,等明天才对付庄家。
一夜后,张无易带着军队到了庄家附近,根据侦察员得到的消息,庄家家主庄富贵今天就在庄院里面。
张无易伏在山坡上的草丛中,看着远处的庄家大院,庄家大院比许三实的大院大多了,已经不是大院,而是一个小型的城堡,占地足有近百亩,楼台亭阁,小桥流水、花园树林都有,不仅如此,还一个大型的练武场,在练场上,还能见到有人在那里操练。而在远一点的地方,好像还有几块田,有在那里劳动。
庄家大院四周不是围墙,而是城墙,虽然只有三米高,两米宽,但作为一个私人庄院,防御已经是很强了。还有就是庄家四周的树木全被砍掉,空旷一片,无论从哪个方向接近庄家大院,都会被城墙上的护院看到。
因为距离太远,而且有楼房挡住,张无易只能大略知道庄家大院的布局,一些细节就不知了,不过,这倒不要紧,因为他派出的侦察已经弄到了庄家大院的详细图。
下了山,猴午细来到张无易的身前,行了一礼,说道:“连长,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庄富贵正在庄院里,里面有他的老婆,三个小妾,一个儿子,其余还有两百三十多人,包括管事、账房,丫环、下人、厨子、马夫、护院和一些佃户,其中护院共计八十五人,护院队长叫申立生,武功很高,善长少林长拳,据说他以前是少林弟子,因不守清规,被逐出师门。
张无易问道:“庄家护院的战斗力如何?”
猴午细说道:“很不错,申立生还是很有本事的,庄家对他很好,他也很尽力,那些护院在他的操练下还有几分战斗力,我发现他们还拥了一些弓箭和火枪。”
张无易点头,说道:“你们侦察排的任务就是落实那些被庄家祸害的人,明天,我会举行公判大会,到时他们要参加。记着,请人时,态度要好一点。”
猴午细礼道:“是,连长。”
猴午细离开后,张无易对站在身前的兴夏军战士说道:“大家休息,酉时开始行动!”
酉时,就是现代下午五至七点,也称为暮起,兴夏军在一处山林中休息了一天,这才朝着庄家行去。
庄家大院大门前,两名护院正站在这里,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聊着天,突然,其中一人看着远处,说道:“有人来了,小心一点。”
这时候,城墙上的护院也见到那一行人,钟声响起。刹时间,无数人登上城墙。
不过,庄家护院见到来人时,暂时放下心来,因为来的是一队清兵,当先一人骑着马,身穿盔甲,手拿一根长枪,在他身后,则是一百二三十名清兵,其中有近一半人竟扛着火枪,其他人分为三队,一队是长枪,一队是大刀和盾牌,还有一队则是弓箭兵。
清兵很快就来到庄家大院前面,虽然庄家心下稍安,但还是没有撤除警戒,城墙上的护院手执弓箭和火枪依然指着下面,不过,却少了一些人。
不久后,庄家大院打开,十多人走出来,当先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长得矮胖,身穿长衫,戴着一顶瓜皮帽,显得养优处尊,在他身边,站着一位壮汉,身材高大雄壮,浑身散发出凶悍之气。
张无易就站在魏怀远的身后,猴午细之前已经讲解过庄家人员的情况,一眼就认出那个老头就是庄富贵,他身边的那名壮汉就是庄家护院头领申立生。
清兵在距离庄家大院五十多米时,一名干瘦老头已经迎上来,拱手道:“小人是庄家的管家魏斗,不知官爷到此有何贵干?”
魏怀远说道:“本官乃南昌守备营千总魏千里,奉巡抚大人之命,前去武夷山剿匪,路过此地,眼见天色已经,希望能在贵庄休息一晚。”
魏斗呆了呆,为难道:“官爷剿灭山匪,乃是为保一方平安,我等定当支持,只是,我们庄院虽大,但房间却很少,无法住下官爷们,不过,我们愿意拿出钱粮支持官军,官爷,你看,能不能在庄院外面驻扎,我们自会前来****?”
魏怀远的脸色一沉,说道:“你只是一个管事,能作主?叫你们家主过来,我等前往武夷山剿匪,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武夷山附近的百姓能平安生活,不再有山匪掳掠,这中间自然也包括你们,难道你们与山匪有染,有意让我等驻所在庄院外,晚上好让山匪偷袭我们?你可要明白,下令我等剿匪的可是巡抚大人,一旦他知道有人阻止剿匪,他雷霆一怒,你可知那后果?”
魏斗的脸上立即冒汗,他见过的最大官就是贵溪县县令赵有德和庄家大少爷爷庄力财,一是县令,一是信阳府的通判,品级都为七品,这巡抚,据他所知,品级已达从二品,这是绝对是他仰望的存在,庄家在贵溪县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为什么没有人敢管,就是因为庄家大少爷是信阳府的通判,区区一个七品通判就有如此威力,那巡抚有多可怕,他极本不敢想象。
“官爷,请息怒,我这就去与我家主人相商,定会让官爷们满意。”魏斗说道,朝着大门奔去。
魏怀远说道:“等一下。”
魏斗又走回来,躬道:“不知官爷有何吩咐?”
魏怀远拿出一块令牌和一张纸扔给魏斗,说道:“这是我的腰牌和我等负责剿匪的公文,你带给你家家主。”
魏斗接过腰牌和公文,连忙朝着大门奔去。
看到令牌和公文,庄富贵等人也是无比为难,他们倒没有想到这一队官兵是贼人冒充的,但对官兵,他们一样担心,因为现在的官兵与匪兵是相通的,有时候比匪兵还可怕,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他们担心官兵进入庄家大院后会祸害庄家。
可是,如果不让官兵进入庄家大院,一旦激怒官兵,遭到他们的报复,庄家一样不会有好下场,虽然庄家有信阳府通判当后台,但这一队官兵却是有巡抚当后台,庄家还真惹不起。
最后,庄富贵问道:“申立生,你有什么看法?”
申立生想了想道:“这队官兵只有百五十人,我们虽然只有八十多名护卫,但我相信经过训练出来的护卫队很有战斗力,官兵虽然多,但我有信心挡住他们,何况,我们还可以组织一百多的青壮年佃户,如此一来,他们就是有什么异动,我们足可以打败他们。”
庄富贵担心道:“但他们可是有五十多杆火枪,我们不一定能挡住。”
申立生笑着道:“放心,我对火枪还是很了解的,装填药弹很麻烦,开一枪后,火枪就等于废了,他们有百五十人,到时能战斗的只有一百左右,我们的护院队足可能挡住他们,何况,我们一样有火枪和弓箭,一样能攻击他们,加上一百多名身强力壮的佃户,到时,胜利必定是我们。”
庄富贵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他们,以免被他们偷袭了。”
申立生笑着道:“家主可以把他们安排到后面的别院里,那里是一个独立别院,他们住在里面,只要我们堵住大门,他们要想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一旦他们有异动,不仅对我们没有威胁,反而还会被我们瓮中捉鳖,直接消灭。”
庄富贵说道:“好,就这么安排,对了,他们进来时,我们的人要做好准备,我们可以聚结两百多人,他们才一百多人,到时,他们就不敢妄动了。”
魏怀远在等着,不久后,魏斗走过来,先把令牌和公文交还给魏怀远,说道:“家主已经答应了千总大人的要求,贵军今晚可能住在我家院中,我们会给官爷们安排一个独立的别院,为了避免误会,还希望贵军住在别院里不要出来。”
魏怀远点头道:“我等能到贵庄中住宿已经感激不尽,自当遵守贵庄的规矩。”
双方商定好了,关系也融洽了许多,虽然庄家还是有所防备,但防备之心少了许多,这一次,庄富贵亲自上前与魏怀远交谈几句,表示自己支持官兵剿匪,愿意支持纹银千两,粮食一百石。
魏怀远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大大地夸奖了庄富贵一番,产表示此次如果成功剿匪,必定会向巡抚大人提起庄家对剿匪的支持。
这一下,轮到庄富贵欣喜若狂了,如果能与巡抚大人搭上关系,庄家从此就会飞黄腾达啊,所以,他对庄富贵的态度也显得卑恭了。
官兵进入院子,在院子中,已经站着两队人,一队就是护院,有六七十人,手执各类兵器,包括七八杆火枪,十来把弓箭,剩下的就是大刀、长枪和盾牌。另一队人有一百四五十人,全是青壮年,手中也拿着武器,包括大刀、长枪、锄头、铁棍等武器,一看就知道是杂牌军,是临时武装起来的,他们的身份也呼之而出,就是庄家的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