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冷着一张脸。
站在大门外，给翟星的电话，还没挂，她问：“你是要我直接杀了他们，还是控制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似乎做这个决定非常困难。
顾清站在门外，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砸在地面。她也不催，曾被人当成过食物的她，深知有些仇恨，更适合自己动手。
别墅里，咒骂声与砸门声，持续传来：
“小瘪三这门还挺结实，根本砸不开啊。”
“不如去窗户那儿，没有护栏，只用打碎玻璃就成。”
“妈，我要吃红烧肉。那小妮子才十多岁，细品嫩肉的肯定好吃。”
“好好好，妈给你做。”
……
砸门声停止了，脚步声从别墅那头走到客厅，穿过门厅，走出大门，跟站在门外的顾清撞了个正着。
“你是谁？”保姆王春瞪着顾清，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
【这个人从没见过，不会是翟家的亲戚吧？】
“妈，这个女人也好年轻，应该也好吃。”
王泽的眼中冒着绿光，像打量猪仔一样打量顾清。
顾清冷冷看着他们，什么都没说。
“嚯，还敢不理我？今日就叫你瞧瞧我的厉害。”王泽挥舞着手里的大铁锤，眼看就要落在顾清头上。
顾清没动。
男人却倒飞而出，铁锤砸在他自己头上，顿时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许檀收回飞踹的脚，居高临下看着男人。
“儿子！”六十岁的老太婆冲了过去，“儿子你怎么样？别吓我啊，儿子。”
又转过头来看着王春，大喊：“还不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拿下？你弟弟都被她打伤了！”
许檀皱眉看向王春，只见她犹豫了一下，绕过许檀，冲向顾清。
顾清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
许檀感到有些郁闷，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
虽然刚才他确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打女人。
“控制住。”
“好。”
顾清没有再耽误，一脚踹飞了王春。这次她没用异能，而是用拳头，拳拳到肉，将这母女子三人挨个揍了一遍。
三人的惨叫，远远的传了出去，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非常骇人。
隔壁疗养院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闭嘴。”
顾清一声冷喝，夹杂着威慑，三人躺在地上，被她打折了腿，动也动不了，只能立即住了嘴，不敢再哼一声，以免再惹恼顾清，再挨揍。
“你们到底是谁，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你们。”
“……”顾清懒得理她。
许檀也没出声。
见两人沉默，王春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两人，是从外面流窜进来作案的吧？肯定是要将他们一家抓去吃了。】
“你别吃我们，我们肉老了，不好吃。楼上，还有一个小姑娘，肉嫩，你们要是饿急了，去吃她啊，她好吃。”
王春的一番话，彻底恶心住了顾清。
她走过去，一脚踩在王春嘴巴上，用力碾了碾。清晰的咔嚓声传来，王春疼得眼泪直流，喉咙里迸发出模糊的惨叫。
这一下，她不止牙断了，下颌骨也碎了。
许檀看向顾清。
【她今天，手段特别残暴啊。这几个人，跟她有过节？】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
她的声音冷得像零下五十度的寒夜。
“我是个人，吃很多东西，但有一样，是绝对不吃的，那就是人。”
“我最恨吃人的人，你们今天，别想着跑，她即便不杀你们，我也会杀了你们。”
她欣赏着王春三人脸上露出的恐惧。
心情畅快极了。
不由笑出了声。
“这也不怪我们啊，世道如此艰难，我们不吃人，就要饿死了。姑娘，我们也是为了活命啊。”老太婆颤抖着声音说。
她实在不想死，只能壮着胆子劝顾清。
“那你们，就去死。”顾清这话说得平静，就像说去吃饭一样平常。
她举起手机，对那头的翟星说：“你要是做不了决断，那我就要按我的想法来了。”
“控制住她们，我来。”
顾清挂了电话，抱着手居高临下看着三人。她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亲爹后妈亲弟弟那一家三口。
她深切希望，他们能活到她去报仇的时候。
没过一会儿，翟星出来了。
她看起来十四五岁，坐在了电动轮椅上，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头长发扎成了丸子头，齐刘海儿有些腻在一起，脸色苍白。
面色看着还算平静，若忽略她不断颤抖的手的话，
翟星一出来，视线先在地上三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看向顾清，对她点点头。
“谢谢姐姐救我。”
“不客气。”
顾清走到一边，将场地让给她发挥。
翟星的轮椅停到王春跟前。
王春艰难活动着，去够翟星的轮椅。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仔细听，是重复的两个音节。
她的嘴说不了话，但心声，被顾清听得一清二楚。
【救我，救我，救救我。】
可惜翟星听不见，顾清也不会替她转达。
“王春阿姨，你为什么贪得无厌呢？我明明都已经允许你把家人接进来住了。”
翟星轮椅往后退了退，避开了王春的手。
“你们一家，住我家的，吃我家的，却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说要节约粮食给你家人吃，打算把我饿死。”
“你真的好过分。”
“从六岁起，你陪我至今十年了，我以为十年的感情很深厚，原来，你却不这么想吗？”
“但即便这样，我也不曾想过要你的命。”
翟星说着低下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了，她似乎很难过。
王春呜呜呜的，想辩白，但说不清一个字。
“只是，我没想到，你们吃完了我家的东西，竟然想吃我。”
“杀人犯法你知道吗？”
翟星终于把视线对上王春的，王春心里咯噔一下，陪伴十年，她自认还是了解翟星的。
现在，翟星眼神冷得不带一点感情，哪怕说下一秒，翟星要吃了她，她都会信。
“你知道。只是你觉得现在世道变了，我弱，所以我为鱼肉，你为刀俎。”
“可惜，你才是那个鱼肉。”
王春看着翟星手里握着的剑，彻底慌了，拼命想要往后退，但剑锋一直追着她。
翟星没有动，剑锋不断伸长。
“再见了，王春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