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得,鬼宗的事情绝对不会变成哪一个人的私事。”秦老看着陈道严肃地说道,“你刚刚说那个女娃是从南联军里出来的?”
陈道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联盟军里出了一个鬼宗之人,那么联盟军里还有多少像这样的人就很难说了。
“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鬼宗,他能偷袭你一次,就有可能偷袭第二次,鬼宗之人向来擅长这阴险狡诈之术。你若是真的站在为他人考虑的角度,不想自己连累到他人,那就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修真界,想要保护别人向来只能靠更硬的拳头,而不是后退的脚步。”一语中的,这话就直插在陈道的心里一样,更硬的拳头,而不是后退的脚步……
他想的有些出神,是啊,倘若他从一开始就比所有人都强,那很多事情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
倘若在沈家的时候他就有一身结丹的实力,那沈老又怎么会身首异处。还有很多很多的悲剧,都可以归结在自己实力不够这一点上,他看着眼前的秦老,眼里突然放出炽热的光来,倘若有一天他有秦老这样的实力和权势,还会怕保护不好自己想保护的人吗?
“对了,你认识屋里的那个女娃?”秦老咩有在意他的目光,反而有些欣赏,然后又转过话头问道。
“嗯?”陈道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谁。
“红月,你认识她?”秦老问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了陈道出去始末的细节了。
他犹豫了好一会,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然后还是说:“我没见过她。”他能算见过她吗?那只是在回忆里的一张面孔。
沉默的空气在屋里缓缓流动,秦老似乎在猜测陈道的小心思,然后说道:“她现在命垂一线,能不能熬过来都要看她自身的造化,你若是认识,那就去再多看几眼。有时候,就这几眼都是天人永别。”
“不是已经请来了人吗?怎么会还这么严重?”一听到这,陈道确实紧张了一下,或许在别人看来红月是一个身份,打湿在陈道这里她始终都有一个身份就是那个小山村的跟屁虫,那个眼眶红红还拉着自己衣襟的小姑娘。他只有这些回忆,一段救了他命的回忆。
“虚火炼化,岂是那般容易的?”秦老走到房门前,推开木门,看着对面的那间屋子说道,“虚火这个东西本就是极为恐怖,寻常修士只要沾上一点就会神形俱灭,灵体都会焚烧成虚妄,她只是元婴后期,想要依靠虚火重新凝实元婴……丹尘的那个梁决明想得确实很好,但是能熬住寂魂境虚火的元婴修士普天之下又有几个。那些无一不都是大毅力之辈,日后前途都是无可限量,岂是这池中之物可以比拟的。”他说得有些慨叹,看向那间屋子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可惜。
陈道站在他身后,也看向了那间屋子,他虽然不知带虚火是什么,但是他相信秦老这番话不假。所以说,难道红月就要命止于此了吗?他看着身前秦老的身影,脑中再次回响起秦老的话。心中一阵悸动,然后突然上前抱拳,沉声问道:“前辈可是有法子救她?”
秦老眉头一扬,脸上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可惜这些表情身后的陈道都看不见,否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被秦老给套到了一个老奸巨猾的陷阱里罢了。“什么意思?”
“她救过我的命。”陈道很诚恳地说道。
秦老摇了摇头:“那不算,那时候你已经死了,她也不是为了给你报仇,只是给她死去的好友报仇而已,和你,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秦老自然以为陈道所说的救命之恩是不久前的那一次。毫不客气地说出了真相,双手负在背后。
“晚辈说的不是这一次。”陈道的脑海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深海中的世界,他的灵魂已经飘离了肉身,是红月告诉他要去追随自己的内心,而不是苟且一辈子,“在这之前,她曾救过晚辈一命。”他的头埋的更深了。
秦老侧了侧头,“哦?”他没想到陈道居然还真的见过红月……可是陈道来到中鼎不过是最近,而红月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吴师祖带来中鼎大陆了,那个时候,陈道应该还没有出生呢。两人又怎会相遇?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她?”
“确实从未见过。”陈道嘴角发苦,“我本不该记得她的……”
秦老看着陈道,眼神中的意味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看了你这些年的际遇啊。”
“所以前辈倘若能够保住她性命,晚辈必当万分感激。”陈道没有去解释那段经历,他只是恳求。
“你这话的意思,我若是不插手此事,你就对我没有感激了?”秦老开个玩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陈道听出来了这话里的玩笑气,知道秦老多半也是允了,赶忙解释:“前辈对晚辈的恩情已经是还不尽了,又怎是感激二字能够概括的。”
冷哼一声,秦老便拂袖向着对面走去,他脸上佯装的怒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跟在后面的程度只听到:“院子里所有人全部先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进来。”
陈道知道他这便算是答应了,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是。”
只是简单的一声令下,院子里的人都走到了这间旧宅邸的外面站着,虽说秦老没有明说,但是大家也知道这应该和红月有关。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只是互相说些什么,静静等待里面的吩咐。
鲍一昀搀扶着自己的父亲,他爹鲍天云却推推开了儿子的手:“你爹我还没那么金贵,之前本就是做戏,已经好了许多了。”
他便只是挠了挠头,眼神却飘向了陈道,他在仔细地打量着那张脸,完全就看不出来从前的痕迹。他的心里早就有许多的猜测,但是他也大概猜到了陈道的处境,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此事。
“就是不知道你红姨此次难关到底能不能度过去。”鲍天云眼神微眯地看向院子里,有些担心。
“秦殿王都在里面坐镇,总会没事的。”鲍一昀一下子心里冷淡了下来,想了想半天,也只能这么安慰道。
门吱呀一声推了开来,是吴师祖,他向外环视一圈,看向陈道:“你,进来。”
陈道一愣,还有些错愕以为是不是叫错了人,确定没有叫错以后才走了上去,推门而入。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你这些天有没有什么消息?”鲍天云看着陈道,突然问道。
鲍一昀自然地摇了摇头:“没打听出来,就连灵兽宗的叶芊芊也没见过,更何况我了。”他表现得很淡然。
“秦殿王都重视的人,未来一定前途无量,你若是能和他交好,咱们鲍家未来百年都不用愁了……”他听着自己老爹这番话,心里一笑,他爹还是他爹,心里的算盘永远就只有这么大。不过这一次,或许他真不会让他爹失望呢……
院内。
吴师祖就在前面,也没解释为何将陈道叫进来,陈道也没问,因为他看到秦老已经在房门口等着他了。
“我和你说过,这件事情,到底能否成功更多不在我们,而在于红月这丫头自己的求生欲望。所以纵然有我护法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秦老的白衣随着风摇摆,飘散开来的衣摆如同一群白鸽一般,
吴师祖站在一旁,他更清楚秦老这番话的意思,所以只是透过窗户看着屋内的床上。
“晚辈明白。”
“叫你进来,是怕倘若真有不测,你也该有见她最后的一面之缘。”
陈道点了点头:“我相信各位前辈。”
“开始吧。”秦老转身吩咐道,左手随意挥开,一个蓝紫色的屏罩便在身前撑开,上面隐约还有雷龙在翻滚。
那个年轻模样的青年双指成剑,直指红月,红月的身躯便缓缓从床上腾起,凌空漂浮。“虚火,燃魂!”青年口中宛若喷出火焰,仔细一看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陈道只感觉一瞬间自己的体内的灵识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
而与此同时原本已经没有昏死的红月体内突然发出了一声厉啸,宛若狼嘶吼于深夜。
梁老等在此刻直接打出一枚丹药:“引神丹!”圆滚滚的丹药只是顷刻就被看不见的大火融成了液滴,顺着红月的七窍流入体内。“再去!”梁老再次打出一枚丹药,如法炮制,金色的液滴不停灌注在红月的体内。
“逼一把!”梁老对着祝融喊道!
“好!”祝融双指化剑为莲,梵纹如同莲花的花瓣一般一瓣交叠一瓣,直接印在红月的几大要害上,虚火化为了粘人的膏药一般,流入体内的液滴瞬间就被这些梵纹花瓣吸引,将本看不见的虚火染成了金色。一时间,红月的身上,金花朵朵盛开。
“祭!元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