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清扶着慕容锋坐下,身边的小厮端茶进来后,便退出去了。
“舅舅,您这么匆忙的赶回来,可是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子清问道。
提起这事,慕容锋的眉目凝重起来,“不瞒您说,这次派去的细作中,有人通风报信说姜国与周国联盟,要共同攻打我们。”
“这……”杨子清蹙起眉头,“周国和姜国不是有世代之仇恨么,怎么会突然联盟了?”
这姜国与周国的冤仇说来话长,在之前他分析过,这两国是敌国,他打算派人在两军驻扎的地方去骚扰,让他们先打起来,这样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照慕容锋这么一说,两国联盟,那他大西国真要如伍曌所说的灭亡了。
“听说是姜国的王特地修了一份书信给周国的王,说是要联盟起来一起攻打我国,太子,你看,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唯一想出来的办法如今也没了,被堵上了的死路。
杨子清做到沙盘前,看着眼前的局势,前有周姜进攻,后有燕王虎视眈眈,要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来,还真是难啊。
前有狼,后有虎,不论哪一条都是死路。
伍曌说的没错,这个国家现在就只是苟延残喘着,灭亡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他自小跟着太傅学习多年,不料始终不如一位女子。
大概说出去,也没一个男人敢相信吧。
“先如今的办法就只有从正面拼搏了!”杨子清将棋子丢在地上,“不拼,我们必定死,拼了,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杨子清从怀中掏出虎符来,“下去准备准备,司天监说明日夜晚会有个大雾,我们就趁大雾袭他个不备。”
慕容锋面色凝重,立即跪下来接过虎符,“臣领命!”
……
这边,伍曌没看错,那道身影的确是江安。
“你去哪里了?难道不知道这几日官府到处抓人么,万一你被抓去当兵了怎么办?”伍曌的脸色不好,大步的往前走着。
对于伍曌的担心,姜瑾琰的心里是满足的,厚脸皮的追上去,“伍儿,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啊,怕我死在战场上?”
听到死在战场上,伍曌脚步一顿,扭过头,异常严肃的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战死沙场了,我绝对会找另外一个男人迅速把自己给嫁了。”
“……”
姜瑾琰的脸色也随即不好起来,这个女人明知道自己喜欢她,偏还要找这些话来刺激他,等哪天打了胜仗后,必定要把她弄回姜国好好教训一顿。
伍曌满意的看到江安的黑脸,随即噗哧一声笑出来,“当真了?”
伸手在姜瑾琰的面前晃了晃,发现他还是冷肃着神情,伍曌便撒娇的揽上他的胳膊,哄声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姜瑾琰绷着脸,“随口一说也不行!”
“……”还真当真了,瞧你那小气劲儿!
姜瑾琰顺势揽住伍曌的肩膀,将瘦小的她掬在怀中,抓住她冰冷的小手,吻住她的手背,“伍儿,我喜欢你,绝对不允许你嫁给别人,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眼眸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的深情,是伍曌听过的最动情的情话,即便她没有听过几句。
“我们还没有成亲呢!”伍曌羞涩的一笑。
“迟早的事情,我只是提前把话给说了。”姜瑾琰自信的说道,有她伴在身边,心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觉得无聊。
“等你明天生辰,我绝对要把你变成我的人。”
“为什么是明年?”伍曌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眯着眼睛看着他。
姜瑾琰挑起她的下巴,“明年你及笄。”
桃花眼中闪动的情.欲十分的明显,伍曌忽地想打那一晚他就差点要了自己,轰得脸红了起来。
踮起脚跟,伸手揽上了男人的脖颈,主动的献上自己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下,笑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今年就及笄了。”
她嘴边洋溢的笑容太过灿烂,像是阴谋得逞了般的狡猾的笑容,姜瑾琰恶意的捏了下她的腰,“原来你是个小骗子。”
“你才是……”
听到他说自己,伍曌下意识的反驳,眼前一黑,男人的唇压向了她,伍曌没有抗拒,顺应着自己的心情搂紧了他,更加用力的回吻。
在白茫茫的天地中,一男一女极其美好的搂在一起。
伍曌想她真的是很幸运,能够遇上这么一个男人,在这乱世中不求他荣华富贵,不求他权倾天下,只求他的心中唯她一人,这便够了。
两个人在外面呆了很久,伍曌是从小体寒,自从落了水之后,更是如此。
天气一凉起来,伍曌都离不开被窝。
找了个能避寒的地方,姜瑾琰将她给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搓了搓她冻的发红的小手,“还冷吗?”
尽管身子瑟缩着,伍曌摇头,“不冷。”
身子是冷的,心却被你给捂暖了。
天色差不多黑了下来,约莫着时间,应该能回去了。
长时间的冰冷,让伍曌的手脚冻的发麻,站起来差点摔倒,幸亏姜瑾琰眼疾手快的扶着她。
后来是背着她回到家。
回到医馆里,前堂一地狼藉,就跟抢劫过了的没什么区别。
再看沈氏和沈芳母女俩泪眼带花,沈元和愠怒的脸色,想必那些士兵从这里一定搜刮了不少东西走。
讨不到人,也要讨点钱财。
“没事吧。”伍曌让江安把自己放下来,走到沈氏跟前。
沈氏用娟帕掩面,泪水已经沾湿了娟帕,“那些士兵哪里是来征兵的,分明是来抢劫的,你看看这么多的药材全都被他们倒在地上,这得损失多少银子……”
沈氏哭哭啼啼的,沈元和听的不耐烦,烦躁的大手一挥,“都不许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沈氏没了声音,泪眼婆娑的凝着自己的丈夫,“相公,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