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傻弟弟应临渊沉浸于梦境里即将死翘翘的噩耗当中,与心爱的姑娘腻腻歪歪直到上班快到迟到才恋恋不舍放行之时,我们的大反派早已自觉地溜到公司里加班加点干活搞事业。
没得办法,封迟洲是空降的,又有那么多旁系虎视眈眈,最起码不能在考勤上出啥纰漏。
另外,他必须尽快做出点成绩才能叫人信服。
埋头苦干两个小时,封迟洲起身拿着桌面上的水杯往茶水间走去。其实端茶倒水之类的小事完全可以叫助理代劳,不过封迟洲想要借此出门走走透透气,就当锻炼锻炼身体了,久坐对腰椎颈椎很不好的。
都还没将心上人娶回家,怎么能弄伤腰?
腰,腰吗?
这个“腰”字让封迟洲的脑袋瓜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无数个难以言说的画面,两只大手握住那纤细绵软的腰肢,他在她的正后方或者斜后方,也可以是正前方。如果是正前方的话,她得躺着,而他是跪着的……
不管是哪一种,对他腰部力量的要求都蛮高的。
等等!
天呐!天呐!天呐!
真是疯了!这是什么时间、地点、场合?莫名其妙就开始开车,简直就是个变态!封迟洲拿着保温杯站在原地缓了缓,毅然决然地将脑袋瓜中的黄色废料一键清空。
很快,他又变成了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封总。
瞧他,眉眼锋锐冷峻,身穿高级西装,端的是温润禁欲的高冷精英人设,没有读心术的人还真无法得知大反派的脑袋瓜里居然悄悄藏了数量巨大的黄色废料,随便捞起一个看看都足以让人脸红耳赤。
唉,人不可貌相啊。
封迟洲轻咳一声,抓紧保温杯当作什么黄色都没想过一样往茶水间走去,敬业的他拼了老命地将项目相关事宜活生生拽出来,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现在是工作时间。
不可以开车!
要,要开车等回去再开呗。等回到家里,在梦里想怎么开、开多久都行呢。
眼瞅着到了茶水间门口,封迟洲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连一点点的渣渣都没能留下,全部都被死死地打包压缩埋进深得不能再深的深处。
看不出一丝异常的封迟洲抬手就要推开茶水间门。
这时,屋内传来的声音让大反派生生止住了脚步。
“我看封总并不在意咱们新来的太子爷。”这话中的“太子爷”三个字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充分地表达了主人的不屑、鄙夷,以及讽刺。
啧啧,这“太子爷”只是个名头罢了。
算个屁咧!
巧了不是,封迟洲自小流落在外,又三天两头挨打受骂,早就练就了一番听声辨人的本事,还能通过旁人说话的语气推测出他内心所思所想。
说话的人正是一个名叫李兴的职员。
进入封氏之后,封迟洲不仅仅是花费精力在做项目上,还努力牢牢地记住任何一个出现在他视野当中的员工,立志将来能够熟练地叫出每一个员工的名字。
这对于封迟洲来说难度并不高。
事实上,这是成本最低的管理技巧,当领导可以不假思索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大部分员工都会感觉是被尊重的,从而更加兢兢业业地为公司付出。
封迟洲恰好记住了李兴的名字,还认出了声音。
啧,这家伙似乎对他很不满啊。
“为什么这么说?”另一道声音响起,封迟洲认出他是跟李兴一个部门的职员洪康。
洪康似乎有些不解,出声询问李兴缘由。
“封总让封少进封氏,给了项目经理的位置,那么大的项目也交给小封总,团队成员全都是封氏的骨干精英,这叫不在意吗?要知道这是咱们封氏今年最大的项目,可见封总有多信任和器重封少。”
听洪康这么说,门口的封迟洲不禁有些动容。
当时封父拿了好几个项目任由挑选,他挨个仔细阅读拿不定主意,最后是封父帮忙选了这个项目。封迟洲自然知道这是封氏今年的重点项目,之前都是封父在亲自跟进,这下相当于将打好地基的地交给他自由发挥。
封父还给他配备了不少封氏高级人才。
就算他对这一领域再陌生,有那么多人才在一旁做辅助,以及封父和赵特助随时答疑解惑,很难将项目搞砸的。等将来项目成功了,外界会将功劳算在他这个项目负责人身上。
这是老父亲的一片良苦用心。
李兴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封父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难道还不能证明对他的看重吗?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看出封父不在意他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
昨天才被同事们啪啪打脸的李兴在金钱的疗愈下满血复活,这不,第二天就精力满满地开始营业了,在茶水间里逮着一个同事就搜肠刮肚嚼舌根。
“封总如果真的在乎小封总,会舍得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封总不管不顾直接将他丢进封氏,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对小封总下手呢。”
“回封家的第二天啊!”
封迟洲似乎能看到李兴激动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才第二天就急吼吼地叫小封总进封氏了,封总根本就只是将小封总当成接班的工具而已啊。”
闻言,大反派无声冷笑。
呵,这居然能成为李兴质疑他们父子情的理由,谁不知道如今形势有多严峻?本身就没有半点根基,再磨磨唧唧地不进封氏,等过几年封父退休,他还怎么在封氏站稳脚跟?
凭什么要将偌大的家产拱手让给旁系?
那些家伙可一点都不友好。
假如封兆晖父子上位,他们大房一家必然会迎来疯狂的打压报复,封迟洲才不会让父母爱人有一丝一毫的遇到危险的可能。
封迟洲不禁怀疑李兴是封家旁系的人。
“虽然……但是……”茶水间里的洪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
“还记得之前那个假少爷吗?”李兴稍稍压低了声音,不过封迟洲在门口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记得,怎么了?”
“当年封总可是给了还在读大学的霍晋琛足足20亿的创业基金啊!还有各种豪车、豪宅无数,你看看小封总,上下班连自己的车都没有,还得跟封总他们夫妇挤在封家老宅。”李兴特地在“20亿”加了重音。
“啧,我看小封总名下怕是一套房都没有。”
哎呦呦,人家霍晋琛几十亿几十亿地花,房子多到住不完,车子当成玩具使,再瞧瞧新上位的太子爷。
“除去‘封氏太子爷’这一层身份,小封总跟我们有什么区别吗?我父母好歹帮我在容城首付贷款买了一套商品房呢。”甚至比他还不如呢。
父母再有钱再牛逼又如何,他李兴有房,封迟洲没车没房没存款,就是个外表光鲜的工具人而已。
啧啧啧。
“封总分明就是在防备小封总,说是接班人却一点股份也没有,也不给买车买房,把他当免费的工作机器驱使,等以后不在了才不情不愿把财产留给小封总。”
“不不不,说不定会直接留给小封总的儿子呢。”
“唉,会让小封总上位完全就是因为没得选了。”
“如果不是之前那个太子爷犯傻把自己送进监狱去了,现在谁当太子爷还不一定呢。”李兴越说越上头,嘴巴没个把门,“毕竟,生的哪有养的亲呢?封总指不定还在恨小封总连累了苦心培养多年的养子呢。”
“小封总就是封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说到底,封总和小封总只是血缘上的父子关系,相处时间那么短,能有什么感情?”
洪康被李兴的大胆发言惊得目瞪口呆。
可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诶。
封总那么迫不及待地让小封总进封氏,都没有想说先好好补偿补偿人家的,一上来就让小封总接手如此重要的项目,这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还有封家的那些亲戚,对小封总的敌意也很大。
关键是他们相认没有几天,真的会有感情吗?
都说父爱母爱伟大,可身为父母,能真心疼爱从出生就没养在身边的孩子?养了二三十年的孩子被送进监狱,他们就一点也不念一点也不恨?
洪康陷入沉思。
封总真将小封总当作工具人了?
不知是不是看到洪康慢慢动摇了的表情太过兴奋,李兴越来越激动,还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生怕谁听不见似的。
“如果我是小封总的话,才不受这种窝囊气,在宋氏集团不是很好吗?都研究出全息网游了,未来几十年再弄点别的,成为名垂青史的科学家不是问题,才不要在封家累死累活给人家打白工。”
“何必呢?你看自从进了封氏,天天加班,连跟女朋友约会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心以后人财两空啊。”
在门口听完全程的封迟洲慢慢琢磨过味儿来了,李兴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这小子想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想让他离开封氏!