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书见二人不语，抬手招呼门外的小厮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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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小厮手中的聘书，苏瑾书俯身，恭恭敬敬双手将聘书奉上。
“我已拟好聘书，还请尚书大人过目。”
司秉现下犯了难，看着眼前还俯着身的苏瑾书，那聘书艳红似火，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司清卿见状，爹在，此事由不得她做主的。
司秉又是那样讲不出拒绝的人，她干着急也无计可施。
正当司清卿犹豫要不要开口时，司秉的话音传了过来。
“苏公子请起来吧，小女如今岁数尚小，我并不急着替她议亲，你若是真有心，等她两年再上门也不迟。”
司清卿有些惊讶，爹这是？拒绝了？
一旁的苏盛年见司秉拒绝，面色一沉，叹了口气看向司秉：
“陈年旧事，我如今也想通了，不再挂怀于心，我原本猜想你心中也是如此，这才上了门来，可尚书大人的心思，我实在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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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秉见苏盛年这样一说，倒是有些触动，也十分动容：
“盛年，我今日拒了你，并非怀恨在心。我当日向圣上进言，要圣上指派他人去平息北部战火，并非是要断了你的官路，叫你再无升迁可能，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当时北部战乱不断，纵使你带着妻兄同去，也凶险异常。可是你也并未听我的，硬去了。”
苏盛年听完，赌气回答：
“若是我没将你拦住，让你真去圣上面前多嘴，便不会有如今的将军府了，我永远屈居赵启之下，你做的不就是这样的打算么？若是从此我平步青云，又与你十分要好，赵启心中定是百般不悦，倒是会影响到你与他妹妹赵婉的感情，朝堂之内哪有什么知己。”
司秉有些失落，他是有心思要与苏盛年缓和关系的，可不是靠司清卿的亲事，见苏盛年又有些生气，只得说：
“你若还是这样想我，便不必再说了，想来我与你认识数十年，在你心中也不过是个文绉绉只知道嚼舌根的文官罢了。”
苏盛年脾气也上来了：“尚书大人倒也不用将我想成那样小肚鸡肠的莽撞武夫，只是坏了你的算盘，如今我已官至一品，赵启却还是二品辅国将军，不过我与你已不再来往，想必是影响不到你与贵夫人的感情了。只怕你就是为此，才拒了这门亲事，也罢。”
二人一来二去的，司清卿倒是将意思听出个大概，原来苏盛年和父亲司秉，早些年是很要好的，只是二人心中有误会，才生了芥蒂不再来往。
这样一来，前世苏瑾书母亲宁茵对她冷淡的态度和极度反对苏瑾书与她交往，倒是说得通了。
苏盛年说完便起身要走，司秉也起身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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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卿儿确实还小，且再等一两年。我更不是因为一己私欲要与你断了来往这才不同意亲事的，妻兄也从未对你有任何不悦，若是日后将军府有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苏盛年嗤鼻，赵启与他，本就是竞争关系，赵启生怕他大破敌军从此官居赵启之上，战事中便多有邀功贬低他的事发生，再加上去北地之前司秉想阻止他，其中缘由，不得不令他怀疑司秉的用心。
听司秉这样说，苏盛年只冷冷答了句：“多谢尚书大人美意，谨书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再送了。”
苏瑾书闻言，心中难掩的失望。
他好不容易求得父亲同意，欢欢喜喜敲开尚书府的大门。
只等司秉收下聘书，他那整个将军府都放不下的聘礼，便要择日悉数抬进来。
那日司清卿的礼貌疏离他看在眼里，只觉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又安慰自己第一次见面，这样的态度是正常的，回府便下了娶她的决心。
那个马车内将匕首紧紧握在手中的女子，见到他时眼中的丝丝泪意，泛红的鼻尖，时刻萦绕在心。
他知道的，除了司清卿，他这一辈子，谁都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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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秉见苏瑾书愣愣起身，眼眶红的骇人，虽然心下不忍，却还是目送二人离开，不再改变主意。
苏瑾书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一边的司清卿眸子里，心中也不免觉得酸痛。
是太早了，她没想好，没确认，没放下。
直到看着苏瑾书失魂落魄般跟着苏盛年出了府门离开，司清卿这才转过头看向司秉。
“爹不是一向不善拒绝？怎的今日拒绝的如此干脆？”
司秉笑笑：“你是我亲闺女，难不成谁来议亲，我都应了？”
司清卿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
“爹爹与苏大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的今日卿儿听着像是不小的恩怨呢？”
司秉思绪被司清卿的话拉远，还看着府门的方向：
“我与苏大将军，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只是当年北部混乱，别说我了，我确实不愿意让苏大将军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争功名，就是你母亲，也是不希望你舅舅去北边的，可是拦不住你舅舅，圣上为了北部战事，愁的整日整日在朝堂上发脾气，最后下旨若是谁平息了北部战火，论功行赏，最高能封一品官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