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其会,刚好最近得到了先生的确切消息,正好借此机会,将先生一并接回。”
“我……还有的选择吗?”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贾诩直了直身体,无奈的看向李轩,他能够听出,李轩那看似随意的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强烈自信和霸气,显然对方对自己时志在必得的。
“让我猜猜,以将军的手段,诩的家人,此刻恐怕已经在北上的路上了吧?”
“文和大可放心,虽是不得已的手段,但文和家人的安全,绝对无忧!”李轩点点头道。
贾诩豁然扭头,看向李轩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冷厉的光芒。
李轩毫不避让的迎上贾诩的目光,任何时代,主择臣,臣亦择主,若连镇住属下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能让属下真心效忠,就算勉强效忠,日后也不过是被架空的结果,有些东西,坐在他今天的位子上,是无法回避也不能回避的,这就是所谓的势胜,他的势只有这样一次次不断的胜下去,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帝王之路!
贾诩的手轻轻地颤抖着,虽然有过类似的猜想,但当从对方嘴中得到肯定答复的时候,依旧止不住心头的怒火,更重要的是,这一刻,贾诩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乱了。
不仅仅是因为家人被拿来威胁,更因为对方似乎对自己颇为了解,在那双并不特别的目光下,贾诩却有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而对于对方,贾诩所了解的却极其有限。这种无法掌控对手,而对手却对自己了若指掌的感觉,让贾诩在气势上,完全处于了弱势。
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幻,最终。贾诩叹息一声,眼底那抹寒芒隐去,沉声道:“将军今日以家人胁迫于诩,安知日后诩不会倒戈相向,令将军成为冢中枯骨?家破人亡!?”
“这话问的实际!”李轩朗声大笑一声,看着贾诩道:“第一。先生的本事轩大致了解,但轩的本事,先生恐怕一无所知吧?”
贾诩点点头,这也是最让他郁闷的一点。
李轩目光一寒,看向贾诩道:“以先生的本事。若要毁掉我的势力不难,但若要杀我,却是千难万难,我既然敢用先生,就不怕先生报复,若先生日后真的反复,那抱歉……”
李轩目光看向贾诩:“在下也有办法让先生断子绝孙,亡族灭种!”
贾诩闻言。目光微沉,却并未说话,真伪暂且不说。但李轩这样的人物说出来的话,却不得不让他忌惮一二。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轩看向贾诩道:“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绝不可能甘心任由才华埋没,但以先生的性格,也绝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去辅佐任何人。但我却有让先生可以无所顾忌,放心施展才华而不必有后顾之忧。这一点,先生也不必质疑。日后自会见分晓!”
“还有一点。”李轩伸出三根指头,看着贾诩微笑道:“先生虽然厉害,但轩自问也不差,身边能人也有一些,虽然未必强过先生,但先生想要谋害反复,却不容易,我更相信,文和的性格,绝不会做出铤而走险的事情。”
贾诩闻言,不禁苦笑,看向李轩道:“最后一个问题,敢问将军生平之志?”
这也是大多数谋士投效之前问的最多的一点,在贾诩看来,无外乎扫平天下,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什么的,虽然大都是些套话,却也能够从中揣测到对方的一些想法,从而为日后做出一些谋划,就算对方败亡,也不能牵扯到自己,只是李轩的反应,却让贾诩有些意外。
“这话不好说,文和暂时也不必多问,总之我的志向,要超出文和想象太多,文和现在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不过用不了多久,文和就会明白了。”李轩笑着拍了拍贾诩的肩膀道。
“这是在讽刺我吗?”贾诩嘴角抽搐了几下,心中有些郁闷,同时又有些好奇。
“现在,文和只需要考虑一件事情!”李轩转身,看着贾诩,沉声道:“如今,弘农王和太后在我手中!”
“如此……”贾诩看着李轩道:“将军只需竖起弘农王的旗帜,便可号令天下诸侯,在大义上与董卓分庭抗礼!”
“先生欺我!”李轩微笑着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斜睨了贾诩一眼,微笑道:“董卓是个赌徒,但我不是,弘农王这面旗帜,确实要用,但绝不是现在,若我现在将弘农王的旗帜竖起来,恐怕将会成为第二个董卓,成为天下诸侯联手讨伐的对象。”
贾诩微微沉默片刻后,看着李轩,语气中带着些许小心道:“那不知将军要诩做何事?”
“霍乱诸侯!”李轩看向贾诩道:“我要诸侯在最短的时间里陷入内乱,相互攻伐,文和可明白我的意思?”
贾诩闻言,惊讶的看向李轩,诸侯面和心不合,有心人都看得出来,内乱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如今,李轩竟是想要暗中推动这个过程,让诸侯更早的陷入内乱。
“如此一来,恐怕董卓势大……”贾诩说了半句,突然恍然,董卓如今看似强盛,但洛阳这场大火,不管是谁放的,都会扣在董卓的脑袋上,接下来,除非董卓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扫平诸侯,否则,迎接他的将是层出不穷的内斗,根本不可能有精力去对外扩张,洛阳这场大火,却是将董卓给生生的烧废了。
这些东西,李轩看得出,贾诩自然也能很快反应过来,之所以反应慢了半拍,也是因为他此前根本没有出仕的打算,自然不会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这几天,我另有要事谋划,文和就先帮我想想如何分裂诸侯吧。”李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去。
“不知将军所谋何事?”鬼使神差的,在李轩即将下楼的瞬间,贾诩突然张口问道。
李轩回头,扫了贾诩一眼,眼中那股莫名的笑意让贾诩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传国玉玺!”李轩淡淡的留下这四个字,非常潇洒的转身离开。
看着李轩离去的方向,贾诩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他突然有种抽自己两个嘴巴的冲动,好好的,问那么多干嘛?
……
洛阳一场大火虽然烧掉了董卓的未来,但眼下,董卓坐镇洛阳,虎牢关上,吕布一人便将诸侯挡在关外,一人一马,如日方中,虽然刘关张联手,可以勉强压制吕布,但论及统率,莫说如今三人加起来都未必是吕布的对手,就算是,以三人的身份,也不足以执掌联军军权。
不过打仗,打得就是后勤,随着戮战日久,诸侯的优势也渐渐凸显出来,洛阳虽说富甲天下,但粮食在诸侯的封锁下却是日渐稀缺,而与此同时,镇守在长安的牛辅也传来急报:白波贼李乐纠集贼众南下为患,或可截断西凉军退路。
董卓心中,渐渐萌生了退意,军师中郎将谏言:太师虽有吕布,但洛阳根基终究不稳,一直以来,全凭武力压制,腹背受敌,恐生不测,不如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今日坊间有童谣传唱: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天运合回,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本就心生退意,再加上麾下第一谋士李儒的建议,终于让董卓下定决心,连夜将吕布、徐荣召回洛阳,商议迁都之事。
具体商议了什么,没人直到,第二日,吕布返回虎牢关,突然对诸侯展开凶狠的打击,虎牢关五万铁骑,在吕布的率领下,一个冲锋,就将准备不足的诸侯联军杀的溃散,吕布更是趁胜追击,马踏联营,一场大战,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诸侯狼狈奔逃,甚至连袁绍,都差点被吕布斩杀于乱军之中,一直将诸侯杀退百里,才意犹未尽的回营。
曹操发现有些不妥,建议袁绍再次攻打,却被袁绍以联军新败,士气低落,难以再战的理由驳回。
曹操无奈,只能联络了孙坚、刘备,休整一夜后,次日一早,挥兵攻打虎牢,只是此时的虎牢关,已经成为一座空城,三人对望一眼,心叫不妙,一边派出快马,飞报袁绍,另一边却集结人马,径直望洛阳方向而去。
只是当众人一路赶到洛阳时,留给他们的,洛阳已经被搬空,为了让洛阳百姓一同迁徙,董卓一声令下,刚刚经历一场大火的洛阳,被董卓付之一炬,当孙坚的先锋军抵达洛阳城下之时,洛阳已被熊熊大火所笼罩。
孙坚望着火光冲天的洛阳,默然无语,一边发兵救火,一边通知诸侯,曹操本想联合诸侯一起,发兵追击董卓,却被袁绍以诸军疲困的理由,拒绝发兵,诸侯以他马首是瞻,眼见袁绍不肯发兵,面对曹操的请求,也只能拒绝,最终曹操怒骂一声:“竖子不足与谋!”拂袖而去,自领兵前去追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